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山脈深處,雷潮洞窟。
化身火鳥的杜酒背上載有羅羽三人,他不斷的拍打著火羽保持自身的滯空力,低頭看了看這雷潮的盡頭,不由皺眉犯難。
“哇。”葉軒低頭看著那不斷噴涌上來的雷電,隨手一拋就把手里狼王釀的酒瓶子甩了下去。
“喂,葉軒,你要干什么。”卡里爾伸手去攔,只是慢了一拍,砰的一聲,酒瓶子在雷潮中被攪得粉碎,化作了無數粒閃著亮光的細碎瓶渣。
“怎么了?你自己看嘛,多漂亮阿。”葉軒掙開卡里爾抓著自己衣領的手,指了指下方的雷潮。
杜酒先是有些無奈的瞟了正在打鬧的葉軒與卡里爾一眼,轉而看向羅羽問道:“羅羽,怎么辦?”
聞言,卡里爾也不跟葉軒打鬧了,都轉頭看向羅羽。
羅羽坐在杜酒背上,低頭看著奔涌的雷潮,沉思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想下去,喂,杜酒,你能帶我們下去的吧?”
“哦!羅羽你想下去阿!”葉軒興奮的站起來,在杜酒的背上跳了一下,捏緊拳頭道:“哎呀,真是想想都都令人期待阿!喂,杜酒,你行不行?”
杜酒低頭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那雷潮中噴涌出來交織的雷電,道:“不知道阿,讓我先試試吧,既然羅羽那么想下去的話。”
“喂!你們三個是瘋子嗎?下面是雷潮阿!”卡里爾難以置信的看著羅羽三人,眉頭都擰出汗來,“這不是明擺著找死嗎?”
“你好啰嗦阿!還是不是兄弟?再廢話,我可把你丟下去了。”葉軒揚了揚拳頭惡狠狠的說道,一旁的羅羽也是冷眼相向。
卡里爾皺皺眉頭,低下腦袋盤膝坐到杜酒背上不吭聲了。
眾人說話間,杜酒已經緩緩降落,將一只燃燒著火焰的鳥爪探入了雷潮之中,噼里啪啦的響動聲中,杜酒眉頭微微一皺,又將鳥爪提了上來。
“就剛剛那么一會兒差點就使左腳的肢體機能壞死,造成損傷的速度遠遠不是‘獸化本尊’常備狀態下火焰的修復速度比得上的,用治愈之火的話,應該可以扛下來,可是要帶羅羽他們下去,只能變成擬態,這樣治愈之火會削減少許,短時間或許能撐住,再算上周圍雷電對速度的壓制,淺些還好說,如果這深度有數百米,就完蛋了,我可以保持靈體而不被雷電傷到,可是羅羽他們卻做不到。”杜酒暗暗分析著。
“喂,羅羽,非下去不可嗎?”杜酒扭頭看向坐在他背上的羅羽問道。
羅羽與杜酒對視好一陣子,才點了點頭說道:“嗯,我想下去看看,你有把握嗎?”
杜酒沒有答話,回過頭看了看那雷潮,“靈體·擬態。”火鳥漸漸變得虛幻,現出杜酒的人類模樣,紅色的靈力不斷的從他身體里逸散出來,形成火鳥模樣,將自己與其他三人都包裹在里面,只是用靈力構成的顯得半透明而不真實,那紅色的靈力上正不斷的燃燒著赤色火焰。“治愈之火。”
轟的一聲輕響,那擬態火鳥上的火焰突然漲大劇烈燃燒起來,愈加明亮灼熱,空氣焦灼扭曲的像一卷卷煙霧,火焰的顏色也變得鮮明亮麗起來,呈現出金色。
“走了!”杜酒朝著三人咧嘴一笑,接著面色凝重的看向雷潮,那燃燒著金色火焰的擬態火鳥雙翼一振,噗嗤一聲鉆進了雷潮之中。
······
映月山脈外圍,一處石壁后。
山魁攙扶庫龍靠著一面石壁坐下。
“庫龍,這里是映月山脈的外圍了,那些‘食星花’的藤條夠不到這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應過周圍的,連這山脈外圍都已經沒有活著的裁決海軍士了,真奇怪,之前我剛來的時候還感覺到有五六十人的。”山魁走上一塊大石頭上坐下,看著從懷里掏出的那個用石棉包裹著的金剛石杯子放到一邊,皺了皺眉頭說道。
“阿,所有能動的軍士都被我命令離開映月山脈了,現在應該開著軍艦前往東部訓練營了。”庫龍用力向上蹭了蹭坐直身子,伸手從軍服里掏出一包香煙,拆開包裝后手指一撥就彈出一根,香煙在半空中翻轉幾圈很是乖巧的落到了他的嘴里,咧嘴笑著,唇齒間的猩紅不免染上了煙嘴,庫龍卻不以為然,他拿出一個小盒子,挑出一根火柴在這黑夜里劃亮了將香煙燃上,深吸了一口,等過了肺也是憋在嘴里良久才吐出來,這會兒才扭頭注意到山魁的模樣,眉頭一挑,將嘴里的香煙取下來,說道:“你這個醉獅子阿,是不是想喝酒阿,拿去。”話音剛落,又從軍服里翻出一物朝著山魁拋了過去。
“聽你這么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原來停靠在這映月山脈南面海灣的軍艦不見了。”山魁伸手接過,放到眼前看了一眼,疑惑的抬起頭看向庫龍說道:“你給我‘納石’干什么?你不會在里面裝了酒吧?喂!你這煙鬼,傷得那么重,怎么剛閑下來就抽煙呢。”
“哼,自然是酒咯,不然我給你干什么?”庫龍吸了一口煙,仰起頭吐了出來,煙霧就好像淺淺的風彌散在這夜空之中,“可別說我,你的酒,我的煙,咱們半斤八兩。”
“喂!可別拿你跟我相提并論阿,我可不會被兩個毛小子揍得昏過去。”山魁將那納石朝空中一拋,一絲氣從體內沖出來直接將之碾碎,一注酒液頓時半空中傾瀉下來,他先是操縱著氣攝住那些酒液平穩的滴流進裹著石棉的金剛石杯子里,等杯子即將被注滿了以后,那些傾瀉下來的酒液又被操縱著一股腦的涌入山魁口中,等過了十來分鐘,那枚納石中的儲備的酒液已經被喝光了,山魁才垂下頭伸手用衣袖擦了擦嘴,咧嘴笑道:“哇,居然是冰啤阿,老子救你一命不虧阿,還得了那么多酒的孝敬。”
“喂!怎么說話的?你是誰老子?”庫龍吸了一口,將煙屁股拋到半空,一縷氣彈射出去在其落地前將之掐滅,“早知道就不給你酒喝,就該讓你憋得難受。”
“哼,你要是不給我酒喝,我就不救你了。”山魁回到石頭旁坐上去,拿起他那裹著石棉的金剛石杯子喝了一口冰啤。
“喂,醉獅子,你說話帶點腦子好不好?你救我在前,我給你酒喝在后阿。”庫龍大校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提到酒就犯渾,跟你聊天都沒勁。”
“哎,要不是二十年前,你請我喝了一頓酒,我一定不救你。”山魁往喉嚨里灌了大半杯冰啤,擦了擦嘴又道:“行了,我不是你老子,平白無故多了一個兒子多費事阿,都說養兒子是用來送終的,可就你這年歲要是成了我兒子,還指不定是誰給誰送終呢。”
“哎,那可說不好,雖然我的實力遠不如你,不過你二十年前在‘菲尼克斯海島’的‘神鳥遺跡’與不死鳥的一戰中受了重創吧?恐怕到現在暗損都沒恢復,論身體狀況可不比我好多少。”庫龍大校又從軍服里掏出香煙,劃開火柴燃上,吸了一口說道:“對了,二十年前就名揚大海的‘醉獅子’山魁,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映月山脈?”
“我來看看我兒子。”山魁舉起杯子將里面的酒液盡數倒入口中。
“兒子?你小子隱居了二十年就搗騰出一個兒子了?你以前不是只喜歡喝酒干架的嘛,怎么又跟女人纏上了?哎,那你兒子叫什么名字阿?”
“杜酒。”山魁抬頭看著夜空,目光閃爍,就像是在回憶很久遠的事情,“是前幾個月才進入裁決海東部訓練營的預備學員。”
“杜···杜酒?”庫龍一口煙嗆在嘴里,咳嗽了幾聲,捶著胸口說道:“他是你兒子?”
“對阿。”山魁應了一聲,朝著庫龍大校揚了揚手中那裹著石棉的金剛石杯子問道:“哎,還有酒嗎?”
庫龍目光呆泄的看著,沒有再回應,口中喃喃自語道:“所以將軍才會出面作保說杜酒是合法的通靈者,阿,這么說起來的話,他成為‘通靈者’而獲得的能力就是源自二十年前‘菲尼克斯海島’‘神鳥遺跡’的那頭‘不死鳥’嗎?”
“阿,我的確到貝塔凱特那兒去打過招呼,也是看他說要修改考核的條令才來這映月山脈的,至于杜酒的能力嘛,你要是不給我酒喝,我就不告訴你!”
“得了吧,你不告訴我,我還不能自己猜?能夠憑空產生火焰并加以操縱的,能做到的有兩個,其一為二十年前棲息在‘神鳥遺跡’的‘不死鳥’,其二為‘掌控元素’的通靈者,現在這片大海上還沒有聽過有這號人物,擁有那般強大的能力是不可能默默無聞的。而根據我跟‘焰蝎子’卡諾以及‘巨猩’澤西開戰前來匯報的薩魯特少校所說,昨天晚上他看見一只火鳥載著三個人類少年與‘焰蝎子’二人發生沖突,如果是靈獸,早就把那些人類少年給殺了,排除掉是靈獸的可能性后,那只火鳥就一定是杜酒,再從火鳥的方向進行分析,就可以把‘掌控元素’的可能性也排除掉了,杜酒一定是屬于‘異獸之力’的通靈者,然后再結合我曾經看到過杜酒憑空在刀刃上增添火焰,因為一般的‘異獸之力’通靈者即便自身帶有火焰,也做不到像杜酒那樣憑空制造火焰燃燒,就比如‘焰蝎子’卡諾。”庫龍大校深吸了一口煙,“其實也不用推理那么多,因為山魁你遭遇過‘不死鳥’并且將其斬殺,而且杜酒應該是還在母親腹中時就成了‘通靈者’吧,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由母親負擔一部分,再加上你的幫助。如果等他出生了,自身都沒辦法承受‘靈力轉化’的過程。”
山魁沒有理會喋喋不休的庫龍,他轉頭朝著一個方向看去,目光深遠好似看穿一切,咧了咧嘴心中暗道:“杜酒這小子,竟然這樣亂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