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群彪形大漢出場完畢,卻遲遲不見正主登場,李月白正納悶,卻聽為首早早第一個出場的大漢甕聲甕氣對著我方魁梧少年叫道:“王二毛,我還說今日哪里尋你們一個整整齊齊,這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怎么?你以為帶上這龍七和生面孔就能找回場子了?”
李月白這才明白原來這長的跟嘍啰差不多的大漢便是正主,也不說話,只上下打量著,心中思考到底這一劍該戳哪里,畢竟也只幾個紈绔子弟之間的爭強斗勇,沒必要搞出人命,況且他之前也就是在家殺過魚,真要他捅人,這對于一個來自21世紀文明社會禮儀之邦的普通老百姓來說,還是下不去手。大漢見李月白毫無俱意,仿佛是上街買條魚一樣端量著自己。頓時也生起幾分警惕,兩只牛眼死死盯著他。
盡管李月白完全沒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但到底是昨晚那本小說給他壯了足夠的膽,于是二人便這么針尖對麥芒的瞪著,而當一個身高一米九的巨漢和一個一米七不到的少年互相認真對峙起來時,怎么也會讓人覺的是后者更有依仗。
“趙雞眼,你不是力拔山兮嗎,怎么,今兒見著我們老老大,知道一山更有一山高了吧?還拔嗎?”朱老四得意洋洋的說道。
龍七卻在一旁緊張起來,他倒不是為李月白擔心,這趙雞眼本名趙延吉,自己和他也是斗了多年,雖說互相恨的牙癢癢,但實際上家里生意卻是互有往來,四海酒店有不少遠東口味的原材料都是從他們趙家外貿進的貨。自己畢竟和這個只知道成天打架的武館小老板不一樣,家里酒店有不少事已經(jīng)是他在接手了,想的自然要更深了幾層。
趙延吉也有些下不來臺,這貨豆大的腦子能想到按兵不動蓄勢待發(fā),已經(jīng)是超常發(fā)揮了,此刻被龍七一激,再也忍不住,右腿往后一蹬,隨著破碎的石磚,整個人如一頭脫了韁的公牛照著李月白撞了過去。站在最前面的王二毛氣的不行,明明站在頭前的是他,卻被當做空氣,這先鋒做的也太失敗,于是他雙臂交叉,彎腰下蹲,做了一個一夫當關之勢,就偏要擋住趙延吉的去路。
王二毛雖然生的魁梧,但個頭比起趙延吉還是差了些許,但聽的“嗵”的一聲,整個人便飛了出去。眼看就要摔落,一道藍風拂過,龍七已飛身將他接了下來。落地后的龍七看王二毛無甚大礙,回首便從腰間抖出一柄湛藍的細劍,劍尖只指趙延吉。
來勢洶洶的趙延吉頓時止步,別看那柄劍還沒他拇指粗細,可趙延吉卻是嘗過苦頭,想起龍七那專攻人弱點的劍法。盡管他能撐的表情依然兇狠,背后卻已有些發(fā)涼了。
龍七心中也有些虛,他也怕這趙雞眼真的急了眼,拼著一個月下不了床,也要硬來,怕是沖撞了李月白,盡管前輩修為高深,卻也不知他受的傷到底有多嚴重。是否會影響到眼下這關頭的發(fā)揮。
正當二人僵持之間,李月白閑庭信步走了過來,摘下龍七手里的細劍,把玩了一番,又交還給龍七,錯身之余順便在他耳邊輕輕說道:“我只出一招,其余便交給你了。”
李月白說罷,俯身撿了一根樹枝,轉過身,將枝頭指向趙延吉,:“你雖蠻橫莽撞了些,倒也罪不至死,以后若再想惹我朋友,就先考慮是否能擔的起這一劍。”
趙延吉看著這小樹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見李月白側身,曲臂,腰身再一扭,將樹枝向前一伸……。
眾人錯愕之間,李月白嘴角一抽,已將樹枝隨手一丟,轉身走向龍七等人,頭也不回。趙延吉渾身檢查了一下,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正要發(fā)怒,只覺的身后一側有涼風吹來,扭頭一看,之間身后的院墻已被破開一個一人高的手掌型的大洞,這洞若再朝右偏半尺。便是他趙延吉再多個兩百斤肉也不夠填補的。回頭看那高人已將周身氣機盡數(shù)隱藏,看起來與凡人一般,趙延吉雙腿一軟,跪在地上,腦中兩道金光閃過,浮現(xiàn)出“修真”二字。
龍七四人見此一幕后,只敢默然跟在李月白身后默默走著,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李月白也神情古怪的一聲不發(fā),只在前面走著,只是大路不走,凈挑些巷子胡同的亂鉆,約有一炷香的功夫,李月白率在一個拐角處,緩緩站定,問道:“小七,人甩掉了嗎?”
龍七被問的一頭霧水:“甩掉?啥人?”
“就你們說的那個趙延吉啊,他們沒派人跟蹤?”李月白奇道。
龍七哭笑不得:“前輩說笑了,見了您這神仙手段,誰還敢跟蹤啊。”眾人也是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
李月白頓時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感情好,你趕緊叫個車,我實在走不動了。”
龍七楞了楞,神情大變:“前輩您動到內傷了?”
李月白支支吾吾的打蛇隨棍上道“嗯,對,我方才強心運轉真氣,經(jīng)脈舊傷有些復發(fā),近日里怕是每日只得出一招來。”
四人聽罷,齊刷刷的呆住,最后還是龍七強壓著哽咽,說道:“前輩與我相識一天,便能拼著傷勢為我等出頭,此大恩,龍七粉身碎骨也難相報。”
“……“
朱老四忽然輕呼一聲:“前輩面色如此潮紅,傷勢又加重了。我們趕緊帶他回去休息才是要事”眾人又感動的酸了鼻子濕了眼睛。
俗話說,城墻再厚也有破的時候,臉皮再厚也有穿的時候,李月白總算是繃不住,長嘆口氣道:“你們不要叫我前輩,我今年剛滿二十三沒多久。看你們年紀也不大,我李月白托個大,你們叫我聲李哥便是。”
龍七等人頓時驚呼不敢,李月白又少不得一番說教。才算強行坐實了李哥這名頭。一番休息過后,也喚來兩輛馬車,眾人回到四海酒樓,龍七也拼了小命不要,趁自己爹遠門在外,硬翻出小半壇子云間香。
酒桌上幾個年輕人推杯換盞,龍七這三個小兄弟也自己做了介紹,分別是城衛(wèi)軍大統(tǒng)領家的二公子王全武,逢源當鋪的三公子賀元寶,以及百匯船行的大公子朱大有。
李月白前世由于學習太差,早早便輟學闖蕩社會,人情世故自是這幾個小公子遠不能比,他從來就是一個比較隨意的人,而這一次,他那穿越過后獨處異世的孤獨感生成的保護殼,也就被幾個認識不到一天的少年人的淡薄了一些。他晃了晃腦袋,舉起酒杯道:“來來來,哥們兒幾個……,再干一杯……”
對面四個已經(jīng)呼嚕震天響。李月白獨自喝完一杯,將眾人又打量了一番,只覺的朱大有的肚子越看越軟乎,便一頭睡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