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要和敵人講任何條件
不知又過去了多久,站在窗邊的人還沒有動靜,眼看著夕陽西下,落霞滿天,周仲強拿起桌上的煙盒,掏出一根,點了根煙,他狠狠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中,俊顏上的憤怒被強自壓下去,看著青煙緩緩的上升,他又坐回了原處。
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樣和他抗衡,不知死活地敢和他無法無天的叫板,如果是個男人,今天這事他絕不會就這么輕易放過對方。
偏偏對方是個女人,先前還是他的不對,再怎么強硬出手,他都無法做到心安理得,這更讓他有火沒處發。
孫瑋估摸著他冷靜下來,終于小心翼翼的開口:“這件事看似復雜,其實也有解決之道。”
下午的時候如果不是他上前制止,估計周仲強真能要了何英芳的命,那女子決不妥協的態度不要說周仲強,讓他這個助理也有些拿捏不準了。
其實對付個把人,對孫瑋來說那也只是吹吹手指上的灰塵一般,根本無需周仲強來處理,他就能將麻煩擺平。
小小一尾魚怎么樣處置,數不清的方法信手拈來,但這次他不能那樣做,估計周仲強也是這種感覺,想要重拳出擊,不曾想對面卻是一塊柔軟的海綿,令人無從下手。
周仲強按滅了手中的煙。從小他都不是個輕易服軟的人,他欣賞的是骨節錚錚的硬漢,寧死不屈。
那女人至死不從,顫抖的身軀下,驚恐的雙眼,還有她說的那句話讓他最終松開了手。
她神色鎮定的說“我不怕死。”
孫瑋見他神色略有緩和,他也慢慢放松神經:“今天晚上這事咱們還得從長計議。”
周仲強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意識到今天的事操之過急了,沒有想好怎么做便付諸實踐,自然不會看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孫瑋實在是搞不懂他總是這么沉著,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不會還想著如何對付那個何英芳吧,如果是這樣,他也不好跟周茜麗交代呀。
手機輕微的一聲響,他迅速掃了一眼,居然是他家的寶貝發來的。
今天周總為什么要加班?還有今天的總結匯報會為什么突然停下來,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孫瑋想哭的心都有了,他悄悄打出去幾個字:一言難盡啊!
周仲強語氣凌厲,聲如寒冰:“她到底想干什么?”
孫瑋收了手機,唯有搖頭的份,他也不知道何英芳想干什么,憑著經驗的說道:“女人這個時候無非威脅要錢,或者人身訛詐,得看看她開出的條件。”
硬的不行再來軟的,這倒不失一種方法,可是一向強勢慣了的周仲強,微微挑了挑眉,一字一句地道:“不要和敵人講任何條件。”
孫偉一聽,這是要趕盡殺絕的意思嗎?
“給她一張支票,讓她有多遠滾多遠,不要再讓我看到。”
孫瑋下意識的松了口氣,還好沒有整出條人命,轉瞬他又覺得,自己犯了個致命的錯誤,周仲強明明整出了一條人命。
這種家事真的不是像他們這樣馳聘商戰的男人,擅長解決的。
孫瑋好容易走出總裁辦公室,抬頭就見到祝嬌嬌望著他,好像他的臉上有花。
“看什么看,下班還不趕緊回家,等著又要八卦是非嗎?”
祝嬌嬌驚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和總裁大人都沒有走,等著扣我們的薪水嗎?”
孫瑋:“去去去,趕緊下班,找你家祝浩去。”
祝嬌嬌哼了一聲,“衣衫不整的,誰知道你們在干什么。”拿起包包快速地走了。
孫瑋低頭瞧了眼自己的衣服,確實西裝扣子也都開著,領帶也歪到了一邊,關鍵是肚子還餓得不行,一會兒他的趕緊找個地兒先把肚子填飽了再說。
他打開手機,看到王曉麗發的信息:少廢話,我們財務明天匯總還正常進行嗎?
孫瑋看了,敲了幾個字:我被周總虐了一天,求安慰,咱們樓下的西餐廳,我在那里等你。
他也不知道她會不會來,反正先填飽肚子再說。
他下樓在五樓的西餐廳,點了兩份牛排,他先解決掉一份,如果王曉麗不來,那一份他也可以吃掉的。
西餐廳的負責人親自送上孫瑋點的牛排:“孫助理,需要來瓶紅酒嗎?”
孫瑋看著牛排,正糾結著要不要給樓上的人送去一份,負責人見他眉頭皺起,以為哪里不對,立刻誠惶誠恐了。
王曉麗走過來在孫瑋的對面坐下來,又對那邊的負責人揮揮手,示意這邊沒事,讓他們下去了。
孫瑋見到她,總算露出來笑容:“先吃點飯,聽我慢慢給你說。”
王曉麗冷哼一聲:“我沒時間陪你吃飯。”
“你不心疼我,對周總的事也不聞不問了?”孫瑋大致給她講了這幾日發生的事。
“說你笨你還真笨,為什么要告訴他那個女人的地址,你是生怕天下不亂嗎?”
孫瑋著實沒想到還可以那樣做。
王曉麗越說越氣:“那個女人的孩子有就有了,天還能塌下來嗎?”
孫瑋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要早知道這樣,他從一開始就應該對王曉麗全部毫不隱瞞的說出來。
“你在這里填飽了,周總呢?考慮過他嗎?”
孫瑋被心上人一通教育,才覺得自己傻的是真可以。
不是一點都不害怕的,何英芳花了很長時間才將心情平復下去。
戚小桃還沒有回來,看樣子又是加班了。
天已經完全黑透了。
她扶著桌角站起來,脖子上隱隱傳來窒息般的疼痛,她倒了杯水,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喝了幾口下去,人總算是好點了。
門再次被敲響,何英芳步態不穩的過去開門,這一次她露出絕望的神情。
當她再次看到周仲強的手下時,何英芳緊握著門把手,努力不讓自己露出惶恐的情緒,他們果然不會輕易地放過她,她只能是任他們隨意處置了。
何英芳認栽了,她已經沒有選擇,唯有橫下一條心,只要還有一口氣,她就應該順從自己的心,而不是懦弱的妥協。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直視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