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里出問題了?
不用余修平說,尚全已然蹲到地上,探查起了傳送陣來。它滯留這鬼地方已有百年,實在是耗不起了。
探查了一會兒后,尚全忽然面色鐵青道,“缺了一部分符文,無法成功激活傳送陣。”
聽到這番話,余修平頓時白了臉色。
自己前前后后忙活這么久,竟然做了一件無用功?
余修平十分不甘,可又能怎樣?
他垂下腦袋,一顛一顛地走向平臺外,整個人顯得無比的蕭索。
雖有丁酉的保證,但他還是擔心獨自在家的奶奶。
連家那邊處理得怎么樣了?葉落秋是否進入了四人名單?張國棟那小子的手臂痊愈了嗎?
諸多事情閃過他的腦海,令余修平深深地吐了一口濁氣。
殿內的尚全乃是一個妖修,對于陣法的掌握度還不如種靈。
至于周晟的話更不用說了。
“怎么樣了?”
正在這時候,余修平腦海中出現了一陣慵懶的聲音。
“陣法缺了部分符文,無法使用。”余修平嘆了一口氣道。
“咳,我還以為咋了,只是缺了部分,你把它修復好不就行了。”種靈說道。
“修復?”坐在臺階上的余修平愣了下,旋即遁入識海,驚訝地望著種靈,“你不懂陣法,我也不懂陣法,要讓誰去修復此傳送陣的?”
“不懂可以學嘛。”種靈摳了摳眼睛,隨即揮動衣袖,凝出了十八篇文章,“這是《基礎陣法講解》,你把它們學完后,再去修復傳送陣,應該就差不多了。”
望著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余修平的腦殼頓時有些疼。
不管是小云海訣、武麟亦或者雷鳴劍法的篇幅長度,在這基礎陣法講解面前,都差了好幾個數量級。
余修平剛看了一個開頭,就有些頭暈目眩。上面的字看著都認識,但合在一起,就讓人感覺異常的晦澀,仿佛初學文言文時候的感覺。
“這一塊我只能靠你自己。”種靈浮到旁邊,露出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這基礎陣法講解雖然是大路貨,但能夠真正學進去,并且一知半解的人,早被各個門派搜刮干凈。
柳君庸早年也是個人杰,自認為絕頂聰明,然而在面對基礎陣法講解時,直接被教做人。此后,他便不再涉入陣法領域。
這十八篇文章,合起來有百來萬字,著實讓人很頭大。
可既然多了一線生機出來,不管前途再如何的艱辛,余修平也會繼續朝前走去。
在說了自己打算修復這一處陣法后,尚全直接驚呼道絕對不可能,旁邊的周晟則是用難看的面色來回應。
余修平也懶得同他們二人叨叨,直接坐進大殿內冥想。
尚全與周晟能夠啥法子,自然是收拾一下,住進大殿里。
此后,余修平除了填飽肚子以及休息外,便是一動不動地坐在蒲團上,學習基礎陣法講解。
冬去春來。
余修平的腦子天天滿負荷運轉,不斷推演基礎陣法講解里的內容。
此時,他的頭發垂到了肩上,面部輪廓變得棱角分明,眉宇間則是帶上一抹淡然,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了好幾歲。
這一天,周晟像往常一樣,躺在大殿里頭睡覺。睡到一半時,四周溫度忽然有點低。他眉頭微動數息,隨即睜開眼睛,望向了大殿中央。
大半年以來,未有多余動作的余修平,竟然走到了陣法旁邊。
從周晟這角度看過去,他似乎正在用平世劍劃拉著地面。
「莫非是在修復傳送陣?」周晟心下一驚,連忙輕手輕腳地靠上去。
余修平釋放出了靈識,全神貫注地切割、堆合符文,修復這一處傳送陣。
外出打牙祭的尚全,回來后看到殿內的場景,面上頓時出現了又驚又喜的神色。
驚的是余修平如果弄錯的話,是不是整個傳送陣就報廢了。
喜的是總算出現了一絲逃離的希望,雖然不清楚這希望會不會成為失望。
整整三天,余修平不吃不喝,一毫一厘地修復著傳送陣。
這期間,尚全與周晟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在看到余修平神色蒼白,精神面貌卻異常飽滿,他們不禁有些擔心起余修平的身體狀況。
可余修平早已進入了一種顛狂境界,倘若強行中止對方的行為,很可能會造成巨大的后遺癥。
正當他們二者手足無措時,余修平忽然停下手頭動作,緩緩站起身來。
完成了?
周晟與尚全倏然愣在了原地。
下一刻,余修平忽然取出了三枚靈石,將它們置入淺坑內。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地面那些看似鬼畫符的溝壑,穆然由靈石所鑲嵌的位置,亮起了幽幽的光芒。隨著光芒的流動,這一處傳送陣倏然被激活,射出了光墻來。
見到此景,尚全倏然驚喜道:“竟然成功激活了傳送陣。”
余修平忽然一個踉蹌,差點站不穩。
他耗費了太多的精神力,腦子正處在混沌中。尚全連忙扶了他一把。
余修平腦袋一歪,直接睡了過去。
在這期間,尚全拾起靈石,關掉傳送陣,而后才將余修平扶到草堆上。
站在一旁的周晟,面色有些復雜。剛才那一瞬間,他生出了竄進傳送陣的念頭。可尚全卻瞥了他一眼,隱隱約約露出了一抹殺意。
過了整整一天一夜,余修平才從睡夢中醒來。
饑腸轆轆的他,塞了滿滿一堆食物,而后拍著肚皮喘息道,“大半年沒好好吃過飯了。”
“能吃那就證明沒啥問題了。”尚全笑著頷首道。
旁邊的周晟附和兩句。
余修平躺著休息了一會后,便重新拿出靈石,激活了殿內傳送陣。
當周晟咽著口水觀望時,尚全已經鉆入了靈獸袋。
余修平微微一笑,隨后抬起腳步,邁入傳送陣的光墻里。
頭暈目眩的感覺頓時襲來,讓余修平失去了知覺,也進入了時空亂流。
地球的任何事,也與余修平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