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永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
周仲強回到家,屋子里靜悄悄的,問下邊的人,才知道劉媽和魏姐都去了何英芳那邊,還對他道:“劉媽說您回來了請您也過去。”
周仲強微蹙著眉,吩咐司機送他去了那里。
在小區門外,遇見了同樣不知情的周茜麗。
“她們是要都搬過來住。”周茜麗道:“這樣也沒有什么不好,大家在一起也熱鬧。”
周仲強瞧了一眼她,他怎么不知道他這個姐姐也喜歡熱鬧,家里就那么兩三個人,她還搬出去單過,說什么想要安靜地生活,簡直一派胡話。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公寓,同時都看見了躺在沙發上的人,乍一看到劉媽身上的銀針,周仲強正奇怪怎么沒有看到醫生,魏姐卻說是小何所為。
周仲強聽到是何英芳所扎,沉郁的面孔隨即陰云密布。
周茜麗仔細觀察了劉媽身上的銀針的部位,又比劃了一番,穴位精準,遂問道:“你給病人扎過針?”
何英芳立在一邊,實誠地答道:“沒有。”她只給自己和父母扎過。
周仲強眼神漸漸陰鷙,暴躁的轉過身,眸光里隱隱帶著暴雨欲來的危險氣息,那兩個字最終將他激怒,額頭上青筋迸起,眼里是毫不掩飾的怒氣。
他一把拽住她的衣領,一掌就摑了上去,“啪”地一聲又狠又重,巴掌落在了她的臉上:“好大的膽子,不知死活的東西。”
何英芳的嘴角霎時便流出了血,血腥的氣味彌漫了整個口腔,短暫的震驚之后,她眼睛大睜著,驚恐、屈辱的眼神,嘴唇微顫,整個人幾乎要跌倒在地上,她晃了幾下,人還是站穩了。
她被周仲強沉懟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房屋里的空氣瞬間被冰凍了一般,魏姐半張著嘴,緊緊地抱著孩子。
周小壯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劉媽不能動,扯著嗓子喊:“少爺你停手,小何是在給我治病,沒把我怎么樣,她還給自己扎呢,效果比中醫院的那些專科大夫還要管用。”
周茜麗上前扶起搖搖欲墜的何英芳,看了一眼盛怒中的周仲強,她低聲道:“先去衛生間擦擦嘴角。”
周仲強冷冷回過頭瞥了一眼何英芳的背影,寒著臉冷聲說:“比專科大夫還要管用?失手了,她十條命都賠不回來。”
在衛生間里,何英芳抹掉嘴角的血漬,半邊臉火辣辣的,已經腫了起來,她洗掉臉上的血沫,全身在微微地顫抖。
魏姐悄悄地走進來,給她一袋冰塊,示意她敷在臉上,能緩解疼痛和腫脹,何英芳拿起冰塊敷在臉上,冰冰的,直冰到人的心里面去。
她沒有職業醫師資格證,也沒有受過專業的培訓,在他眼里她就是有點不知死活了。
他們說得沒有錯,就她那一點知識,怎么能給這樣精貴的人家看病。
“唉,這孩子。”劉媽唉聲嘆氣。
周茜麗根據自己所學的醫學知識,再次確認了銀針的每一個部位都沒有紕漏。
今晚的周仲強脾氣確實火爆了,在還沒有了解情況的基礎上,他怎么就動手打人了。
周茜麗的手機響了,是醫院有病兒急診。她還沒有吃飯又被叫去急診,劉媽在她臨出門時給她帶了一碗精心熬制的蹄花湯,周茜麗接過劉媽遞來的飯盒,又看了一眼從房間走出來臉色紅腫的何英芳:“小何,你送我下去。”
劉媽愛憐的望著受了委屈的何英芳:“你換件衣服再出去。”
何英芳點頭著,又走進了臥室。
周茜麗反倒不急了,她望了望臥室的方向,估摸著何英芳一時半會兒出不來,這才對著客廳里的人道:“你一向做事穩重,今天怎么了?何英芳膽子是大了點,可你也不應該動手。”
周仲強今天之所以出手,是他絕對不能看到自己的家人受到任何一星半點兒的傷害。
這一點毋庸置疑。
周仲強陰鷙地注視著窗外,他似乎沒有聽到周茜麗的那番話,表情淡漠至極,如果他的家人受到傷害,恐怕何英芳今晚都過不去了吧。
周茜麗嘆著氣走出門,她的弟弟何時聽過她的話。
天色已晚,路燈次第打開,散發著淺淡的光芒。周茜麗看著今天晚上受了委屈的人,溫柔的問道:“你以前學過針灸?”
“跟鄉下的老中醫學過一點。”
周茜麗似了然:“我知道鄉下有治療慢性病的偏方,如果你想要做什么,先讓我看看你再給老人做,這樣可以嗎。”
何英芳神情凝重地搖搖頭,臉頰還留有隱隱地痛,那痛提醒著她,她和這家人的天壤之別,她像塵埃一樣的卑微,如何碰的起這樣高貴的家庭,她以后再也不會了。
周茜麗卻給她不停地解釋:“我弟弟他從小由劉媽帶大,對劉媽的感情很深,他深怕劉媽受到傷害,但他打你也不對,請你多包涵。”
何英芳默默的向前走去,垂首盯著模糊不清的水泥地面,周茜麗看不出她的情緒變化,她又突然問道:“你認識鐘永輝么?”
周茜麗冷不丁的一問令何英芳有點茫然:“他是我的朋友。”
小區內有濃郁的花香傳入鼻尖,前方有家花店,遠遠的便能瞧見開的正艷的花朵。
“告訴鐘永輝,他不適合干兒科,他的動手能力很強,性格也很豪放,是干外科的好苗子,如果他真需要兒科方面的知識,他可以來找我。”
何英芳沒明白周茜麗為何會對她這樣說,周茜麗已坐上車,叮囑司機離開。
夜幕降臨時分,周仲強回到周宅,手里拿著手機正跟誰講著電話,聲音似乎帶著微微的不耐:“不是跟你說過,永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嗎?”
手機那邊傳來周茜麗的聲音:“周仲強,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不知道,你剛才的那一巴掌有多狠嗎,這樣對待一個柔弱的女子,你不覺得過分嗎……”
周仲強頎長挺拔的身軀靠在門邊,白皙的手指輕輕揉著眉心,俊臉上半分表情不減,說出來的話聽起來沒有一絲溫度:“周茜麗,如果早知有今日,我當初一定連同那個女人和你一起斷得干干凈凈的。”省得她時不時地說些有的沒的來膈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