凱蘭望著將滿的月,有些入神。
過去人們傳說:星星是月的孩子,她們總是在一起,所以夜永遠是滿月。
有一天,頑皮的星星偷走了“上神”的鞋子,睡醒的上神發現鞋子少了一只,大為惱火。知道真相的月為了包庇星星,欺騙上神小偷是地府的小鬼“圖爾克”,月沒想到憤怒的上神居然直接劈開了大陸(星球上兩片大陸的神話起源。),從地府揪出小鬼興師問罪。最后真相敗露,上神降下“神罰”:“星星與月將永遠無法團聚。”
于是月永遠在那里等著自己的孩子,而星星永遠在回家的路上,“團圓”只有一瞬間,之后星星便又必須踏上離程。
“我留在茶幾上的那本書你看了嗎?”東臨響抬起頭看著凱蘭說道,手依然在攪和著那個小罐。
“啊..”凱蘭剛回過神。“大致看了一下,因為時間不太夠。”
“你也聽過那個故事吧?星星偷走鞋子的故事。”
“嗯,聽過。”
“那個其實是異族的神話故事。”東臨響頓了頓,又用力攪和了幾下。“雖然它們的歷史都被抹除了,但其實無論是建筑、哲學、制度、語言都被我們沿用了,甚至這么蠢的神話故事都留傳下來了。”
凱蘭思索了一會問道:“你的意思是,異族與我們間有很多共性嗎?”。
“我們活在同一條‘線’上,我是這么覺得的。”東臨響說著,將木棍放置不管,站了起來。
東臨響把手伸進他那件鼓鼓的風衣中,掏出了昨晚的那支弩,手腕輕輕一抖,將弩翻轉到了射擊位置,又晃著腦袋從不同角度瞄了瞄準心。
“你來試試。”東臨響對凱蘭說。“我把弦換了,這樣你應該也能拉動。”
凱蘭走過去,接住了東臨響遞過來的弩。這只弩遠沒有在東臨響手中時看著的那般“小巧”,而且也比預想的重得多。
而且這弦“硬”的不像話,凱蘭得用腳蹬著、拼盡全力才拉得上去。
還說為自己改了個“好拉”的弦?
“射那棵樹看看。”東臨響指著20米外的一棵樹說道,接著遞給凱蘭一只箭。
氣喘吁吁的凱蘭接過箭搭在弩上,第一次使用這么危險的武器,說實話凱蘭心里有些犯怵。
凱蘭模仿著以前“氣槍打氣球”的方式瞄準,只是這弩比氣槍重出太多,凱蘭雙手勉強能舉平于視線,但因為力量突破了肌肉“控制”的極限,凱蘭的雙臂不停地顫抖,雙肩也被這重量“壓”得死死的,幾乎動不得。凱蘭只能用雙腳調整態勢,三點一線,反復瞄準,扣扳機!
強大的反沖力將凱蘭震退了半步,凱蘭趕緊放下弩,向“目標”看過去。
中了!
凱蘭借著月光,看到了露在樹皮外的半只箭身。
初箭就命中目標,凱蘭有些得意。
東臨響接著走了過去,從風衣中拿出一支馬克筆,在箭與樹的結合處標記了一下,然后拔出了箭身(箭頭嵌在了里面),檢查了一下,大約穿透了三分之一。
“殺傷距離15米吧,保守估計。”東臨響說道。
“你在說什么呢?那棵樹都有20米了吧。”凱蘭顯然不信服這個結論。
“我說的是對‘月下獸①’的殺傷距離。”東臨響說著,試著用箭身挖出箭頭,但失敗了。
“月下獸?是什么?今晚的‘獵物’嗎?”
“對。很快就能見到了。”
東臨響又走回火堆,將幾只箭的箭頭一并浸入罐中,抽出后在罐的上方晾了幾秒,附在箭頭上的粘稠暗色液體以極快的速度凝固。
東臨響接著將這幾只箭裝進一個小皮袋,遞給了凱蘭,然后在凱蘭快接到時突然停頓了一下。
“注意別劃傷皮膚。”東臨響輕描淡寫地說。“會死的。”
凱蘭戰戰兢兢地接了過來。“要用這個對付月下獸嗎?”
“雖然不太能指望你能射中。根據情況,你自己把握出手的時機就好。”東臨響又思索了片刻。“而且別太指望這毒,最多能讓‘它’發麻幾秒。”
“把弩給我了,你用什么?”凱蘭有些擔心,根據東臨響的描述這個‘月下獸’似乎是個難以戰勝的怪物。
“我有別的家伙。”東臨響說著,指了指背著的一個長條形的包裹。凱蘭猜測是一支長管來復槍。
“而且今晚你只要關心自己就夠了。”東臨響又補充道,這次他一反常態地嚴肅。
凱蘭咽了下口水,再次證明了自己的預想:這“工作”絕對相當危險!
“既然你提前來了,就提前行動吧。”東臨響說著踩滅了火堆,用一個蓋子蓋住了“熬毒”的小罐,再用一塊很厚實的布包好,收進了風衣。
東臨響對著天空吹了一聲口哨。
接著用手指從口袋中夾出4顆小藥丸,對凱蘭說:“這是能提高夜視能力的藥,需要10分鐘左右起效,1顆能管1個小時。”
凱蘭接過藥丸,稍稍猶豫了一下,服下了一顆,雖然是直接吞了下去,但與舌根片刻的接觸,還是苦得凱蘭干嘔了幾下。
這時凱蘭猛地瞥見一道白影順著月光俯沖而下,嚇了一跳,趕忙尋找白影的蹤跡,那道白影直奔東臨響而去,然后輕巧地落在了他抬起的小臂上——是一只羽翼純白的隼!
隼對著東臨響叫了幾聲,它青黃色的喙上刻著一組咒文,這能讓它與主人溝通。
東臨響接著從風衣中拿出2小塊肉條喂給白隼,又對著它耳語了幾句,接著白隼騰起,又化作一道白影,消失在夜空中。
“出發吧。”東臨響招呼凱蘭啟程。
“這是你的斥候嗎?”凱蘭剛剛費力地給弩上好弦,又急忙跟上去問道。
“是,你還知道‘斥候’這個詞嗎?”
“因為我碰巧原來有段時間對‘中世紀戰爭’感興趣,而且你給我的感覺有點像從那個時代‘穿越’過來的。”凱蘭試探性地開了個玩笑。
東臨響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想反駁凱蘭的說發,但沒憋出一個字來。
“你們獵手都這樣嗎?”凱蘭又追問道。
“不是,我是‘傳統派’。”東臨響說。
傳統派是什么鬼?絕對是這人剛造出來詞。
東臨響接著從風衣中摸出一個手掌大小的布包袱,小心地打開,從一疊薄荷葉中取出一片置入口中,接著將包袱遞給了凱蘭,示意凱蘭也來一片。
“會是個長夜哦。”東臨響說道。
①月下獸:不屬于異族。在與龍族的戰爭中,惡魔大公胡西為擴充軍力,用喪生的幾名惡魔的尸體與狼結合,誕生出了月下獸,這些生物擁有強大的身體能力,同時還擁有了智能,但只有在夜晚才擁有戰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