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時候也就不過是一個總結,除了是臺詞剛剛給出來,還記得不是很清楚外,幾乎可以說是沒有絲毫難度。
程橋一覺得自己就算是個腦子有點小殘疾也不會出什么大問題,更何況他完全是一個正常人。
“你就是程橋一?”
“你是?”
看著眼前的這個青年,程橋一陷入了沉思。
他完全不記得自己認識他,但是他這幅來勢洶洶的樣子實在是讓他有點疑惑。
“你連我都不認識?”丁則皺著眉,眼中滿是不敢相信。
聽到他的話,程橋一仔細的打量了一番,他可以確定,自己確實是第一次看見這個人。
“你是……?”
“我是丁則。”青年白了他一眼:“知道了嗎?”
“知道了。”
程橋一懶洋洋的回答道,他實在是無法直視丁則那種自視甚高的眼神。
“你知道了還這樣?”丁則說話的語氣帶上了幾絲憤怒:“你這樣做實在是太過分了!”
程橋一被他說的話弄得有些迷糊:“我又做什么了?”
“你自己做了什么還不知道?還來問我?”
程橋一:“……”
這究竟是什么人間迷惑行為……
程橋一覺得自己和他說不清楚,微微側身,打算重新進去候場。
丁則立刻伸手攔住他,開口質問道:“你是不是覺得你有后臺了不起,就能無視我了?”
“你到底是想說什么啊!”程橋一咽了口唾沫:“我聽不懂你說的話,要是你接著這樣說我也不想繼續聽下去了。”
丁則看著他的眼睛,“你當真是不知道?”
程橋一肯定:“我當然不知道了。”
看到程橋一這番說辭,丁則還是有些不太相信,但是態度明顯要好上不少:“那我問問你,你的封箱戲表演名額是怎么來的?”
“我不知道啊!”
程橋一好像知道了點什么:“這個名單出來的時候我都不知道我需要來表演,還是因為我朋友發了表演表我才知道的。”
丁則不相信他說的話:“既然你不知道需要你上臺表演,那你是怎么在名單上的?”
“那當然是……”
“是什么?”
“……是因為我表演的好?”
程橋一覺得這話自己說起來都沒有底氣。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老程同志為什么要把他弄來參加這次表演,按之前老程同志的回答,程橋一還以為是沒有人愿意和他一起表演,所以才拉自己來救場的。
丁則被程橋一不要臉的說法逗笑了,“你說你表演的好,你能有多好?”
丁則繼續說道:“我已經準備了很久的《四郎探母》了,就是為了在封箱戲上表演,第一次的名單我還看見是我的名字,最后卻成了你,你能不能跟我解釋一下?”
“這事兒我不知道。”
雖然覺得自己貌似搶了眼前這個青年的表演名額心底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更受不了他這個咄咄逼人的語氣。
程橋一皺著眉:“這都是領導的安排,你沒選上找我有什么用?”
“領導的安排?”丁則笑出了聲:“你都不是我們京劇院的人,說什么領導的安排呢?”
“我不知道你說的事情的經過,你要是真的覺得想知道個真相你可以去問了再來告訴我。”程橋一頓了頓:“其實我也挺想知道為什么要換成我的。”
丁則:“……”
丁則有些生氣:“你別老是挑釁我,你有后臺了不起嗎?”
程橋一認真說道:“首先,我沒有挑釁你。我本來和同學約好了一起看封箱戲,票都打算買了結果突然知道我需要上臺表演。你懵逼我還懵逼呢!”
丁則被程橋一的話鎮住了。
程橋一接著說道:“其次,我也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后臺。我雖然現在不是京劇院的人,但是我已經過了初試了,在準備復試。等復試過了,我就和你是一個院的了。”
“……這些不是證據。”丁則咽了口唾沫,說話的調子慢慢低了下來:“你說的這么多都不能證明你沒有搶我的名額。”
“我知道你沒能參加這次表演心里挺難受的,但是你來找我我又能知道什么?”
程橋一繞過一臉迷茫的青年,“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要進去準備著上臺了。”
“……為什么不是我呢?”
程橋一聽到了身后傳來的聲音:“明明我準備了那么久啊。”
……
丁則的事在程橋一進入后臺那一刻就已經放下了。
看到程橋一進門,程慶童有些著急的質問道:“你剛剛都去哪兒了?怎么才回來?”
“我剛剛就出去轉了轉。”
聽到程橋一的回答,程慶童嘆了口氣:“下次別這樣了,萬一誤場怎么辦?趕快收拾著,馬上就該要上臺了。”
程橋一也知道這是自己的不對,“我知道了。”
話音剛落,程橋一就看見了老程同志緊蹙的眉頭。
“該上場了,你要是再回來晚一會兒就該趕不上了。”
老程同志拉了拉程橋一的衣服,“一會兒你跟在我身后上去,上去以后站的位置還記得吧?”
“記得。”
“行。”
程橋一跟在老程同志的身后,謹記著自己上場以后要站到右數第二個位置。
臺上的人挺多的。
基本上的人都在場上。
程橋一混在其中一起鞠了個躬,看著其他人慢慢退下,立刻到了老程同志交代的位置。
老程同志站在中間,看著面前帶著髯口的老蘇同志臉緊繃得完全沒有一絲笑意。
程橋一:……
比不了比不了,這就是大佬的功力吧?
程橋一仔細的聽著老程同志說的話。
“爸爸,我帶著我兒回來看您了!”
“我剛剛就知道是你。”
“啊?”
程橋一看著老程同志一臉正經的說出這個字兒,竟然又感覺到了反差萌。
也不知道老蘇同志是不是也在憋笑,程橋一覺得她說話的語調都差點變了。
“我看見那出《四郎探母》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出來了。”
老蘇眉眼彎彎,伸手捋了捋胡子:“他們都是專業的,唱不出這么沒水平的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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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橋細柳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