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又是半個月過去。
雖然一直沒見到胡寬再找人來挑釁,但凌夜一直不敢放松,每天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真正是睡覺都睜著一只眼睛。
讓他有些失望的是,胡寬一直都沒有什么異樣的動靜,連日常的軍紀巡檢之類都只是笑瞇瞇地背著手走過去,臉上沒有任何半點找事的意思。
這死老頭,是不是想等著我放松警惕的時候,再來一個突然襲擊?
凌夜越想越覺得不安。他深刻地認識到,想要別人不來打擾自己,最好的辦法是達到沒人敢挑戰的境界。就像是當今銀月大陸第一的也是唯一修煉到了天階圣者的九嶷山劍圣,有哪個吃飽了撐的會去挑戰他?
凌夜不認為自己有著九嶷山劍圣那般超神的身手和戰力。他現在能做到的,除了全神提防以外,就是日夜加緊練功,做好萬全準備,以備不時之需。
這天一早,蹄聲急促,四匹烈馬飛快地奔進訓練營,停在李黑的閣樓前。四名騎手滾鞍下馬,飛快地向李黑的閣樓走去。
正好,凌夜他們正在訓練場上,開始進行實戰訓練。四匹烈馬奔進訓練營時發出的蹄聲足夠讓他們聽見,于是眾人都紛紛停下動作,看著閣樓那邊,看著那四個正在氣喘吁吁地沖上樓的人消失在李黑的門內。
這是在干啥呢?
不久之后,李黑大踏步地走出閣樓。跟在他身后的一個人,則拿起一個號角嗚嗚嗚地吹了起來。
一長三短,緊急聚合!
訓練營里頓時沸騰了起來。各處正在訓練的人員紛紛停止正在進行的一切訓練,在各自教官的帶領下,列成整齊的隊伍跑步到達訓練營的檢閱場。鎮守在此的帝國軍士兵也分別趕來,依各隊次序分布,排成了整齊的隊伍。
凌夜所在的本隊也被闕德帶了出來,緊急跑步到檢閱場集合。凌夜注意到,檢閱臺上已經站著幾個人,俯視著這一大群紛攘來去的狼衛軍新兵們。李黑和胡寬各站一邊,還各自面帶笑容地說著什么。
看看人已到齊,教官們紛紛快步走到高臺下,大聲叫道:“報告!本隊已經全部集合在此,請下令!”
李黑點了點頭,臺上一人快步走到臺邊,大聲道:“請福王!”
最先進來的四人腰間各自掛著一個彎彎的牛角號。聽到“請福王”的呼喊后,四人一齊拿起腰間的牛角號,斜對著天空吹奏起來,發出嗚嗚嗚的號角聲。
隨著號角聲,遠處的地皮一陣震動,傳來一陣相當沉重的腳步聲,聽起來像是有不少騎士向這邊趕來。
來的確實是一大群騎士,金黃色的盔甲十分鮮明,人人身披一件大紅披風,簇擁著當先一個臉色紅潤而身材圓胖的人。這人騎在一匹渾身鮮紅的高頭大馬上,左顧右盼,看起來相當的富有威儀。
這群騎士中飄著一面大旗,上面赫然繡著“平安永慶福王恭”的大字。看來這就是這個胖子的封號了。
李黑帶著自己的副官摩云以及胡寬趕下臺來迎接。胖子似乎和他說了幾句什么,然后相對哈哈大笑,走上高臺。矮胖子在前,李黑等人緊跟在后。
看看胖子走到臺中央,李黑運足力氣,大聲叫道:“向福王致敬!”
臺下,大群人齊聲叫道:“向福王致敬!”
畢竟是一千多號狼衛軍和鎮守的士兵,同時叫喊出來,氣勢也是相當的雄壯。
福王滿意地點了點頭,雙手緩緩展開一軸金黃色的紙卷,大聲念道:“調令,諸軍聽者!大元帥將令:原訓練營總教頭李黑,因功勞素著,因此調往他處升職。原軍紀教官胡寬升任訓練營總教頭!其余教官和官兵人等皆進爵一級!”
臺上臺下都有不少會想事情的人,比如凌夜。他聽到這個調令,第一反應就是:“不妙!胡寬做上了總教頭,以后都別想安穩了!”
臺上聽到此話的李黑和胡寬都是默不作聲。不同的是李黑面無表情,胡寬則面有得色,只是一閃而過,一般人都沒瞧出來。
福王念完了卷軸上的命令,把它重新卷好,交給一旁的胡寬,呵呵笑道:“胡總教頭,恭喜恭喜!”
胡寬連稱不敢當。福王又轉向李黑,笑容滿面地拱了拱手:“恭喜李大教頭高升!”
李黑拱手還禮:“那都是要感謝王爺和元帥的栽培!”
福王呵呵笑道:“客氣話就別說了,咱們誰跟誰啊?好了,今天是你們的好日子,我想,你們應該有話對你們的手下說吧?”
胡寬笑瞇瞇地走了上來,大聲說道:“鄙人胡寬,想必大家對我都是頗為熟悉的了,那我也就不用多廢話介紹自己了。對于今天和今后的事,還請大家多多配合,嘿嘿嘿!”
人群一陣攘動,但誰也沒說話,只有那些帝國軍士兵們熱烈地鼓掌。胡寬也不以為意,笑瞇瞇地退到一邊,滿臉得色地瞟了一眼李黑。
嘿嘿,暗中跟我老胡斗?現在,下臺了吧?訓練營要改姓胡了吧?
李黑沉著臉,大步走到臺邊,環視了一遍四周,低沉著聲音說道:“我是個粗人,并不能說會道。現在,我只想得到跟你們說一句:好好干!”
這是一句俗到不能再俗的話了。眾人都是大感奇怪——作為總教頭,就這水準嗎?
凌夜卻知道這話是特意說給自己聽的。李黑的眼睛還特意飄向凌夜這邊,或許還想含情脈脈地對視一番。不過凌夜沒有這些興趣,轉過了頭。
李黑也不再多說,向四方抱了抱拳,大踏步退下。
福王笑呵呵的道:“好了,調令念完了,兩位前后總教頭也都說了話了。現在,大家散了吧!該吃飯的吃飯,該喝酒的喝酒!”
眾人依次序紛紛散去。臺上的福王笑瞇瞇地問胡寬:“胡寬,我記得你以前說的,你帶著一個能做出媲美帝都御廚美食的廚師給你做飯。現在,你今天高升了,是不是讓本王沾一沾你的光,分享一下你的快樂?”
胡寬笑呵呵地說道:“那是當然,那是當然!再說了,李總教頭不日就要遠行,我們也要歡送不是?請,王爺這邊請,李總教頭這邊請!”
凌夜跟著人群退去,但還支著耳朵傾聽臺上的動靜,清楚地聽到了臺上胡寬和福王的對答,心下不禁又是一動。
從他們的說話中不難分辨出,胡寬和福王是早就認識的,并且在胡寬來到這里之后還有聯絡。所以……福王帶著調令來到這里,是否并非偶然呢?
李黑為什么被調往他處?胡寬為什么能上來?這其中,也不會是單純的偶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