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西林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既是給你的,你拿著便是。”
朱珠搖了搖頭,她微微起身把卡放進(jìn)他的包里,說道,“我不能要你的錢。”
“為什么?”
朱珠把頭靠在窗戶玻璃上,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淡淡地說道,“姜西林,我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了。”
這句話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了。而姜西林也沒有再堅(jiān)持讓她收下。
車子一路疾馳,很快就來到了朱珠住的小區(qū)。
“好了,我到了,姜西林,今天謝謝你啊!省了一筆打車費(fèi),嘻嘻。”
朱珠道完謝,剛準(zhǔn)備下車,姜西林卻叫住了她。朱珠疑惑地看著他,他的神色竟然難得的有些緊張。
“怎么啦?你要和我說什么?”她問道。
姜西林咬了下唇,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他看著她,認(rèn)真地說道,“珠珠,在我心里,你永遠(yuǎn)都是你,不管你現(xiàn)在什么樣,也不管你現(xiàn)在是誰的誰,你永遠(yuǎn)都是我的小女孩。無論遇到任何問題,你都可以來找我,你不用有任何顧慮,也不用擔(dān)心這么多年我們變得生疏。雖然我曾經(jīng)不辭而別,但是以后,我一定會在你能找到我的地方。”
朱珠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末了感動地一塌糊涂,她把頭伸過去放在他肩膀蹭了兩下,說道,“姜西林,我就知道還是你最可靠。你放心吧,以后我如果吃不上飯了,肯定來投靠你。”
她說得話像在開玩笑,他卻鄭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一定。”
“嗯嗯,拜拜!”朱珠下了車,朝他揮了揮手,走遠(yuǎn)了。
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不見了,姜西林拿出了自己的手機(jī),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是秦主任嗎?我是姜西林,有個昨天入院的患者我想問一下情況,對,好,那我現(xiàn)在馬上回醫(yī)院。”
姜西林掛了電話,開車直奔醫(yī)院而去。
他沒有告訴朱珠,他現(xiàn)在就是她公公住院的那家醫(yī)院的醫(yī)生。
今天下夜班,本來準(zhǔn)備回家休息,誰知道車剛開出來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躲在柱子后面,縮成一團(tuán),似乎想把自己藏起來。他下了車,走近一看,果然是她。從小到大,她都是這樣,一旦哭了,就會把自己整個人窩成一個蝦米。
他站在她的身后,看她哭得渾身顫抖,心里的怒火漸盛,他緊緊握著拳頭,把躁動的小宇宙壓了下去,換成一張平靜無波的臉。
“珠珠。”他喊道。
那張糊滿淚水的臉緩緩抬起來。
他的心痛得整個人都快要死掉。
算一算時間,十幾年他都沒有再見她哭過。小時候她很愛哭,無論多么無理的要求,只要她一哭,他便馬上投降。可是他從來沒有見過有哪一次,她哭得這么傷心。
第一次,他恨自己十年前為什么要離開。本來從來不曾后悔的事,可是此刻,他卻真的后悔了。
如果他沒有離開,她是不是不會過這樣的生活。
如果他當(dāng)初告訴她,讓她等一等,是不是此刻她便不會這樣傷心。
可是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