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暮放在兩側的手一僵,擠出點笑容,“爸,您的意思是我平時對您不夠好嗎?“
容南浦坦言,“沒有今天這么積極。“
容暮的手放上他的肩,邊捏邊說,“那以后我會對您更好的,您要早點習慣。“
容南浦往后靠了靠,閉上眼睛,享受女兒的獻殷勤,心里越發擔憂。
昨晚何浩給他回電話的時候,他本就擔心,但想著容暮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做事有自己的分寸,他也就別再打電話念她,怕她對他不耐煩。
早上起來,他去她房間里,床上平整如初,沒有睡過的痕跡。
那時他想,女兒大了,真是藏不住。
直到來了公司,看了昨晚宴會的情況,容南浦才發現,應朝寒竟然也在,還帶著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緋聞未婚妻!
聯想到容暮之前的種種反應,他忽然想到,不回家,怕不是跟應朝寒有什么關系?
容南浦是憂心忡忡,又擔心容暮跟應朝寒文溪兩人碰面,又害怕她昨晚不落家門跟對方有關系,這才讓何浩去把容暮叫過來,好問個清楚!
誰知道這一來會是這個樣子?
饒是容南浦,此刻也有些不好開口了。
思慮了良久,容南浦才拍了拍容暮的手,“好了,你昨晚想必也辛苦了,不用按了。“
容暮差點驚得打了一個激靈,弱弱收回了手,“我還好的,爸爸。“
“該休息的時候就要好生休息,工作之余不要談什么工作,爸不是還在嗎?你不用這么拼命。“容南浦苦口婆心地說著,時不時用余光看容暮的反應。
“……我知道,爸爸。“
越說容暮越繃不住,心底的愧疚隱隱升起。
“你昨晚是和哪家公司談事情了?談得如何?“容南浦不動聲色地提起,將容暮拉到身側看著。
容暮的瞳孔狠狠一縮,不由得緊張,“……是尚隆的張總,聊得還不錯,他們很有意愿跟容氏合作,不過我覺得可以考察一陣子。“
頭頭是道,毫無漏洞。
容南浦還是不放過,緊盯著她,像要通過她的眼睛看穿她的靈魂。
“……“
此時的容南浦一身凌厲威嚴的做派,全然不復平時對她溫和謙順的模樣。
短短幾秒,容暮像經歷了幾個世紀。
“爸?“她疑惑地蹙眉,手在容南浦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沒事。“容南浦撇開眼,思緒復雜。
容暮暗自松了一口氣,又聽見他說“以后不要談事情談得太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安全很重要。“
容暮笑道,“您放心,沒人敢打您女兒的主意。“
畢竟您這么兇。
“我看啊,倒是有不少人想娶我女兒。“
容南浦意有所指。
程子逸不就是表現得最明顯的那個?
“我不嫁。“容暮乖巧地攥著容南浦的臂膀,“我要一輩子陪著您。“
“胡說。“容南浦無奈地笑,心里的愉悅卻沒有蓋下擔憂。
又說了幾句,容暮才放下心來,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容南浦看著緊閉的門,眉頭皺得死緊,陷入一片沉思之中。
容暮處理了一些文件,下午的時候,應朝寒給她發了消息,讓她晚上回葉山別墅。
她想也不想就拒絕。
——我沒空。
容南浦今天才對她起了疑,好不容易忽悠過去,她不能再明目張膽地四處亂跑。
應朝寒那邊又傳過來一條消息。
——阿時,是關于你母親的事。
容暮一怔,看著屏幕出神。
這段時間,她忙著其他事,似乎把這件事放在腦后了。
她怎么能因為其他事而忘記她的大仇?
容暮惱得拍了下自己的頭,無法拒絕應朝寒的請求。
這是是她一早跟他說好的,她做他女人,他替她查時瀾的事。
現在終于有回聲了。
容暮又向容南浦撒了謊,看著容南浦嚴肅的臉色,容暮心里不是不動容的。
只是,事關時瀾,她必須去一趟。
晚上,她如約到了葉山別墅。
復古奢華的客廳里空空蕩蕩,除了應朝寒,還多了一個年輕男人。
白衣黑褲,濃眉薄唇,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睫毛濃密,褐色的眼睛透過鏡片,像是要把所有人看穿。
“過來坐。“
容暮一進門,應朝寒就站起身來接她。
有客人在,容暮不好駁了他的面子。
何況,她來是有正經事。
“阿時,這是傅塵。”
應朝寒摟著她坐下,然后翹著二郎腿,一身狂放不羈的氣勢展露無遺。
容暮不知道他為何介紹這個人,但還是順從地打了聲招呼。
“傅先生好。”
“容小姐,你好。”
聲音清冽動聽,聽得容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