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吸了一口氣。
呼……
再吸了一口氣。
等步蟬、方斷塵、李霸天的戰(zhàn)斗進入白熱化、無暇他顧的時候,朱黑臀咻的就動了,身子朝巨斧所在的地方奔去。至于速度,很快很快,快到了綠草地上出現(xiàn)了一連串朱黑臀的身影。
對于寶物巨斧,朱黑臀這次是勢在必得,一出手就將琉璃金剛神功施展到極致,連腳趾頭和腿毛上也密布氣血,因此速度才會無與倫比的快,幾乎達到了二流巔峰高手全力施展輕身功法的程度。
所以一兩個呼吸的時間后,朱黑臀已經站在了寶物巨斧一旁,正用觀賞的眼光打打量著。
此時,步蟬、方斷塵、李霸天三人正戰(zhàn)斗得熱火朝天,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朱黑臀到了寶物巨斧的面前。
當然,這不能怪他們,按照常理來說,以他們二流武道修為的境界,是能夠發(fā)現(xiàn)這一幕的,但這時候戰(zhàn)斗到了關鍵時刻,誰一不小心就會命喪當?shù)兀虼怂麄円膊桓颐爸kU去關注一個小人物,所以朱黑臀的計劃才在會得逞。
扎扎嘴,朱黑臀向四周望去,首先尋找著王晴朗的身影,想要結果他的性命,因為這種內心灰暗、心胸狹窄之人,留著遲早會成為禍患,何況已經接下死仇,沒必要再顧忌什么。
此時時間緊迫,眼睛快速掃視幾圈后,沒有發(fā)現(xiàn)王晴朗的身影,朱黑臀便不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轉而將視線放在步蟬、方斷塵、李霸天三人身上。
這個時候,他們三人的戰(zhàn)斗更加激烈,各自施展平身所會絕學,在空中你來我往交鋒著,時時傳來叮叮鐺鐺、噼噼啪啪的聲音,顯然在下一刻,他們就會分出勝負,分出生死。
沒有關注到我!
朱黑臀呵呵一笑,麻了麻光頭,一把就抓住巨斧,將其拽進了青窯口袋中。然后,他咧嘴笑了,就像小孩子得到了糖果一樣開心,十分傻氣純潔。
這次,說什么也不能將巨斧再交出去,那可是自己辛辛苦苦偷回來的,何況對自己突破琉璃金剛神功還很有用。
心里這樣想著,朱黑臀直接就鉆入了綠草中,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可沒心思去關心戰(zhàn)斗雙方的結果,必定寶貝是搶來的,得小心謹慎些。
“朱黑臀偷巨斧了,朱黑臀偷巨斧了,快來人啊!”
剛抬腳,還沒離開,王晴朗的嘶喊聲就響徹在這片綠草中,猶如炸雷一般轟擊下來,不但轟擊得朱黑臀心神出現(xiàn)了短暫的空白,連那些柔嫩的綠草早已經瑟瑟發(fā)抖,趴在地上。
其實,在步蟬、方斷塵、李霸天三人開始戰(zhàn)斗的時候,王晴朗就乘機鉆入了一片茂密的綠草之中。他并沒有就此離開,而是立即盤腿運轉真氣調息。
片刻之后,他感覺精氣神恢復了許多,就躲在一片茂密的綠草中,時時刻刻關注著局勢的發(fā)展。當然,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寶物巨斧之上,眸子火辣辣的,神色中的貪婪也是毫不掩飾的表現(xiàn)出來。
然后,他就看見可惡的朱黑臀化身為一只陰暗的老鼠,弄出很小的動靜就到了巨斧邊,并且得到了巨斧,還要開溜。
朱黑臀如若得了巨斧,又加入雷池門,自己離死也就不遠了。
不能讓他得到寶物巨斧,不能讓他得到寶物巨斧!
在心里反復念叨著,王晴朗就忍不住大喊起來,聲音借助風勢在空曠的綠草中傳開了去。
“糟糕,不好,趕快離開!”回過神來的朱黑臀,心里雖然恨不得將王晴朗一刀劈成兩半,但他并沒有多做停留,而是立刻將琉璃金剛神功施展到極致,瞬間沖離此地。
另一邊,李霸天、步蟬、方斷塵幾人聽見喊聲后,立即施展輕身功夫后退數(shù)丈距離。停下后,他們運轉體內真氣,減輕了身體重量,腳尖就那么輕輕點在綠草尖上,保持懸浮著。
然后,他們朝巨斧所在的位置看去,發(fā)現(xiàn)那里空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自己三人拼死拼貨,不但沒有撈到半點好處,相反還讓人在眼皮底下將寶物給偷走了,實在可惡至極啊。
“你們還要打嗎,老子愿意奉陪到底!”李霸天長刀指向天空,無形威壓散發(fā)出來,壓趴一大片綠草。他布滿血絲的眼睛牢牢鎖定步蟬、方斷塵兩人,神色中有幾分癲狂之意。
“還打什么!”方斷塵瞪著李霸天,胡須顫動,絲毫沒有給他好臉色,“就算要戰(zhàn)斗,那也是寶物到手之后的事情。我們在這里拼死拼活,難道不是為了奪取寶物嘛,現(xiàn)在寶物沒了,也就沒有戰(zhàn)斗的必要,那是浪費真氣。”
“好,那我們快追吧,那人叫作朱黑臀,是上黨縣的山野鄉(xiāng)民,沒有甚本事,應該能很快追上!”李霸天收起長刀,身上的殺氣也跟著消散,恢復平常模樣,只不過神色中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悲痛。
“追,這四周都是茂密的綠草,往哪里追?”方斷塵繼續(xù)不給好臉色,他很是看不慣李霸天,覺得如果不是他攪局,自己兩人早已經得到寶物巨斧,根本就不會出現(xiàn)這種變故。
“怎么,還要打上一場!”李霸天眼睛瞬間布滿血絲,進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
“好了,別吵了!”步蟬微微皺眉,打斷兩人爭吵,指著綠草中出現(xiàn)的一條筆直凹槽,說道:“這人不是那么簡單的,應該修煉過金鐘罩一類的外門功夫,不然不可能爆發(fā)出如此速度,在逃跑時將綠草沖出一條凹槽來!”
眨眨眼,又說:“這人應該沒有修出真氣,而且也不會輕身功法,不然不會留下如此明顯的線索。”
原來,朱黑臀奔跑的速度太快,產生的氣壓太強,硬生生將身子周圍沖出一條凹槽來。恐怕連他自己也沒有預料到,會留下如此明顯的線索。
“師兄,我們追吧!”方斷塵掏出兩雙薄如蟬翼,有雙翅的半透明鞋子,將其中一雙遞給步蟬。
李霸天臉色瞬間大變,吃驚道:“雪蠶制成的驚鴻飛鞋!”
驚虹飛鞋,乃是一種只需要注入一點點真氣,就能提高一倍以上飛行速度的寶鞋,其制作工藝流程倒是不算秘密,很多大一點的門派都有記載。
但因為雪蠶這種昆蟲只有極寒之地才有,加之其數(shù)量稀少,攻擊性、毒性都很強,因此很少有人能夠捕獲。此刻,方斷塵、步蟬兩人各自配備了一雙,實在算是一種大手筆,也能夠看出天劍宗對這次行動是給予了很大希望的。
“李霸天,我們先行一步,想要戰(zhàn)斗,先跟上再說!”穿好驚鴻飛鞋,方斷塵丟下一句自以為很打擊人的話,便與步蟬一起施展輕身功法沿著那條凹槽追去。
因為穿上驚虹飛鞋的原因,步蟬、方斷塵兩人速度瞬間提升一大截,眨眼間的功夫就消失在視線中。
“哼!”
這個時候,李霸天鼻孔中噴出一道不滿的氣息,身子上的肌肉突然鼓動幾下,咔嚓咔擦的聲音發(fā)出,從他的衣衫內掉落下一大堆碎裂的鐵鏈。
“你們有輕身功法,老子卻是沒有使出全力啊!”李霸天悶哼一聲,全力施展輕身功法,在綠草上奔跑起來,身子化成一道無形煙波跟了上去。
這個時候,王晴朗從一片綠草中走出來,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朱黑臀啊朱黑臀,你得到寶物又能怎樣,你有外門功法又怎樣,還不是在我王晴朗的計劃下,命喪此地。
笑過之后,狂過之后,王晴朗感到身子一陣劇痛,立馬盤腿坐下,開始運轉真氣,調養(yǎng)身體。
……
步蟬、方斷塵兩人追趕一陣,突然間就停了下來,腳尖懸浮在綠草上,目光來來回回在前方掃視,神色顯得十分猶豫。原來,在他們的面前,綠草中出現(xiàn)了兩條凹槽,而他們不知該如何選擇,所以陷入猶豫中。
“師兄,我們該走那一條啊?”方斷塵問道。
“這其中一條是另外一個叫張有材的人撞出來的,有些不好判斷,讓我先想想!”一時之間,步蟬也不知該如何抉擇,陷入沉思中。
這個時候,身后傳來密集的呼呼風聲,就像有人用大木棍撞擊空氣一樣。
兩人心生疑惑,扭頭后望,見到正沖撞著空氣,踏在綠草尖上,野蠻趕來的李霸天,頓時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因為這證明在剛才的戰(zhàn)斗中,李霸天根本就沒有使出全力,如果他當時真痛下殺手,自己兩人豈不是……
想到這種可能,兩人心底又是后怕又是慶幸,愣在原地忘記打招呼了。
“哈哈,怎么,不歡迎我。”身子一個騰空,落在兩人身旁,李霸天哈哈大笑,如戟胡須跟著一陣刺動。
“你能跟上來,是你的本事,沒有歡迎不歡迎的。”步蟬瞬間回過神,神色平靜地問答,看起來沒有絲毫情緒波動,“現(xiàn)在,我們遇見了問題,前面有兩條綠草凹槽,不知該怎么選擇。”
“讓我看看!”李霸天咧開嘴,森然一笑,就開始打量起來。
片刻之后,他已然有獨到看法,說道:“走左邊這一條吧,開始的時候,我仔細觀察過那叫朱黑臀、張有材兩人,發(fā)現(xiàn)朱黑臀的修為高深許多,而且你們也發(fā)現(xiàn)他修煉過外門功夫,這弄出來的綠草凹槽,自然就會更大一些,看起來更加均勻一些才對。”
“好好,就走左邊這一條!”步蟬、方斷塵臉色一喜,就倚了李霸天所言,連言語也客氣許多,“這次多虧你,我們才沒有走錯路,我看我們也沒有必要為了寶物打打殺殺,等得到寶物后,天劍宗、西北幫平分吧!”
李霸天笑而不語,沒有接話,兩人也就沒有再說。
接下來,三人沿著綠草凹槽施展輕身功法,又追了一段距離,發(fā)現(xiàn)前面出現(xiàn)了三條綠草凹槽的岔路,不知該如何選擇,心中頓時就煩躁起來。
“有本事出來,與我廝殺一陣?”
面對這樣的情況,方斷塵只感覺腦袋都快炸裂成兩半,直接大聲嘶喊起來。他啊,性格粗魯暴怒,心里又沒有算計,寧愿與人面對面廝殺,哪怕只剩半條命,都行,就是不愿面對這種需要動腦的煩躁局面。
“哪里有一塊破布!”一停下來,步蟬一雙眼睛四處掃視,一瞬間就發(fā)現(xiàn)最左邊的綠草上有一塊破布。
李霸天身子一個騰飛,落在破布旁,然后撿起來,發(fā)現(xiàn)上面寫作一行字,‘我走的是中間與右邊的一條凹槽,快來追我啊。’
嘿嘿冷笑兩聲,將布遞給步蟬,步蟬看后,毫無波動的臉上頓時好看起來,一會兒綠、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顯然這內心世界是起了風浪。
“我們選最左邊這條凹槽!”真氣運轉間,破布被撕成碎片,瞞天飛舞,步蟬冷笑連連,“呵呵,這小雜種敢如此戲耍我們,抓住后定要碎尸萬段!”
于是,三人又開始追蹤,然后就到達了下一個凹槽分岔的地方,這地方依然有一塊破布,上面寫的是,“哎呀,對不起,這里還有兩條凹槽岔路,你們選擇那一條呢!”
三人在氣氛下,撕碎破布,隨意選了一條凹槽前行,很快就走到了盡頭,依然發(fā)現(xiàn)一塊破布,上面寫作,‘此路不通也,返回吧!’
見此情況,三人氣得大發(fā)雷霆,將破布又撕成碎片,砍翻了一大片綠草。臨走時,方斷塵還不忘破口大罵。
然后,他們三人為了寶物巨斧,強忍下心中怒火,原路返回,隨意選了一條綠草凹槽追去,結果很快走到了盡頭,一無所獲。當然,他們依然發(fā)現(xiàn)了一塊破布,上面依然有一句話,寫著,‘這條路好像不通也,呵呵呵呵!’
方斷塵搶過破布,一下撕得粉碎,“小雜種,敢戲耍我等,定要將你千刀萬剮,千刀萬剮啊!”因為心中憤怒,他說話表情猙獰,看起來實在是有些恐怖嚇人。
李霸天、步蟬雖然此時強壓著怒火,不過臉上表情也是陰晴不定,顯然他們以前從未受過戲耍,更沒有被沒甚修為的人戲耍過,心底立即就存了滅殺朱黑臀全家的打算。
然后,他們陸陸續(xù)續(xù)就看到了很多破布上留下的信心,比如:
“右邊路也不通,你們猜猜我逃走的方向啊!”
“我沒有走這里也!”
“我憑空消失了也!”
“告訴你們一個事實,我沒有走其中任何一條凹槽,你們信不信啊!”
當連續(xù)看到這些帶有輕視、譏諷的字時,步蟬、方斷塵、李霸天心思徹底亂了,那是七竅生煙、五臟冒火,也就沒心思細細思慮其中的破綻,只想將朱黑臀等尋找出來,然后碎尸萬段,以解心頭只恨。
“一定要將小雜種挫骨揚費!”
“一定要滅殺其全家,方解心頭只恨!”
“一定要將其剝皮抽筋,五馬分尸,才能平息我心頭怒火!”
三人心中憤憤然想著,面露猙獰,尋找著朱黑臀、張有材兩人的身影,要將其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