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殷晴姑娘的死,你為什么直接將她埋了了事?”牧堯言簡意賅,眼神無半點溫度的盯著老鴇,問,“你當時隱瞞了什么?”
老鴇被他盯得臉色慘白,似乎猶豫不決。但因為連續(xù)死了兩個人,實在害怕至極,干脆實話實說:
“我,我當時以為是自香姑娘干的!我怕你們會追究她,所以,所以才隱瞞了!”
她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驚恐的看向站在一旁的花自香。
“你放屁!”花自香突然成了眾矢之的,氣紅了臉辯解,“我會稀罕親自動手殺那賤民?!”
“再說了,就算殷晴的死我有嫌疑,那愛姑娘呢?!我們平日里可是好著呢!”
她說的倒是有道理。老鴇頓時不敢言語,連連哄笑道歉。
牧堯忽然把目光轉向花自香身旁的憐姑娘,他問:“憐姑娘,你既是殷姑娘尸首的發(fā)現(xiàn)者,又與愛姑娘姐妹,你可知……”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牧堯還沒問完,憐姑娘就驚恐的退縮幾步,一個勁哭泣,“姐姐,她怎么就死了?”
花自香罵罵咧咧:“干什么只懷疑我們!這繡樓里那么多人個個都有嫌疑!我看你們就是找不到真兇,把屎盆子往我們頭上扣!”
她大罵了一通,拉著傷心欲絕的憐姑娘走了。
眼下眾人也不敢多逗留,全都散開。只留下老鴇一人在這,求簡昭他們?nèi)齻€一定要幫忙。
方才他們差點就追到了兇手,想起那兇手的身量與花自香十分相似,牧堯于是確定這件事,問道:“老板娘,你可知道,花自香姑娘是否練過武?”
“啥練舞?”老鴇一臉懵,緊接著說道“哎呦那當然了!我們自香姑娘啥舞不會?還極好呢!”
簡昭立即睜大眼睛,牧堯和落下煌神情也是一滯。原來,果然是花自香!
只是緊接著,老鴇又道:“不是我夸!我們自香姑娘不僅會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呢!前幾日的花魁娘子大賽,她穩(wěn)居頭籌!”
“……”
原來老鴇說的是跳舞的舞……
簡昭哭笑不得,把方才發(fā)生的事情對老鴇講了一遍,老鴇這才明白過來,直接篤定道:“不會!自香姑娘從小在我們繡樓長大,我是一直看著的,根本不會武功!”
“那你們院中,有沒有姑娘與花自香姑娘身量相似?”牧堯抿唇肅色詢問。
“這個有的是!”老鴇說起來似乎有點驕傲,把什么都忘了,眉飛色舞,“誒呦不是我夸,我們樓里的姑娘,個個都是好苗子!”
“那身量,哎呦絕對全都苗條修長!”
“……”
待細細確認才得知,整個樓里與花自香身量一致的,統(tǒng)共五六人之多。而她們中絕大多數(shù),根本無半點可疑。
既然得了老鴇的同意,三人便打算先去找憐姑娘打探情況。
可是去了后,還沒等問,憐姑娘先是臉上閃過一瞬的驚恐,隨即瞪眼高聲道:“你們來干什么!”緊接著把他們關在門外。
牧堯立即以手掩門,制止了憐姑娘的動作。他面色肅然:“憐姑娘,如今接連死了兩人,此事非同小可。還請你俱實相告?!?p> “殷姑娘的死,是你發(fā)現(xiàn)的,而今日死之人,更是你姐姐。你可知,你此刻嫌疑很重!”
憐姑娘聽了更加心虛驚慌,她一個勁搖頭,什么都不肯說。
最后被三人逼得沒法,她干脆罵出粗話來:“你們是不是耳朵聾?。?!老娘說了不知道!”
她說完就把牧堯推了出去,彭的一聲關上門。
簡昭抬頭望著那緊緊關上的房門,轉頭去看二人,“憐姑娘不肯說,這可怎么辦?”
牧堯卻神色愈發(fā)清冷,亦更篤定,憐姑娘一定是瞞著什么事!
“直面逼問定會讓憐姑娘更加惶恐,”此刻落下煌終于搖著折扇開口,“不如我們暗中留心她的舉動,以免打草驚蛇?!?p> 簡昭和牧堯都同意,三人遂離開此處。
簡昭原本跟在牧堯和落下煌身后,走了沒幾步,在花圃邊小路上,忽的閃出個人影,而且直撲她來,把她嚇了一跳。
前面二人都是眼疾手快,立刻伸手攔住那道影子,正欲發(fā)力制服,卻聽見那人哇哇叫:“哇你們幾個俊公子怎么一見面就打人哇!我就想打個招呼……”
她說完,簡昭睜大眼睛盯著面前頭發(fā)蓬亂,面敷厚粉的女子,直接愣住了。
牧堯一驚立刻松手,落下煌也是臉色微變,默默的收回手來。
又是這位“特立獨行”的姑娘,簡昭咽了口唾沫,問道:“呃……請問這位姑娘,你又來找我們、做什么?”
那女子一笑,臉上的厚粉都撲撲掉落一點,她雙眼發(fā)光:“一連兩三天都沒生意了,我來攬生意啦!”
“……”簡昭抿了抿唇,汗顏的道:“這位姑娘不好意思我們不消費,謝謝?!?p> “別吶!”那女子急忙道,“聽說公子們在查繡樓里離奇事件,是否現(xiàn)在苦思沒有頭緒?”
“此刻就應該睡一覺溫柔鄉(xiāng),保準明日起來就有頭緒啦!嘿嘿,給你們半價,公子們誰先……”
“停停!”簡昭已經(jīng)驚恐的語言不利索,急忙制止這位姑娘再說出驚人之語。
這下落下煌臉上再也維持不住半點溫柔有禮的笑意了,牧堯直接臉都青了。
見他們?nèi)宋直苤患暗谋砬?,那女子終于掛不住臉了。一跺腳,氣急敗壞嚷道:“咋啦!都半價讓你們嫖了!還不干???!”
“……”
一番苦纏之后,那白面女子見沒戲,喪氣的轉頭走。
簡昭內(nèi)心悻悻終于送走了她,可是偶然看那姑娘的背影,怎么有幾分眼熟?
牧堯已經(jīng)斂眉覺察出來,他立即出聲止道:“姑娘請留步!”
白面女子眼射精光的轉過頭,嬌聲軟語:“公子喚奴家,有何吩咐?”
“……”牧堯勉力冷靜克制的問,“我只是想問姑娘,今日愛姑娘身死之時,你在何處?”
白面女子此刻已經(jīng)走過來,滿不在乎的回答:“我當然在樓門口攬客啦!還能去哪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