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無奈的看看她，“大姐，弄丟了？那可是機密啊，懂不懂什么是機密？”。劉曉鷗知道了八福的年齡，叫她大姐也是沒錯的，而且此刻劉曉鷗的臉已經紅到脖子根了，也不在乎八福叫老了自己。

　　八福和九爺選好了外賣，然后八福用微信發了一個PDF給劉曉鷗。“這個電子版，可別弄丟你的手機啦！還有，不要給別人看！”

　　“你們有電子版！！那還打印什么？而且網絡一點都不安全，你們不知道啊，文件傳輸都會留底的，你們不知道啊？”劉曉鷗覺得自己又好像被騙了。怎么面對著一人一狗的時候，總有這種會被騙了感覺？

　　有點生氣的劉曉鷗，站起來招呼也沒打，就這么離開了。

　　“臭小子，除了她別人是看不到那張紙上寫的東西，你干嗎不告訴人家？”

　　“哈哈，九爺，逗逗她唄，看她的樣子還是很不喜歡和我們相處呢，晚飯都不要一起吃。”

　　“算了算了，反正她還會回來。不過我們最近要小心點，上官說的事情……我也有點不好預感。”九爺忽然擔心了起來。

　　………………………………

　　告別了八福九爺的劉曉鷗坐了地鐵回到遠在郊區的家。在漫長且無聊的地鐵上，打開了手機里八福發過來的那個PDF。

　　和打印版一模一樣，三頁。第一個是封面，最后一頁是警告。中間一頁文字很小，只能放大了看。真的是又慢又累。如果有人在旁邊偷看劉曉鷗的手機，就會發現這姑娘要么是有病，要么是手機壞了！要不怎么一直用手指放大縮小并且移動白色的屏幕呢？還好周六的地鐵上沒有什么人。

　　文字部分的內容不知道是誰編輯的，估計是八福打字，九爺口述。有點邏輯混亂想到哪說到哪的感覺。劉曉鷗費力的讀完所有的文字。嫌棄的退出微信，戴著耳機聽起了音樂。

　　如果有人問劉曉鷗看到了什么信息，她大概會這么說：

　　第一：不是人人都能看到靈，有天賦和資質的，可入源肉眼觀靈，俗稱開天眼。這是成為畫靈師第一要素。

　　第二：畫靈師可以通過拘靈遣靈獲得英招幣。此幣年代久遠，是某個時期某個已經消失的國度的通用貨幣，這個國度以英招為神靈。英招幣目前僅可在鬼市流通。

　　第三：靈物以善惡為兩級，中間包含9個等級，越惡的靈等級越高越難搞，但報酬也越高。7級以上的靈就已經需要多位畫靈師共同協作才有可能成功。望各位畫靈師量力而行。

　　第四：畫靈師入世不排斥任何職業，雖然拘靈過程基本都是用心和眼，但遣靈必須以紋身的方式，絕無他法。為此，建議畫靈師還是以紋身師為首選掩護職業。如有更好建議，可以向上面反應。

　　第五：鬼市每月初一十五開市，持有英招幣即可入市。畫靈師所用的各類道具器皿都可以在鬼市購得。

　　第六：任何開天眼的畫靈師，無論天賦多高，都只能在一年后接觸《畫靈集》。

　　這幾條內容大概和九爺之前口述的差不多，劉曉鷗對于這個職業沒有任何想要投入的感覺。雖然看起來八福挺自在的，但還要學畫畫，劉曉鷗自知沒有天賦。而且按照九爺說的，劉曉鷗已經完成了第一步，屬于開了天眼的，不過目前為止也沒見過更多奇怪的東西。再加上自己對于打怪升級之類的游戲設定沒有任何的向往和興趣。如果說僅有的吸引力，只能是那個叫做鬼市的地方。劉曉鷗熱愛一切市場，甚至包括菜市場和農村的趕大集。

　　英招幣應該就是今天八福收到的那些閃閃亮亮的金幣吧？看起來是純金……不知道有多重，看起來很值錢的樣子。那么多枚，融了賣金子都是一大筆錢！除了拉客什么事情都沒參與的劉曉鷗，卻莫名覺得自己拿一萬塊一點都不多，甚至可能還被坑了。不行，下次要找八福他們談談價格。

　　地鐵終于到站，折騰了快2個小時，劉曉鷗呼吸著郊區良好的空氣，卻忽然動起了想要搬家的念頭。

　　之后幾天，劉曉鷗過的渾渾噩噩，注意力很難集中。腦海中總是不自覺的想起熊貓狗的樣子來，還有聽起來神神秘秘的鬼市。臨近周末，劉曉鷗終于忍不住給八福發了微信。

　　“鬼市什么時候開？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哎呦喂，大姐您總算看了那些內容了！不容易懂吧，哈哈哈”

　　“少廢話，回答問題”

　　“別急啊，等我看看黃歷”

　　“這周日剛好十五，開市大吉呢”

　　“我可以去嗎？”

　　“周日你先來我們這，我和九爺帶你才能進去。”

　　“好的，周日見”

　　………………………………

　　八福放下手機，看著對面一對看起像小情侶男女說，“兩位，考慮好了嗎？”

　　這兩個人已經進八福店里快半個多小時了，也沒有預約就直接來了。八福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很早前一個客人紋身后幫八福發過一條微博，可能帶了一些莫名的流量吧……這男生一看就是被女孩硬拖進來的，滿臉寫著不愿意，而女孩的訴求想把對方的名字紋在各自身上，男孩更不愿意了……

　　八福面無表情看著這對男女，雖然這個男生是個渣男，但這個女孩看起來也很不順眼，八福其實很不想做他們生意。但這兩個人旁若無人坐在八福的沙發里商量了起來，這一下就弄了半個小時。

　　“兩位，怎么樣？”

　　“老板，你能幫設計字體嗎？”女孩作為兩人的代表說話了。

　　“可以啊，不過要等幾天，而且要加錢哦”

　　“啊？別人家都是可以直接給我們挑設計的字體”

　　“哦，那個啊，那個應該叫做字體庫……就和你打字用宋體一樣，不用單獨再設計了……”

　　“那你給我們看看字庫吧”

　　“好啊，英文還中文，我這還有拉丁語和藏語的，想看哪種？”八福一點都不急躁，還擺出一副很耐心的樣子。

　　“當然中文啊，要不紋了名字都看不懂是什么！”女孩有點暴躁。

　　男士在旁邊很無語，用手捂住了臉，應該是在后悔什么事情。哥們，出來約的代價有點大吧，哈哈。八福心里無聊的吃著瓜。

　　最后兩個人終于現場鬧掰，吵了一架然后先后離開。雖然今天八福沒生意，但也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兩個人身上，所以話語中多少用了點激將法，這才恢復了清靜。

　　“九爺，劉曉鷗周日過來，想和我們一起去鬼市”八福點上一根煙大聲喊著。

　　九爺從里屋出來，陰沉著狗臉。“灰孫子……你沒忘記上次上官說的話把？”

　　“額，哪句？”

　　“小心點主動上門的客人”

　　“您說的是剛才這兩人？他們沒什么不對啊……就是兩個傻子唄”

　　九爺低頭在外屋仔細的聞了一邊，尤其重點聞了那對情侶坐過的沙發。

　　“九爺，發現什么了嗎？”

　　“什么都沒有！”

　　“這不就沒事了，要我說你就是太過敏感。”

　　“這才不對……這兩個人的氣息太過于干凈……就像進門前專門做個消毒一樣。普通人會這樣做嗎？”九爺皺著臉說出了關鍵。

　　“所以這兩個剛才在我面前，是在演戲？然后故意鬧矛盾走掉，壓根就不是為了紋身來的！”八福詫異的說。

　　“小子，你這店開在小區里，要沒人推薦之類的，怎么會有完全隨機的新客人上門呢？”

　　“那也說不定啊，我之前不是還有普通的客人幫我發過微博朋友圈什么，說不定就這看到這些內容慕名而來的。”八福倔強的堅持自己。

　　“廢話……他們要是慕名而來，難道都一句不和你提嗎？”

　　“這的確是沒有……”八福低著頭回憶，這兩個人一進門就做出一副讓八福很不喜歡的樣子，可是又磨磨唧唧了差不多快一個小時了。現在回想下，兩個人是故意用了讓八福討厭的方法而降低了他的警覺。但他們究竟是誰？又是什么目的？上官說北面出了事？啥事啊到底？北面，等我想想，似乎是認識一個SJZ的畫靈師，回頭打聽打聽。

　　八福和九爺商量了一會，爺倆暫無更好的選擇，只能小心防備。劉曉鷗周日要去鬼市的事情，早都忘記了。

　　…………………………

　　和八福約好了周日去鬼市的當天，劉曉鷗在下班路上遇到一件事。那天下班稍有點晚，錯過了晚高峰，地鐵上人并不多，劉曉鷗還能舒服的坐著聽音樂刷手機。結果遇到一對小兩口吵架，操著南方一些難懂的口音，聽起來略像日語。所以也不知道這小兩口吵什么，就是聽起來越吵越兇。要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鐵上不多的乘客沒有一個人去勸架，甚至湊熱鬧拿出手機拍視頻博流量的也沒有。估計大家也都忙了一整天實在是累的什么都不想干了。吵架就吵架，別動手打起來波及到自己。差不多大家可能都是這個心態。

　　劉曉鷗有點看不下去了。那個男的越來越激動，手部的動作也越來越大，從垂著手變成用指尖指著婆娘的鼻子，之后還握緊了拳頭。劉曉鷗覺得在這樣下去，動手是必然的了。她有點不忍心看到那個嬌小的女人被打，這年頭把家庭暴力演繹到街頭武行簡直是喪心病狂。劉曉鷗拿下耳機，鼓起勇氣走了過去，用堅定的語氣，法律的威嚴還有女性的溫柔，完美的勸阻了那名暴躁的男子。

　　男人的表情變換，最后緩和了下來，一屁股坐在位置上嚶嚶的哭了起來。差點被揍的女性點頭沖著劉曉鷗致謝，然后也哭哭啼啼陪著男人坐了下去。劉曉鷗驚嘆于自己的勇氣和語言能力，難道這種能力也是靈寵帶來的嗎？

　　那對小兩口在下一站下了車，下車前還客氣的沖著劉曉鷗點頭致謝。劉曉鷗也點頭還禮。劉曉鷗心情很好，原來幫助別人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不過劉曉鷗并沒有發現，車廂另外一頭幾個乘客正在交頭接耳。在他們眼里，只看到了劉曉鷗忽然站起來，沖著空氣說了一大堆話，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車門打開的時候還沖著空空的車門點頭。其中有個看起來像個業務員的男人拍了劉曉鷗的一小段視頻，然后還發到了朋友圈，配文寫的是：社會壓力多大啊，眼看著一個好好的小姑娘在地鐵里發瘋了。

　　劉曉鷗看到這段視頻的時候，已經是周日下午，在八福的家里。劉曉鷗按照約定直接登門。一路上又涌出了要搬家的念頭，認識八福后，老產生奇怪的念頭。

　　八福打開門后一臉驚訝！他和九爺正湊在手機上看劉曉鷗發瘋的視頻。剛想微信她發生了什么，結果劉曉鷗就出現在家門口，好神奇！兩人一狗七嘴八舌說了幾句后才明白了劉曉鷗要去鬼市的事情。不過劉曉鷗也順便了解自己成了一個小網紅。還好拍視頻的業務員距離比較遠，而且屬于側后方，只拍到幾幀劉曉鷗的側顏，不熟悉劉曉鷗的人是無法辨認出來的。

　　劉曉鷗心情很復雜，談不上震驚和恐懼，反而有點憤怒。反正自己開了天眼，看到別人看不到的事情很正常，不過她生氣的原因是以為自己做了好事，可何曾想到對方可能是故意的。九爺和八福聽完劉曉鷗的描述，重點詢問了那一對夫妻的長相，劉曉鷗努力回憶后發現，自己的記憶很完整但這對吵架夫妻的長相卻比較模糊。聽到這里，九爺就全都明白了。九爺大概和劉曉鷗說了一下來八福這里紋身的那對奇怪的情侶。劉曉鷗的第一反應就和九爺一模一樣，自己遇到的，和八福接待的，是同一對人，或者不是人……但他們是什么呢？

　　“他們應該是雙生虛螂”九爺下了結論。

　　“什么鬼？”八福都不知道的東西！劉曉鷗很是震驚。

　　“我也是猜測，曾經在……那個……組織里，出過一個很特殊的靈物，沒什么殺傷力，但藏匿和偽裝的能力超群，被人稱為虛螂。而雙生的虛螂大概出現在那件……那個……事情過去很久后。如果只有店里這一次，我也無法聯想到是他們。加上曉歐遇到這對男女，我才能猜測可能是他們。”九爺難得的嚴肅。

　　“而且看這樣子他們盯上你們倆……不過到底為什么呢？”九爺陷入了思考中。

　　“額……那我們今晚還去鬼市嗎？”劉曉鷗對于九爺說的話并不在意……她只是個剛入行的小朋友，所謂的無知者無畏說的就是她這種狀態。不過看上去八福也沒什么在意……就九爺一個人操著心。

　　“去，當然去！”八福在旁邊興致高昂的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