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汐暫時還沒有回去靈鳩觀的打算,順勢便在碧林軒住了下來,與五個魔族一起,期間并沒有任何不自在的地方,住得習慣,關系友好。
“呦,這手真嫩~”在老板娘遞上茶壺的時候,長著一張圓臉的男子裝作要接的動作,順手摸了一把,老板娘驚了一下,抽開的時候,茶壺晃蕩了些水出來。
“怎么回事啊,這桌子這么臟怎么吃啊!”同行的另一個細縫眼的男子故作姿態喊道。
老板娘長得還可以,不算太驚艷,皮膚很白,脂粉顏抹得清淡,但妝色恰好,看起來不過二十幾歲,她蹙著眉頭,面對一桌無賴沒有懼色,平淡地說道:“請稍等,馬上幫您擦干凈。”說完,轉身拿抹布去了。
開店做生意,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是習慣了,但眼里的厭惡不減,隱忍著,輕輕一瞥,盡量不太把眼睛放那些客人身上。
蕭木映夾著菜,忽然元汐伸手在他手背上摸了一下,蕭木映手定在那里,納悶地看他,見他微側著頭看著別的地方,轉回頭看向蕭木映,正經說道:“這摸一下能怎么著嗎?好像沒什么感覺啊。”
“怎么了?”蕭木映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元汐沒應他,自顧搓著自己的手沉思。
蕭木映莫名其妙,沒接著繼續問。
一個不留神,元汐猛地坐到他身邊,蕭木映扭著頭,看他一臉奸笑地把手搭在他的腰上,問道:“怎么樣?”
他不怕癢,被元汐摟著腰,沒什么感覺,就是奇怪他這一連串的動作。“什么怎么樣?”
看著蕭木映表情淡然,元汐頓感無趣道:“那邊的人一直掐掐摸摸的,然后笑得賊開心,我還以為挺好玩的。”
蕭木映聽他的話,回頭一看,幾個好色之徒對著老板娘發著淫笑,轉回頭沖元汐道:“你知道他們在做什么嗎?”
元汐:“知道,非禮唄。”
蕭木映:“那你還學?”
元汐:“我就是納悶為啥要這樣?”
元汐見那老板娘強憋著一口氣,還笑著,轉回頭,不看了。
蕭木映看他臉色不悅,道:“你不上去幫忙?”
元汐喝了一口茶,抬眼瞄他,嗤笑道:“我在你眼里就那么正義凜然的?”
蕭木映:“你不是看不過去嗎?”
元汐放下杯子,臉上有些無奈:“這事兒見得多了,幫得了一次,幫不了一輩子,人家還要做生意,我鬧一下就走了,人家可不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法,我不過是個過客。”
蕭木映:“你倒想得開。”
人間事,哪里想得開,不過是自己放過自己,妥協了罷了。
“對了,少爺,你有沒有覺得最近挺奇怪的。”元汐忽然想起了另一茬,伸長脖子,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
元汐有時候說漏嘴,會喊蕭木映“師兄。”蕭木映聽了挺不高興,不讓他那么叫,他一時沒找到合適的稱呼,想起一個就叫,一會“主君”,出門“少爺”,有時直接喊他全名。
“又怎么了?”蕭木映跟不上他的心情變化。
元汐挪動身子又想坐到他身邊去,蕭木映一手伸出,按著他的肩膀,嫌棄道:“你說,我聽得見。”
元汐沒有因為他的嫌棄感到不滿,目光瞅著他的手,按著自己的肩,一臉曖昧。蕭木映一看他的神情,立馬放手,拿起茶杯喝茶。
“我最近吧,老覺得離不開你....”元汐一本正經說道,才剛開了頭,蕭木映便咳了起來。
那口茶嗆了喉,蕭木映撇開臉咳了有一會兒才徐徐看向元汐。
元汐很是體貼地等他咳完,不笑,斂著神色,繼續說道:“心里老覺得不能離你太遠,你看,這次說要出來買東西,我也主動說了,要和你一起了吧,以前我是不會這樣黏乎別人的,你說是不是....”他蹙著眉頭,眼神緊盯著蕭木映,蕭木映被他看得一陣緊張,屏住呼吸等著下文。
“給我下咒了?”元汐眼里沒有責怪,單純為了確認。
蕭木映一腔迷亂忽然平靜了下來,點點頭,承認了。
元汐眉頭一下子舒展,神情驚訝,對方太過爽快,他忽然不知道接下來怎么辦了。
他純屬猜測,而且是臆想,這個想法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沒事下個這種咒干什么,況且世間真有這種咒術嗎?他沒聽到,更沒見過。
蕭木映在他手腕上下的那個刻印,是憑著腦子里的一絲記憶去弄的,見元汐躺在床上,自己迷迷糊糊之際,心底里有一個陌生的聲音喊著“留住他。”,然后等稍微清醒了之后,他看到自己拉著元汐的手腕,放開之時,便看到了那個印記,既熟悉又心悸。
他不懂那個印記具體還有什么效用,但可以確認的是,是自己親手弄下的,元汐所說的不無道理,應該是印記起的作用。
“你干嘛往我身上下咒啊?”緩了一會兒,元汐還是開口問道。
蕭木映一臉坦然看著他,道:“不知道,就下了。”
“......”
“生氣嗎?”蕭木映問
“能解開嗎?”元汐也問
“我不會。”蕭木映一口干脆。
“.......”
元汐飲下一口茶,放下杯子的時候,聲音有點大,臉上有慍色。
“很生氣?”這廂挑釁的一句句問道,元汐瞪他,站起身,回道:“不會,有什么好氣的。”
說完,朝著后桌走去,圓臉男子越加放肆,扯著老板娘嘴里沒干沒凈“一起喝唄,大爺我請客,別害羞嘛,來嘛。”一桌子哧哧笑著,老板娘賠笑掙扎,眼看另一個男子上前也要按下她,元汐走到他們桌前一臉森氣站著,幾個人頓時停下動作。
圓臉男子看他瘦瘦小小,氣焰囂張道:“閃一邊去,沒看到大爺我正.....”
元汐沒等到他說完,一單手就掀了眼前的桌子,桌子輕飄飄飛起,撞向柜臺,“砰”的一聲,四分五裂。
桌子飛起,原地帶起的風頭颯了圓臉男子一頭,束好的頭發撩起掛在臉面,他原本死死抓著老板娘的手忽地就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