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乙并不是天生神力,但是在力量方面,她確實要高出同階位的修士幾倍。
她并不是不通劍法的莽夫。相反她清楚的明白自身優勢,猛虎般的劍法配上純粹的力量壓制更加適合她。
她就像一個推土機一樣碾壓過了所有人!
但是在路興安這,她推土的速度慢下來了。
一兩撥千斤,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是真的難。
路興安擋住玖乙的第一擊就讓不少關注玖乙戰斗的弟子眼前一亮。
路興安一開始試圖用借力打力之類的技巧規避或者反擊。
但是打起來了路興安才發現,一招制勝這種風格并不是玖乙本意,而是她的對手是真的一招都扛不下。
這個外表柔弱的女子身體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身體里住了只母霸龍嗎?
在接連不斷的持續高壓下,路興安已經出現氣息紊亂之類的問題了。他的步伐亂了,他的劍在顫抖,而玖乙毫無變化。
他是即將被淹沒的礁石,玖乙就是那連綿不斷的海浪。
這種窒息感如潮水般襲來,一浪勝過一浪,漸漸地讓路興安感到惱羞成怒。
并且逐漸向怒火中燒靠近。
理智在退去。
什么劍法,劍術,沒有!
他只有一個想法擊敗她!
擊敗她!
擊敗面前的一切!
他要從力量上,從劍術上徹底壓制!
碾碎!
路興安眼中充斥著火紅的怒火,他大口喘氣,像一頭老牛,一頭憤怒的公牛。
一股玄而又玄的氣息,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沒有任何人發覺的情況下,牽引著路興安改變了他的呼吸方式。
一種古老的呼吸法,悄悄的在高昂的戰意中從血脈里蘇醒。
古老的北地孕育了無數英杰,而創作出北地養劍訣的劍豪更是其中佼佼者,養劍訣吐氣篇,是一種鍛體呼吸法也是一種戰訣。
在高壓下通過呼吸盡最大可能壓榨自身潛力的功法。在養劍派幾百年的傳承下,這套功法已經趨于完整。
這是一套與現今修仙功法完全不同的純粹的個體面對自然時創造出來的功法。
但現在它卻在仙法的世界里大放異彩。
血液在血管中瘋狂的涌動,帶來的是暴漲的青筋以及異變的敏捷和力量,連他的大腦也在此刻超負荷運轉。
玖乙并不是最先發現這一變化的,但是作為對手她卻是感受最深的。
路興安身上人的氣息變弱了,現在的他似乎更多的處在半人半獸的狀態,他在變成同類?!
玖乙驚訝地有些失神。
還好路興安的拳頭讓她清醒過來。
舍棄劍進行攻擊。
為了進行攻擊已經開始使用身體作為武器了。
玖乙眉頭一皺,一擊直拳將路興安擊退。
路興安穩住身形,人卻微微前傾顯得有些佝僂,但繚亂的頭發下卻閃爍著瘋狂的眼神。
這種熟悉的感覺。
這讓她想起了幼時的記憶,粗魯的本能之爭。那并不是什么能讓人心情愉悅的回憶。
玖乙瞇了瞇眼睛,顯得有些危險。
她的力氣變大了!
再一次碰撞后路興安猛然清醒過來。
身體帶來的撕裂感持續維持著他的理智。讓他短暫的會過了神來。
不妙!很不妙!
自己這是發生了什么?
痛苦在扭曲他的身體,豆大的汗珠從他的臉頰滑落。
“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但我真的討厭這種惡心且粗魯的本能。”
玖乙皺著眉頭說道,從路興安發生變化開始她的眉頭就擠成了川字。
現在怒氣沖天的玖乙要出手教訓教訓這讓人不滿的氣息了,讓它們不敢再在自己面前蹦噠。
“崩山式?走石!”
玖乙翻手間劍消失不見,一雙纖纖玉手握緊成拳就這樣直接了當的懟了上去。
以拳對劍。
使拳的一方如狂風走石,暴烈不已,就好像是陣肆虐的颶風。
持劍的一方反而節節敗退。
不消片刻路興安便連挨了數拳整個人鼻青臉腫,當然這個代價也是有的,一條細長的劍痕從玖乙眉間一直延伸到嘴角。
玖乙舔了舔流到嘴邊的血滴,那條長長的傷痕也在這個呼吸間恢復如初,又變回那張無暇的臉龐了。
再看路興安,他隨口吐了口瘀血,身形一閃,竟然搶先撲了上來。
劍如長虹,人如紅練。
玖乙迅捷出手,只一拳頭就將路興安人影逼顯。
路興安不退反進近身纏斗。
速度、力量以及意識的全面爆發嗎?一種強行提升自己全方面潛能的功法?
但是沒有靈力波動。
玖乙有著高人一等的身體素質,但是路興安如今憑借秘法成功的將這一差距大幅度縮小。
代價就是越來越瘋狂的意識,血液中生物的本能在高歌猛進。
劍的爭斗變成了純粹的肉體的生物上的碰撞。
在外圍觀這場比試的弟子們面面相覷,一時間寂靜無聲。
這真的是比劍嗎?
這確定不是斗毆?
“這不是要用劍法一分高下嗎?”
“規則只說了不能動用道法吧。”
“那和玖乙正面剛的弟子手里不是還拿著劍嗎?有劍就是劍比。”
“師兄好辯才,不會是打算日后在內法堂做事吧。”
相較于外面平靜的討論,在內部玖乙可并不瀟灑,她的白毛直立,一雙眸子顏色漸變,太陽穴凸起,緊抿著紅唇。
路興安身上本能的氣息越來越重了,這讓玖乙產生了應急反應,她也有著一種向本能呈現的傾向。
這讓玖乙很不爽。
相當不爽(`Δ′)!
但是她不能再炸毛了,這會傷害到她的修行,在修行里走錯一步都是萬劫不復。
她正處在關鍵時刻,她不能冒著個險。
而再看糾纏不清的路興安,他的氣息越來越重了,完全沒有半點要清醒的樣子,反而是一副要一條路走到黑,徹底失去理智的模樣。
要是有入門弟子死在這,那老頭會不會怪我。
好麻煩!
真的麻煩!
我就不能一巴掌拍死他嗎?
快點結束吧。
“崩山式?玉碎!”
玖乙大手一張,將路興安抱在懷里,手臂如焊緊的鋼環,不斷而堅定的收縮。
相當有玖乙風范的招式,也相當實用。
磅礴的力量不是在擠他而是像山一樣壓著他。任人怎樣扭曲,怎樣反抗,怎樣瘋狂,玖乙就像一個冷漠而堅決的處刑機器,毫不留情的宣告著路興安的死刑。
所有人都被怔住了,被這簡單的暴力至上的一幕碾壓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