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昭立即走上前去,拱手向牧少俠道歉:“我們確有一事瞞著牧少俠,只是我們不是有意,也是為了牧少俠好。”
“多一人知道就會多一分危險。”
“無妨。”牧堯眉目平和些許,看著她道。
于是簡昭這才將她與無樽兄碰巧聽到的秘密,以及這幾日想方設法傳報給陛下,一一告訴了牧少俠。
牧堯聽后則是神情一動,內心中曾經那已搖擺不定的信念,更加的搖搖欲墜。
簡兄和無樽兄即使這種重要之事,還擔心他會受到牽連而沒有告訴他。
可是他卻不能坦誠相待,內心存在著一方茍且黑暗的角落,每每想起此事,牧堯就覺得自己實在不配與他們這至情至性之人交往。
“既然事已結束,”落下煌搖動折扇,走上前來笑的意味深長,“那就不需要我們這些閑人關心了。歸人兄,你說是吧?”
牧堯與他對視一眼,眸色黯淡幾分,抿唇點頭。
翌日。
簡昭本不需要再去錢府干活,可是因為昨晚的事,她擔心著尤阿娘,所以拉著無樽兄再去一趟看看。
落下煌也十分疑惑太監總管昨夜為何如此慌亂,于是欣然同意陪簡昭前去。
他們二人甫一入府,問了悼梅兄尤阿娘的所在,悼梅兄告訴他們,尤阿娘今日沒來上工,應該是在家里休息。
而去尤阿娘家的路上,正恰好碰上了笑笑姑娘。
“是二位少俠!”笑笑十分的驚喜,“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自從上次凌昱和笑笑成親之后,他們第一次見到笑笑。然而看著笑笑滿面笑容,處處洋溢著幸福不言于表,落下煌則是放心下來。
看來凌昱沒有虧待了笑笑姑娘,他內心深深為笑笑姑娘高興。
簡昭則是拱手有禮的回答:“我們是去找尤阿娘,笑笑姑娘,你可知尤阿娘在家嗎?”
“在啊,”笑笑說道,“剛才有人來家里找阿娘,所以我就先回來了。”
簡昭與落下煌對視一眼,立馬就想到可能是太監總管,于是辭了笑笑姑娘,趕去尤阿娘的家里。
果然來找尤阿娘的就是太監總管,簡昭和落下煌二人不敢驚動,悄悄探身進去。
此刻尤阿娘與太監總管正在屋后院角落處交談,他們藏在院墻角落,細心聽著他們講話。
起初只聽到模模糊糊一些“你真的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他?”
“不行啊,我此刻這副樣子,干什么出來丟他的臉嘞?!”
“可是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讓陛下知道!”
“之前是無可奈何之際,現在不一樣了。阿娘啊,你不能這么草率的下決定。”
……
然而繼續聽下去,兩人的面色越來越凝重。
簡昭不敢置信的倒吸一口涼氣,落下煌握住扇子的手一頓,隨即指節握的泛白。
尤阿娘和太監總管將所有的事情經過說完,兩人又爭了會子,才發覺有人在墻后邊映出來兩個長影子。
“啊!是誰!”太監總管拔高了聲調驚呼,尤阿娘已經嚇得差點暈了過去。
落下煌和簡昭應聲走了出來,面色嚴肅而沉重。
太監總管先是看到簡昭,正想冷著臉色恐嚇她不許說出真相。但當他看到簡昭身后的落下煌,所有的恐嚇言語噎在嘴里,說不出來了。
“朗、朗……”他忽反應過來,立馬改口,“落下公子。您不能說出這件事啊!這可……”
“這件事!”落下煌臉色沉重嚴肅,他看了眼尤阿娘,斬釘截鐵道:“必須讓陛下知道!”
簡昭也覺得如此驚天大秘密,是一定要說給陛下的。不是不知為什么?她怎么總感覺,太監總管看向無樽兄的眼神有點古怪呢?
難道是她看錯了?
—
“應憐屐齒印蒼苔,小扣柴扉久不開。”
在錢府內大好景致面前,錢忠郡守雙手籠袖,抬頭仰望墻上爬出去的一支紅杏枝,目光哀怨的念著詩句。
“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墻來。”
哎!他明明如此善待那個小妾,可她怎么就跟著別人跑了呢?!
錢郡守覺得不解,又很恨!如今看著那一枝爬出墻的紅杏,活像看到了自己之前的小妾。
豈有此理!跟人跑了的小妾他抓不回來,你這只出了墻的紅杏,我難道還不能把你剪了嗎?!
錢忠回去抄起剪刀,走回來氣勢洶洶的就要爬墻,將這只惹惱人的紅杏給剪掉。
身后傳來一道朗聲大笑:“哈哈,錢郡守,你這是在做什么?”
錢忠扭頭一看,大驚道:“嘿!你們兩個!不是那天誤闖我府的刺客嗎?!你們怎么進來的?!”
落下煌和簡昭齊齊偷笑,對視一眼。然后落下煌負手仰頭道:“錢郡守,你還是快下來吧。不然沒剪成紅杏,到把自己的腰給閃了,得不償失啊!”
“是啊是啊,”簡昭忙斂住笑意,附和說,“你下來,我們就給你解釋。”
錢郡守一個人默默從梯子上爬下來,然后雙手攏在袖子里,悠悠蕩蕩的朝他們走過來。眼神不善:“快說,來者何人!”
“是這樣的。”落下煌笑的如沐春風,“我二人之前來府,實不是刺客,而是想到你府上謀一份活計。”
“因此今日又來見錢郡守,還請您發善心給條活路。”
他說得十分誠懇,錢郡守籠著袖子哼哼了兩聲,問道:“那你們二人,是想謀份什么差事啊?”
落下煌與簡昭對笑一下,話鋒一轉:“如今天子出巡落塌錢郡守的府內,錢郡守可有好生侍候?”
“那當然!”錢郡守一下子就急了,“這我哪能馬虎?!”
落下煌循循善誘:“那你可為陛下準備過什么歌舞娛樂?”
“這個……”錢忠猶豫了,“陛下特地吩咐,不許搞大排場的。”
“嘖嘖嘖,”落下煌挑了挑眉,執扇在掌心有節奏的輕敲著,假意嘆息,“錢郡守,陛下說不說是陛下的事,而你準備不準備,可就是你的責任了!”
錢忠一聽慌了:“啊?!難不成我沒有明白陛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