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魄,米藍為什么不認識陸無霄呢?”
回到家里安遇百思不得其解,米藍能夠認出自己,為什么不認識陸無霄呢?
“也許和她被注射的藥品有關。”
“會嗎?”安遇表示懷疑,真的有藥水能夠讓人喪失片段性的記憶?那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忘情水”嗎?
“主人,你剛來還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人為了名和利什么都做得出來。你只是沒去過那些圈子罷了,經歷過你就知道,有時候活著才可悲。”
“看你這老氣橫秋的樣子,怎么?深有體會?”
“這個,也不是,那些死亡之靈在我肚子里消化消化我就知道了。”
安遇點點頭,還是想不通那些藥水如何作用可以讓米藍失去片段記憶。
“要不然我們今晚再去看看?”
結魄一聽安遇還要去看白蜜,嚇得飛得更高,“主人,我可以請病假嗎?”
“這個白蜜有這么恐怖嗎?”
“不是恐怖,是變態,讓人惡心的變態。”
“有意思。”安遇說完就消失不見了。
“主人!”結魄大喊,又想這大白天去看看應該沒什么少兒不宜的,于是屁顛屁顛跟在安遇后頭往白蜜的郊區別墅飛去。
“啊,唔……”
結魄剛到別墅,這銷魂的叫聲讓結魄老臉一紅,不是吧!這大白天也這么忙碌,白蜜不會是有病吧!不對,她肯定是有病,而且還病得不輕!
“主人,你查到什么了?”
結魄東找西找,好不容易在別墅的后院看到了發呆的安遇。
看到結魄,安遇的第一反應是,“你不是不來嗎?”
“我……”結魄小指轉圈圈,“我怕你遇到危險。”
安遇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主人,你看到了嗎?”
“什么?”
“屋子里的……”
“只聽到了聲音,沒去看。”
“你,要去看一下嗎?”
安遇覺得還是算了,畢竟有些事情不看就不會想。尤其是吃胡蘿卜事件以后。
可是,當她聽見米藍的呻吟時,她還是走進了屋子里面。
同那天結魄看到的場景并沒有什么區別,只是那些男人全部換成女人罷了。這些女人里就有米藍。
“為什么這里也有米藍?”
結魄搖搖頭,“難道她被人送來的?”
“不對。”
安遇注意到了米藍后頸上一個黑色的數字。
“她是另一個米藍。”
“另一個米藍?”結魄思考了,明白了安遇想表達的意思。
“主人,你懷疑有人在南域使用禁術?”
“也不一定是我們這群人做的,也有可能是他們自己。”
“就像是克隆?”
“對,但又不完全是。”
“什么意思?”結魄被安遇徹底繞糊涂了。
“你想,能夠這樣明目張膽地用克隆人,白家的浮沉集團就算再權力滔天也不可能沒人管吧?所以,她可能是和米藍有相似之處,又或者,”
結魄搶了過去,“就像生化危機一樣!連他們自己都被感染得分不清誰是誰。”
“也不完全,我只是好奇他們是怎樣做到把一個人的記憶分成片段的。”
“這個不難。主人,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臨界點實驗嗎?也許,記憶分段只是一個臨界點實驗的成功表現。”
“我覺得不是。”
安遇托著下巴,“如果連記憶分段這樣的臨界點都被實驗出來了,那么這個實驗是不是應該已經完成了。我們還好端端站在這里,這就說明不是記憶分段實驗成功了。”
“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安遇看著趴在白蜜身下動作的米藍,陷入了沉思。
就像結魄說的,很多人為了名和利犧牲了自己的本真,所以像她這樣的初心守護者、夢想實現者在這個世界連生存下去的可能都接近零。可是,無論生存多么艱難,自己終究是還存在,還在守護著那少有的赤子之心。
安遇從白蜜的郊區別墅回來后整個人都有些悶悶不樂,結魄想了很多點子都沒辦法逗安遇開心。
這不,結魄正在變化自己的模樣,因為做鬼臉已經讓它五官都抽抽了,只能在形體上下功夫。安遇卻像是魔怔了一樣,盯著窗外的老梨樹,一動不動發著呆。連白原提前回來了她都沒有察覺。
看到安遇沉思,白原想起自己手機郵箱里被人莫名其妙傳來的照片。照片上,安遇被陸無霄緊緊抱在懷里,說不吃醋是假的,要不然怎么會結束了會議就往家里趕呢。
“在想什么呢?”
白原坐在安遇身旁,將她摟在懷里。
安遇這才回過神來,“你,不是出差了嗎?”
安遇眼神里的躲閃白原沒有錯過,他故作鎮定望著安遇微笑說著:“想我家傻丫頭了。”
安遇笑著說:“明明你才更傻。”
白原也沒有反駁,問安遇這一天都做了什么。這樣盤問自己行蹤的白原讓安遇明白了過來。如果沒記錯,她不小心撞進陸無霄懷里的時候,她確實感覺有人在偷拍自己。所以,白原根本不相信自己,還找了人跟蹤自己嗎?所以一看到照片他就馬不停蹄飛了回來嗎?這得是有多不信任自己才會這樣做呢?
“你明天還回去嗎?”
“嗯。”
看見白原點頭,安遇不再說話了。繼續望著老梨樹,一動不動發著呆。
平日里活潑可愛的安遇突然變得這樣安靜,白原有些慌了。
“安遇,你是在生我氣嗎?”
安遇沒有回答,因為她根本沒有聽見白原說的話。
看安遇不回答自己,白原心里更著急了,他湊到安遇面前,“安遇,你生氣了嗎?”
“啊?”安遇這才回過神來,“你剛才說什么?”
“我,沒說什么。”白原坐了下來,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沉重。
“白原,我想吃烤肉串了。”
原以為安遇喊自己是想解釋什么,誰知道她竟然說的是吃的。
“走吧,好餓呀!”安遇摸了摸自己肚子,拉著白原就出門了。
一路上,兩人沒有說一句話,到了烤肉店,安遇只說來四份五花肉,兩份牛肉。
烤肉沒一會兒就端上來了,安遇一手拿著五花肉一手拿著牛肉,邊吃邊招呼白原。白原看著她似乎并沒有看出來自己有心事,所以也只是做著樣子拿起烤肉串,并沒有張嘴吃一口。
“你怎么了,是不合胃口嗎?”
白原搖搖頭,說可能是剛下飛機的緣故。安遇也沒有多問,拉著他又往奶茶店走。
“白原,我想喝加料和不加料的奶茶,如果喝不下,你會幫我嗎?”
如果是往常,白原早就刮刮安遇的鼻梁說她小饞貓了,今日他只是點點頭。安遇想他可能是暈機了,所以也沒強求他喝,自己抱著兩杯奶茶喝得格外開心。
“小遇!”
陸無霄就像在安遇身上裝了監控一樣,在安遇抱著奶茶喝得不亦樂乎的時候,他跑出來了。安遇假裝沒有聽見,讓白原幫自己拿一杯奶茶,牽著白原就往前沖。
“小遇!”陸無霄伸手拉住了安遇的衣角,白原伸手將他擋開了。
“你干嘛,沒看到我和我男朋友在約會嗎?”
“小遇,你不是覺得待在學校很無聊嗎?我公司在招實習生,你要不要來試試。”
安遇滿臉黑線,這陸無霄可真會給自己找茬!什么叫做自己說上學無聊,這讓白原聽了作何感想!
“我要是覺得無聊我還有我男朋友,不需要你費心。”
“小遇,別這樣嘛。要不然這樣,我給你開十倍工資。”
安遇白了陸無霄一眼,對方明明知道自己根本不在意工資這回事,卻故意在白原面前表現得財大氣粗的樣子。殺人誅心,殺人誅心呀!
“不需要。”
安遇拉著白原準備走,陸無霄這次卻攔住了白原。
“白原,我知道你身份不簡單,不過我想你也不敢明目張膽在公司開安遇一個小小實習生十倍的工資吧。”
白原看著陸無霄,安遇能夠感覺到兩人之間已經神斗了十幾個回合。這無聲又無硝煙的戰爭真是令人捉急。
“只要安遇喜歡,沒有什么不可能。”
“是嗎?”陸無霄冷笑,“我可是聽說你雖然能力強,不過對你父母的話卻幾乎是言聽計從。你想,他們會同意安遇這樣一個普通學生踏進你白家大門嗎?”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呵呵,別忘了,我也是安遇的追求者。”
“你是安遇的追求者,失敗的而已。”
“你!”陸無霄指著白原的鼻子,安遇覺得兩人快要打起來了,趕緊推開陸無霄,拉著白原往家里走。
看著安遇拉著自己,白原說了一句讓安遇愣半天的話,“安遇,你喜歡他嗎?”
“什么意思?”
“沒什么。”
“白原,你不信任我!”
“我,……”
“哼!”安遇扔下白原的手,自己一個人走了。
沒走幾步,陸無霄就像狗皮膏藥一樣又湊到了安遇身旁,白原看著陸無霄在安遇身旁打轉,卻沒有提起腳步追上去。
“小遇,怎么了,和小男友吵架了?”
“陸無霄你能消停會兒嗎?”
“小遇,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來,吃棉花糖好不好?”
陸無霄變戲法一樣拿出一支棉花糖遞給安遇。安遇看了他一眼,沒有接。側身的余光掃到了呆呆站在原地的白原,安遇賭氣地接過陸無霄手中的棉花糖,不客氣說道,“要一支比這還大的棒棒糖。”
“好呢。”陸無霄又拿出了一支超大號的棒棒糖遞給安遇。安遇冷著臉接了過去,“好了,東西都給了,可以滾了。”
“滾?小遇,哥哥不會耶,要不然你教教我?”
“你知道我是故意氣白原的,我現在沒心情理你。”
“我知道呀,所以我這不是在幫你嗎?讓他氣得內出血怎樣?”
安遇不再搭理陸無霄,腳步越走越快,很快白原看不到她了,她也看不到白原了。
哎,安遇嘆了口氣,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思緒萬千。
“他就是個凡夫俗子,配不上你。”
“你怎么不說我就是個妖魔鬼怪,配不上他呢?”
“誰讓你這樣自我貶低的?誰說你是妖魔鬼怪的?”陸無霄立馬護短,這時候他都不覺得自己是想捉弄安遇,只是真心地不想安遇表現得這樣喪氣。因為這樣的安遇讓他想起了從前的自己,卑微又渺小。
“你回家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好,你說什么我都答應你,如果你還有什么想吃的告訴我,我都幫你買。”
“謝謝,不用了。”
陸無霄一步三回頭地走了,看著安遇坐在長椅上,一手拿著一個糖果,終是不放心沒有走太遠
“安遇,你千萬別為了個臭男人想不開,知道嗎?”
見陸無霄又急沖沖跑到自己面前說這話,安遇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我知道了,哥哥。”
“乖。”陸無霄摸摸安遇的頭。
“如果白原是臭男人,那么哥哥,你呢?”
“我呀?我是香香的,不信你聞。”
陸無霄蹲著往安遇身旁湊,讓安遇聞他。安遇笑著推開他,“陸無霄,能不能成熟點,你好幼稚啊!”
“是嗎?有嗎?”
“是呀!有呀!”
“那,安遇喜歡嗎?”
“我……”
安遇看著蹲在自己跟前耍寶的陸無霄一時沉默了。
對話里的沉默,只是恰好,剛才的這一幕全都落在了白原眼中。為什么自己總覺得安遇和陸無霄在一起的時候才是她最開心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