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幃被刀掀起,令陽借著月光看清楚來人之后,長舒一口氣,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誰呢!”
說完,他重重地躺回床上,僅僅隔了幾秒之后,他又咻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重新掀起床幃。
“晚妹妹!怎么是你?你是怎么進來的?”
“我——翻墻進來的。”葉宋晚攤了攤手。
“翻墻?騙人的吧,外面的侍衛那么多,你怎么可能進來?”
“誰讓我厲害呢!”葉宋晚聳聳肩,走到床邊坐下,令陽默默把刀朝枕頭下推了推,接著裹了裹身上的被子,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這么點時間,他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
葉宋晚雙臂環胸,一雙眼睛緊緊地盯住令陽,此時此刻,她有些其他的事情想要問,但又實在問不出口。
令陽呆在床上緩了半天,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
“你這么晚過來找我是有什么事么?”他下了床,點了一支蠟燭,拿到葉宋晚的身邊問道。
“今天我去監察司看了看,覺得有些不對勁,所以想過來親自問問你。”
“你要問我白天來不就行了,這么大晚上的,不睡覺,到處亂跑,被你哥知道了,肯定會怪我。”
“明明是我自己非要過來的,怎么會怪你。”令陽憋著嘴,看來對葉尋真的偏心十分不滿。葉宋晚忍不住輕笑一聲,又道:“白天人多口雜,而且我明天還有其他事要做,只能晚上來找你。”
“嗯,有什么想要問的就問吧。”
令陽隨便坐在床邊的地上,靠著床,閉上眼睛,打了個哈欠,似乎很沒有精神。
已經是要入冬的時節,夜里天涼,葉宋晚看了令陽一眼,隨手將床上的被子拽下,扔在他的身上,問道:“今天莊明誠派來的人問了你些什么?”
“他們問了我米湯受罰的事情,還去查了米湯的住處。不過,有沒有查到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米湯?”
“嗯,那個小太監的名字。”
“那你是怎么回答他們的?”
“我——”令陽睜開眼睛,嘆了口氣。“差不多是一個月之前,我不小心打碎了西域進貢的琉璃盞,父皇怪罪下來,米湯替我認了罪,后來他被送去西牢受罰,而我則因為看管下人不力,被父皇罰去落寒山看望九哥,等我回來之后,米湯才從西牢回來。”
令陽滿臉沮喪,顯然對這件事情十分愧疚。
“所以米湯不是被迫替你背罪的?”
傳言都是米湯因為令陽而受罰,所以對令陽心懷怨恨,可是如果他是自愿的,那這一說法便完全不對了。
“嗯,他從一開始便向父皇認罪了。只是我害怕父皇責罰,沒有把實話說出來。不過,就算我不說,很多人也會猜到這件事情是我做的,畢竟我是這宮里,不學無術第一人。”
事實的確如此。很多人都認為這件事情是令陽做的,而米湯完全是被迫認罪,所以才會覺得米湯會對令陽心存怨恨。
可是沒人會想到,米湯其實是自愿認罪,并不是受令陽的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