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壓三百余里,隔離天日。驪山北構而西折,直走咸陽。二川溶溶,流入宮墻。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斗角。盤盤焉,囷囷焉,蜂房水渦,矗不知其幾千萬落!長橋臥波,未云何龍?復道行空,不霽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東。歌臺暖響,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風雨凄凄。一日之內,一宮之間,而氣候不齊。妃嬪媵嬙,王子皇孫,辭樓下殿,輦來于秦,朝歌夜弦,為秦宮人。明星熒熒,開妝鏡也;綠云擾擾,梳曉鬟也;渭流漲膩,棄脂水也;煙斜霧橫,焚椒蘭也。雷霆乍驚,宮車過也;轆轆遠聽,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盡態極妍,縵立遠視,而望幸焉;有不得見者,三十六年。燕、趙之收藏,韓、魏之經營,齊、楚之精英,幾世幾年,剽掠其人,倚疊如山。一旦不能有,輸來其間。鼎鐺玉石,金塊珠礫,棄擲邐迤,秦人視之,亦不甚惜。”
“根據歷史記載,阿房宮東西寬三里,南北長五里,可容納十五萬人居住。里面道路縱橫交錯,宮殿屋宇林立。其前殿東西長五百步,南北寬五十丈,高達十數丈,可以容納萬人。而這,只是阿房宮的主體建筑。以此為中心與咸陽相連接,周圍三百里內星羅棋布修建了二百七十余座離宮別館祠堂廟宇。各個建筑之間有寬闊平整的道路或閣道相連接,直通到終南山下。”
三人看著眼前石碑上的文字和嶄新的沙盤,心內無比震撼。
“白家的野心竟恐怖如斯?”
姜月以為自己父親最愛‘異想天開’,沒想到白家人直接顛覆自己的想象。
沙盤上,一處宮殿令安遇久久矚目,那處宮殿尚未命名,不細看也很難發現它與其他樓宇的不同。
“十步殺一人,慷慨在秦宮。”
安遇喃喃自語,三人不寒而栗。
整個地下城堡開始拼命晃動,地下,成千兵俑升起,三人急急后退,來路已不知所蹤。
待兵俑整齊排列,唐多令大道不妙,“這傭自帶機關,又以陰陽陣法排列,八卦奇形助陣,以我們三人之力恐怕不能突破。”
安遇和姜月也看出這兵俑的不一般,現下令安遇惱火的是,藥粉對兵俑沒有作用,這無疑是折斷了自己的臂膀。三人想要突圍,難上加難。
一時之間,三人石立,與兵俑相望,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我不動,敵卻動,第一排的兵俑開始向前滑行,以持刀之陣,所向披靡。
“我們踩他們頭上試試。”
三人齊齊躍身,剛立頭頂,第二批的兵俑就以萬千毒針飛射而出。
“踩在他們的腳上,避開大刀。”
雖然空間狹小,到底躲過了毒針。
“我的腰”唐多令最先哀嚎,“我怎么不練縮骨功呢!”
姜月看了看唐多令的囧態,現下也沒心思去吐槽。
“照這情況,我們怕是出不去。”安遇說完直接從兵俑身上下來,雖然這很冒險,但她只能一試。
第二批兵俑繼續毒針發射向前滑行,第三排緊隨其后,隊形卻分散開來。
安遇用極快的速度踩上兵俑的肩膀,本想能跳躍出去,空中卻是一面玻璃將她彈了回來,此時身上已布滿了毒針。
“小師妹!”唐多令箭步上前接住落下的安遇。
安遇的臉瞬間變得烏黑,嗓子已經無法發聲,很快就暈過去。
姜月與唐多令互相看了看,方才安遇的動作他們有目共睹,這處的確插翅難飛。
正這時,安遇從唐多令懷中彈跳而起,發瘋似的扛起一個兵俑,三下五除二將前幾排的兵俑打得稀碎。安遇在前開路,姜月拉住唐多令緊隨其后,半個時辰后,在安遇的幫助下兩人逃了出來。
“還是外面的空氣好聞。”安遇說完再次倒下。
唐多令這才探脈,“小師妹提前服了什么藥,竟有這樣的功效?”
背著安遇,唐多令與姜月繼續往西,這是安遇一開始就選擇的方向,現下他們選擇相信安遇的直覺。
“白家人還真是變態。”
唐多令再次吐槽。
三人被團團圍住,來者全副武裝。
“還有完沒完了?”
唐多令大喝一聲,剛才站立的人此刻都倒了下來。
“真欺我唐家無人嗎!”
姜月也是第一次見識唐家的暗器竟然是藏著人體內的,怪不得方才唐多令一再隱忍,恐怕使用這暗器也頗傷根本。
將安遇放下,兩人開始從尸體上尋找可用的東西。
一根長長的觸須緩慢靠近安遇,無數根觸須緊緊握住安遇的身體,“唐七!”
姜月只來得及呼叫一聲,用最快的速度追上,最后兩人也只扯斷了一根觸須。滑膩的手感令人惡心,丟在地上還不住扭動,傷口是淡紫色的液體。
“這些惡心玩意兒,只怕又是白家暗中培育的怪獸。”
像是被放在水床上搖來晃去,安遇伸手去扶,這觸感,安遇想起自己曾經幫助朔云處理北國水蛭,這個甚至還要惡心幾分。
“什么玩意兒!”與其說安遇是被嚇的,還不如說她是被惡心到了。
“鯰魚?沒這么多觸須。食人魚?沒這么軟。變異的蝸牛?也沒殼呀!不知道是什么東西變異過來的。”
“聽說過跨物種培育嗎?”
這次是碧藍的面具。
“陸無霄。”安遇故意詐對方一下。
沒看見對方有什么特別的反應,但安遇的嘴被那粘膩的觸須堵住了。
安遇瘋狂用眼神示意,對方不為所動。沒辦法,安遇只能咬破舌頭,那觸須遇血就滑落了。
“你,還真是個藥罐子。”碧藍面具出現在眼前,安遇伸手想去拉,又被觸須捆住了。
“誒,你們到底想做什么,或許我幫得上忙。”
碧藍面具不搭理安遇,帶著他的粘膩四不像走了。
安遇拿起一片樹葉仔細觀察上面的液體,面色變得凝重,“南域才有的藍盞仙。”
他,究竟是誰?難道自己還在被人控制?
安遇用匕首劃開手指,只是一般的疼痛,安遇確信他們依舊被人控制著腦電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