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一提著張來來到常樂的寢宮,直接把他往地上一扔,常樂放下手中的書,看著他粗魯的動作,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就不能輕點嗎?”
“公主心疼了?”龍一挑了挑眉,常樂白了他一眼,“你當我什么都沒說。我是個啞巴。”
“呵…”龍一輕笑一聲,“他還不配讓我下手輕點。就這力道他不愛受也得受,他沒得選擇。”
“好好好,你是老大。”常樂懶得跟他說話,一臉傲嬌的鬼樣兒,真想給他一巴掌。
“剛才,按照你的吩咐,兩個人殺一個,重傷一個放走了。”龍一看著地上躺著的人,“你留著他做什么?”
“你這個暗衛,話怎么這么多?”常樂無語的看著他,“在一邊看著不就知道了,問什么問。”
龍一:“……”
好吧,我忍,誰讓你是主子,我是屬下。你說啥都對。
“傻站著干嘛,快把他弄醒。”常樂撇了他一眼,跟看白癡一樣。龍一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氣死過去,不情愿的踢了地上的人兩腳,把他踹醒了。不,準確的說是疼醒的。
張來睜開眼睛,感覺自己的肋骨像是要斷了一樣,喘個氣都疼,龍一不耐煩的看著他,“醒了?沒死就趕緊起來。”說完還拿腳踹了他一下。
“你踢我干什么?”這下張來可是知道了,為什么自己的身上那么疼,原來都是被他給踹的,坐起身,轉頭怒瞪龍一。
“踢人難道還需要理由,不踢你你也醒不過來,真是看著你就想踢……”張來看他又要踢自己,趕緊護住了頭部,常樂冷眼看著他們,“好了,一個暗衛做到你這樣也真是失敗。”
張來轉頭看向說話的人,表情微變,“常樂公主。”
“怎么?看到我很奇怪?”常樂挑眉,走至他的身邊,低頭看著他,低笑了一聲:“真是沒想到,小張公公原來是廉王的人。”
“公主這話是什么意思?”張來臉色微變,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很鎮定,“奴才怎么聽不懂。”
“不用裝了,本宮都知道了。”常樂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笑之意,“二皇兄膽子可真是夠大的,居然敢在勤政殿里安插眼線。”
張來聞言,微微一愣,隨即很快開口道:“公主,您莫要開玩笑了,這個玩笑可是開不得的。”
“這個玩笑開不得嗎?你要知道,你是廉王的人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你為他辦了多少事情你也心知肚明。你是他的得力干將,你這么認為,他或許也這么認為。可一旦東窗事發之后,你覺得他還會這么認為嗎?你說他知道這件事之后會不會找人把你殺了,以此摘清他自己。”常樂看著他,笑道:“張來,你是個聰明人,本宮也不希望你就這么糊里糊涂的死了,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
張來默不作聲,低垂著頭思考著常樂的話語,細細一品,她說的很對,廉王這條路肯定是行不通了,他不會放過自己的,要想活命只能另辟蹊徑。
“公主想跟奴才做什么交易?”
常樂見人已經上鉤了,繼續道:“你不相信本宮,本宮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你要明白,現在愿意救你的,也只有本宮,就算你不相信本宮……”張來跪在地上,打斷她的話,“公主贖罪,之前奴才被人追殺,幸得公主所救,奴才自然是相信公主的,不然也不會冒著被人察覺的風險,救下奴才了。”
“你能明白就是最好不過了。”常樂抿唇一笑,點了點頭,“你告訴本宮廉王的機密,本宮保你一命,如何?”
張來看著常樂,最后點頭答應。
常樂問了他一些廉王的機密問題。當然,張來可不會傻到什么都說,信件之類的他統統沒說,而她心中亦是了然,他不會把最主要的說與她聽。
“你就先去偏殿里住一晚,明日本宮在設法送你出宮。”
“是,奴才謹遵公主安排。”張來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眼中盡是感激。
“下去吧。”常樂揮手,讓他退下。
看著張來出去了,不由得嘆了一聲氣,“明天他怕是活不成了。可惜了這么聰明的一個小太監了。”
“公主舍不得?”龍一突然開口。
常樂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本宮是在惋惜。”
“呵,這有什么好值得惋惜的,左不過一個小太監。”龍一不嗤的開口。一臉的倨傲。
“你一個暗衛,知道個什么。滾出去好好看著他。一有事情立刻回稟。”常樂瞅著他,一臉的菜色,皇兄那么霽月清風的一個人,培養出來的暗衛怎么這么氣人。
龍一倒是不以為然,笑了一聲,只聽窗子響了一下,人就沒了蹤影。
常樂撇嘴,武功高就了不起?武功高就能不走門走窗子?下次再這樣就把他的腦袋給擰下來,當馬球踢。
最后常樂熄了燈,躺在床上,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來。
“公主,您醒了?”秋菊站在一旁不敢打擾,見她醒了,便上前把床幔拉開,“公主,景王和景王妃今天進宮了,這會兒正在鳳儀宮。”
“你怎么知道的?”秋菊笑著說:“剛才冬梅姐姐出去了一趟,碰見了輕水姐姐,是輕水姐姐說的。”
“你把東西放下,服侍本宮更衣著妝。”常樂讓她放下手中的東西。
“是。”秋菊聽話的放下手中的東西,去衣柜里挑了件衣服,替常樂更衣。
等到一切收拾妥當之后,常樂回頭看著她,“秋菊你先出去一下,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秋菊點頭,退了出去。
“龍一,出來吧。”常樂話音剛落,屋子里就站了一個黑衣男子,常樂回頭望著他,挑了挑眉,“跟著張來可有什么發現?”
“他去了御花園,找出了幾封信件。”
龍一回答,常樂點了點頭,“嗯,剛才聽母后的人說,景王帶景王妃進宮請安了,正在母后處聊天。”
龍一挑眉,“公主是想說什么?”
“附耳過來。”常樂對著龍一小聲的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這招兒真是夠狠毒的。”龍一聽完,只做出了這樣一句評價。常樂卻不以為然,“你去把這計劃告訴張來,他知道怎么做對他最有利。”
“是。”空氣中回蕩著他的話,人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常樂坐在梳妝臺上,呆坐了片刻,起身,“秋菊,我們去母后宮中請安。”
秋菊打開門,走進來扶著常樂出了門。
鳳儀宮里,氣氛有些緊張,楚皇后坐在上首主坐,左手邊坐的是景王夫婦,右手坐是廉王夫婦。
楚皇后看著他們,想來都是過來探聽消息的,因為李貴妃一夜之間降為才人,這件事情很是蹊蹺。
“呦?今天來的人不少啊?”四皇子獻王手持折扇,灑脫不羈形容的就是現在他的模樣,他收起折扇,對著主坐上的楚皇后行禮,“兒臣給母后請安。”
“嗯……”楚皇后看了他一眼,笑道:“晁兒可是很久沒來母后這兒了。”
“兒臣最近忙著公務,進宮就少了些。”獻王云晁低頭笑了笑。楚皇后聞言,放下手中的茶盞,“公務雖說繁忙,可也別忘了好好照顧自己。”
“是,兒臣知道了。”
楚皇后笑著點頭,示意他入座。云晁點頭坐在了右手邊。
常樂拎著手里的食盒,跑進鳳儀宮,歡快的喊道:“母后,您看常樂給您帶什么來了?”
“咦?今天這是什么日子?怎么一個兩個的都來給母后請安了?”常樂也不管那些,把食盒往桌子上一放,楚皇后挑眉笑道:“你拿的這是什么?”
“這可是母后最喜歡吃的東西呢?母后要不要猜一猜?”常樂故作神秘的說道,楚皇后勾起嘴角,笑意直達眼底,“龍須酥?”
“母后您怎么這么厲害?一下就猜中了。”常樂看著她,撅了撅嘴巴,楚皇后又道:“本宮記得,御膳房里會做龍須酥的糕點師父回鄉頤養天年了,這糕點是?”
“娘娘,這些都是公主一大早就起來做的,都沒讓奴婢們幫忙。”秋菊笑著開口為皇后解釋。而常樂則是笑嘻嘻的挽住皇后的胳膊,皇后慈愛的撫摸著她的頭,“真是長大了,也懂事了,都會做點心了。”
“輕水……”楚皇后給她一個眼神,輕水立刻會意,端起食盒里的糕點,分給幾位王爺王妃。
“你們也都嘗嘗。”楚皇后拿起一塊,吃了一口,“嗯,味道真是不錯。”
在座的幾人面面相覷,拿起糕點吃了一口,便夸常樂手藝精絕。
常樂淡笑不語,她知道他們今天來是干嘛的,可是楚皇后身體不好,聊了幾句便有些乏了,他們自然也沒有打聽出想要打聽到的事情。
“本宮有些乏了,你們都各自散去吧。”輕水扶著皇后回了寢宮。
幾人站起身,一同走出了鳳儀宮,一行人走在一條長廊上,一個小太監攔住了景王的去路,跪在地上抱住他的大腿,“求殿下救救奴才。”
“你是何人?居然敢攔本王去路,你可知罪?”景王皺著眉頭,站在一旁的景王妃卻道:“王爺,這好像是海公公的徒弟,皇上身邊的人。”
經王妃一提醒,他才看清來人,“小張公公,你這是作甚?你是父皇身邊的人,誰敢對你怎么樣?”
“求殿下救我。”張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前天晚上,奴才經過御花園,看到李貴妃私會外男,被人撞見。皇上一怒之下,把貴妃貶為了才人。奴才聽到了不得了的秘密,廉王在勤政殿里安插了眼線,他竟是知道李福是殿下的人,奴才也是當時無意間聽到的,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奴才昨晚便遭到了賊人追殺,殺手聲稱是廉王的人。奴才嚇得沒了主意,只得前來找王爺求救。”
廉王就站在一旁,聽的臉色鐵青。這張來到底是怎么回事?還有這樣倒打一耙的,我什么時候就派人殺你了。
景王聞言,已是心如明鏡,雖然氣憤,但現在在怎么氣憤也都于事無補。只是……李福是自己的人,這件事一向保密的緊,他從不曾對外人提及,也很少與李福有來往,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收起思緒,挑眉看向廉王,“二弟,你不解釋解釋嗎?”
張來一聽,廉王也在,猛地抬頭看去,臉上驚恐萬分,心中怕極了,可又想到為了活命,也只有這樣了。
“沒什么好解釋的,大哥,你莫要聽他胡說。本王壓根就不知道李福是大哥你的人。”廉王陰沉著臉看著張來,恨不得弄死他,他雖然跟景王暗地里爭斗,可也沒想現在就撕破臉皮。
“二弟,你真是好樣的。”景王冷哼一聲,轉頭對張來說:“跟本王出宮,本王定然會護你周全。”說完,就甩袖離去。

姜雨琦
2019年最后一天,愿時光往復,依舊待我們如初???? 2020年要努力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