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陰兵已經(jīng)快要來了!你快把祭品供上!”容簡樹沉不住氣了,嘶吼起來。
要是陰兵來了沒見著祭品,他們今天就玩完了!
我勉強抬起了沉重的眼皮,抬眼舉起桃木劍,一劍刺在招陰符上!
“吾以日洗身,以月煉真,仙人輔我,日月佐形,二十八宿與吾合并,干邪萬穢,逐水而清,急急如律令!”我猛喝出聲,又把桃木劍往下壓了壓,硬是穿透了祭臺!
做完這一切,我已經(jīng)精疲力盡,頭一歪趴在了地上。
黑牙小孩發(fā)出了威脅似的低吼,雙目也變成了黑色,看起來更加詭異了。
突然一個聲音傳入了我的腦海:“想要活命就收手!”
我正要掏符的動作一頓,這聲音聽起來不男不女不老不少,給人的感覺十分怪異。
我根本不想聽它的話,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手好像有千斤重,無論如何也抬不起來,動作越來越緩慢……
該死!我急的在心里爆粗口。
請陰兵還有最后一個步驟沒有完成,就是用普通靈符抑制住童女泥塑的怨氣!
祭品萬萬不可有怨氣,和陰兵相沖的話陰兵發(fā)怒,整座龍懸山都大事不妙!
眼看時間越來越緊迫,我連一張小小的靈符都沒有掏出來,急的渾身發(fā)抖也于事無補。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一陣舒爽沁心的柔風撲面而來席卷了我的全身,一瞬間我的雙手宛若千斤墜的壓力消失了!
“一派胡言,張順,不要理他們。”一個熟悉的聲音冷呵,是狐仙姐姐!
我雙眼發(fā)亮,強壓下心里的激動,抬手就是一沓靈符飛出去,泥塑挨上了靈符之后開始瘋狂晃動,最后碎成了土渣渣。
看到這一幕,我放心地摔倒在了地上。
終于成功了!我臉上是藏不住的喜色,不過沒有高興多久,就被竇巫一把拉了過去。
我腿腳發(fā)軟,只能靠在李根生身上,朱畫之二話沒說塞給了我一瓶水。
我勉強抬起頭看了一眼四周,發(fā)現(xiàn)黑牙小孩已經(jīng)對我們蠢蠢欲動了。
我皺起眉頭,低聲問道:“我成功了吧,怎么……”
竇巫好像知道我要問什么,他點點頭,“嗯,你成功了。”
那怎么感覺沒什么效果?
隱隱約約的紅影子還是越來越接近娶親院子了,眾人心頭不斷閃過危機感。
一旁的薛文達湊了過來,給我解釋:“陰兵會從南邊走向娶親院子,途徑咱們的祭壇。”
“你看,它們已經(jīng)快要來了。”他一指遠處。
我一愣,念了句口訣讓神識分出去一縷飛到半空,果然南邊有一大團黑壓壓的陰氣,正在向我們這邊走來。
看似速度不是很快,但是一眨眼它們就好像閃現(xiàn)一樣向前一段路。
按照這樣的速度很快就要過來了!
事不宜遲,我們得先離開這里。
我揉了揉太陽穴,低聲道:“快,我們趕緊走!”
黑牙小孩還在我們周圍圍繞著,甚至有逐漸縮小包圍的舉動。
在鬼新娘還沒有遇上陰兵之前,村子的結界是不會打開的,在此之前我們只能躲藏在村子里。
之前我們已經(jīng)商量好了,陰兵一來我們就躲在村口附近的房子里,等時機一到直接沖出去!
可是這些黑牙小孩實在是太難纏了。
我面色很不好,因為領頭的黑牙小孩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它比別的孩子都大一些,看起來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年。
它就是那個剛剛在我開壇作法的時候騷擾我的人!
明明他也沒有說過話,但我馬上就認了出來。
一想到剛剛危險的情況,我頓時氣從心來,掏出一張綠符甩了過去!
它們全都是尸,不怕符箓,其實他們只是不怕一般的符箓,白符以上的符箓還是對他們有作用的。
為首的黑牙小孩一挨到綠符就凄慘狂叫起來,它的小腿出現(xiàn)了一個大黑洞!
它沒有流一絲血,黑色的洞還有逐漸擴張的趨向……
黑牙小孩似乎是有痛覺的,它倒了下去,憤怒嘶吼起來。
就是現(xiàn)在!我一揮手,所有人都向村口沖去,身后是一片黑壓壓的黑牙小孩。
這場面真是即滑稽又怪異,我本來就體虛,現(xiàn)在還要來一次生死時速,連李根生都比不上了,自然落在了隊伍最后面。
李根生一手拽著我,跑得氣喘吁吁,身上的肉全都一顛一顛的。
他一邊跑一邊哭喪著臉跟我嚎:“肉好沉,我好像背了兩個人再跑步……”
就在這慌亂時刻我心中也免不了一陣無語,幸好郡主墳村并不大,村口已經(jīng)就在眼前了。
黑牙小孩也消失了,陰兵借道的氣勢洶洶,它們也全都不甘心地躲藏了起來。
現(xiàn)在陰兵還沒到這邊來,我已經(jīng)感受到那恐怖的威壓了。
陰兵真有這么厲害?
我們剛停下來,驚魂未定的我就被一記重磅炸彈炸的頭昏眼花。
“不好,陰兵朝我們來了!”薛文達失控尖叫了起來。
這是什么情況?怎么會朝我們來!
我來不及思考太多了,手一揮對所有人說道:“走,我們先躲起來!”
找到一間屋子后我們魚貫而入,把窗戶和門都鎖了起來。
剛進來我們就聽到了門外傳來了一陣陣沉重的腳步聲和鎧甲摩擦的聲音。
所有人都不敢出氣,你看我我看你,眼中全都是驚恐。
不過好歹可以休息了,我閉上眼睛躺在炕上,整個人累的幾乎虛脫。
“陰兵們不會進來吧?”朱畫之害怕地問。
回答的人是竇巫,“應該不會,他們只是來趕路的,不會進房屋內。”
這個答案讓大家都松了半口氣,我勉強睜開眼睛,耳邊不停發(fā)出嗡嗡耳鳴聲。
“可是,陰兵怎么會來這邊?從南邊來的話不應該路過這里才對吧。”這是我最不解的地方。
這也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容簡樹張了張嘴,用復雜的目光落在了窗外,外面還有陰兵隊伍經(jīng)過,我們全都是用氣音在說話。
“可能我們算錯了,陰兵借道,它們去哪里也由不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