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種小麥

　　都說清明忙種麥，谷雨種大田。

　　過了清明。大隊召開全體社員大會，動員春播。

　　之前趙鐵錘和李強倆個人上公社這一頓哭窮。公社考慮到去年靠山屯讓大水給淹了，受了挺大的災。所以決定給他們派兩臺東方紅鏈軌拖拉機，幫著種小麥。

　　拖拉機來了，大隊決定這兩臺拖拉機讓知青負責。一臺拖拉機五個人，早上天不亮就出工，晚上看不見再回來。要搶播搶種。大隊的其他勞力用牲口播種。爭取五天播完。

　　王大江特意給知青們開了一個會，他說：“我們去年來到靠山屯就沒咋干活。可是我們挨餓的時候，趙書記上公社給我們借糧，低三下四的給我們整回來三頭豬。我們得對得起靠山屯的鄉里鄉親和大隊領導。這回該咱們露臉了。拼了命干五天，把麥播拿下來。”

　　大家紛紛表態，都表示一定乘著九大的東風，打好春播這一仗。

　　王大江昨天接到江嵐的來信，說了她的一些情況。大江跟大家說：“再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江嵐五一回來。她參加了珍寶島自衛反擊戰，參加了九大。五一她回來，咱們把豬殺了，給她慶功。”

　　一聽說這些，大家都沸騰了。你看看人家，參加珍寶島反擊戰，參加九大，那一定能見到***了。大伙想著都高興。

　　王大江說：“江嵐參加反擊戰，咱們打好春播大會戰。咱們也得拿出當代青年的氣勢，打一場漂亮的春播。迎接江嵐凱旋！”

　　這個動員可真頂作用。第二天開始，知青們就披星戴月的干了起來。

　　這次來靠山屯的師傅中還有小蘭她三叔。大江跟李玉說：“三叔，你的助手你讓他幫別人去，我跟著你。”

　　李玉說：“行。你們這是要大干哪？”

　　大江說：“我們這是大干苦干加23干！”

　　李玉說：“行，我也跟著你們23干。”

　　大江問：“咱們一臺車一天能播二百畝嗎？”

　　李玉說：“費點勁。”

　　大江說：“要是起早貪黑呢？”

　　李玉說：“辛苦點，差不多。”

　　大江說：“這兩千畝小麥，咱們爭取四天播一千六百畝。那四百畝讓他們人工播。”

　　李玉說：“你小子都說這話了，三叔也拼一把老命。”

　　大江說：“將來我回大隊了，非得買它幾臺拖拉機不可。”

　　李玉說：“行。等你當兵回來，你干上大隊書記，靠山屯一定能變樣。”

　　大江說：“那一定。”

　　知青們真的拼命了。一天干到十七八個小時。晚上啥也看不見了，就用拖拉機的大燈照著干。

　　王大江真的盯了一個成手在干。他除了吃飯，幾乎沒有離開拖拉機。

　　大隊這兩天凈給大伙做豆腐了。六嬸在家給知青們煮了一鍋豆漿，小蘭挑著一副挑子來了，前邊桶里裝著豆漿，后邊桶里裝著碗和水舀子。到了地頭，放下挑子，小蘭招呼大伙來喝豆漿。

　　她先給李玉蒯了一碗遞給他。她問：“三叔，大江呢？”

　　李玉說：“那不還在拖拉機上呢。”

　　小蘭說：“你是不是凈讓他干活了，你跑這偷懶。”

　　李玉說：“這你可冤枉你三叔了。這幫小青年拼了命了。我這老胳膊老腿的也跟著干，都快趴窩了。”

　　說著大江開著拖拉機回來了，李玉和劉志遠，段秀麗一個組。王大江，“瘦猴”，高紅霞一個組，他們回來，李玉他們這個組換上去。

　　小蘭蒯了兩碗豆漿遞給大江一碗，遞給高紅霞一碗，沒有“瘦猴”的，他可不干了，他說：“李小蘭你也太不像話了，本來我這樣就找不著對象，你還刺激我。憑啥先給王大江不給我？虐待我呀？”

　　李小蘭拿了一個碗，給他盛得伏流伏流的，他遞給“瘦猴”說：“給你多盛點，喝完好尿炕。”

　　“瘦猴”說：“反正我挨著王大江，尿炕也往他那邊尿。”

　　王大江說：“你這腰也不疼了，也不叫喚了。還是沒累著你，還能扯犢子呢。快喝吧，喝完躺下歇一會。”

　　干到第三天，有人累趴下了。“瘦猴”和陸燕不行了。王大江讓他們回去休息，他們死活都不回去。

　　正好趙鐵錘和李強過來看他們，見這倆孩子累成這樣，這個心疼，趙鐵錘連哄帶嚇唬的把“瘦猴”和陸燕整回去了。

　　趙鐵錘跟大江說：“不能這么干，這不把人累壞了嗎？”

　　大江說：“我跟我李玉說了，我們爭取提前一天，四天就干完了。”

　　李強說：“提前一天干啥？公社答應給咱們干五天。”

　　大江說：“能提前就提前吧。別的地方還有沒種上的呢。”

　　李強說：“你真是當書記的料，真有大局觀。”

　　王大江聽著這話怎么像似諷刺他呢？他瞅了一眼李強，沒吱聲。說句老實話，他是半拉眼睛也看不上李強。就是小蘭好。他是沖著小蘭，才沒不搭理李強的。搞破鞋搞一個屯子的？傻呀？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一有動靜全屯子都知道，多磕磣。你不為別的，你得為自個閨女想想啊！

　　真的提前一天完成了麥播。靠山屯整了個全公社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