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雪覆蓋整個洛河,河面上結著或深或淺的冰塊,凌霜梅花競相開放,紅的、黃的、白的,一眼望去竟是春天的模樣。
“哥哥,唐傲說的是真的嗎?”
陸無魚推開房門,“只要輪回時間真的就可以喚醒安遇嗎?”
“是”唐家搶先回答。“安遇的時間在我們的時空里起了反噬作用,若我們能讓時間回到替她續命的那天,安遇便可以醒過來。只是,強行改變時間需要用到你們的吸靈之力。”
“為什么需要吸靈之力?”
“結魄之靈與安遇融為一體,我們需要先將結魄從安遇身體里剔除。”
“那安遇會受傷嗎?”
“不會。”
“哥哥,為什么不試試?”
陸無霄看著一派天真的陸無魚,他何嘗不想一試,可,強行逆時付出的代價會是什么,陸無霄不敢帶著陸無魚去賭。
唐傲看出陸無霄心里的顧忌,于是對陸無魚說,“剔除結魄需要你們二人一起進入安遇的神識之內,剔除過程及其兇險”
“我不怕!”
唐傲看向陸無霄,“我可以保證你們二人性命無憂,但,”
“哥哥,我們去試一試好嗎?”
兩人進入安遇神識,依舊只見空空一片。
“為什么安遇的神識像一面鏡子?”
陸無霄也回答不上。兩人結陣開始剔除結魄,它與安遇融合極好,在陣法之下足足用了兩個時辰才分離出一點。
“哥哥,試試我的血。”
“不可!”
陸無魚的血滴落在安遇神識內,方才空曠的世界忽然變得猩紅,分離出的結魄也開始瘋狂。兩人合力壓制結魄,整整用了兩天時間,結魄終于被徹底抽離出來。
離體的結魄瘋狂攻擊兩人,若不是陸無霄的心頭血還不知會造成怎樣的結局。
見結魄抽離,唐傲立即啟動逆時陣法,回到安遇初來南域的那天。
黑暗中安遇只聽見有人在不停地呼喊自己,那樣急切。
洛河人民醫院上空,吳空拿著電子版正準備給安遇增加壽命,這一次并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吳空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安遇,心里總覺得哪里怪怪的。為什么感覺安遇那樣熟悉?
“想什么呢?”唐傲以半邊人的形象出現,這是他逆轉時空的代價,就像陸無魚只能坐在輪椅上度日一樣。他們三人雖沒被抹去記憶,卻都失去了一些東西。
“唐傲,你這手勁兒也太大了吧!”
滴滴,電子板又在閃爍。
“快工作去。”吳空又開始忙碌起來。
“哥哥,安遇今夜能醒來嗎?”
蕭雅推著陸無魚來到病房,陸無霄望著窗外安遇所在的病房,“或許明日。”
翌日清晨,安遇醒來,看見安父安母眼里滿是陌生,“你們是?”
安父趕緊喊來醫生,安遇被仔仔細細檢查一遍后醫生告訴安遇父母,這也許是后遺癥。回想起安遇被送進時血肉模糊的場景,只要安遇能醒來,忘卻所有又怎樣呢?
“哥哥,安遇的腿!”
陸無魚看見安遇也坐在輪椅上,震驚地看著陸無霄。
陸無霄搖搖頭,表示安遇的腿也沒救了。
墨由聽說安遇醒來,請了假就往醫院跑,看見安遇坐在輪椅上,除了驚訝滿是心疼。
周末米藍也來了,和安遇熟絡地說著話,可是安遇見誰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愛搭不理的。
這天安父推著安遇前往花園曬曬太陽,陸無魚讓蕭雅也推著自己出去,兩人如此偶遇,倒是安父與陸無魚說了不少的話。
“安遇,你好,我叫陸無魚。”
“你好。”
安遇說完便看向另一邊,不再搭理陸無魚。陸無魚本想說什么,又怕關心則亂,于是讓蕭雅推自己回去。
“哥哥,安遇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這點陸無霄也察覺到了,安遇身上那生人勿近的冷漠與從前截然不同。
陸無霄詢問過唐傲,對此唐傲也解釋不清楚,最后只能歸于逆天改命一事許是動了安遇的命格。
夜半人靜,安遇起身,本想悄悄坐上輪椅,奈何雙手沒有那么大的力氣,最終還是吵醒了父母。
“我想去看看醫院外面那棵梨樹。”
安父推著安遇出了醫院,在梨樹下,安遇呆呆看著頭頂的燈光。
“許彥死了。”
“安安,你說什么?”
“沒什么,回去吧!”
安父準備推著安遇離開,陸無霄推著陸無魚從一旁走來,見安父的態度,安遇覺得他們應該是認識的。
“安遇,好巧。”陸無魚熱情打著招呼。
“嗯。”
安父推著安遇與陸無魚擦肩而過。
回到病房內安遇看著窗外不肯入睡,安母拿來薄毯給安遇搭上。
“安安,對不起,是母親沒有保護好你。”
又是一通哭訴,安遇并不煩躁,只是無動于衷,這樣的反應刺痛安家父母。
就這樣望著那棵樹不知多久,一陣風過,潔白的梨花落在安遇身前。
“謝謝你,再也不見了。”
安遇將花放回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