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諸涼城,莫生更不知道用什么的身份,去和諸涼城說話,那是一種無法言語的傷,被扭曲了情感,但事情,過去這么多年,真的平淡了很多。
莫生知道付生一定介懷。
“你還有多久下班。”莫生問。
“現在就可以。”付生說。
“我想讓你陪我出去走走。”莫生說。
付生說:“好。”然后去工作室,整理著寫滿了曲子的文件,不時整理好,回到莫生身邊。
吹著江風,兩人沿江岸走著,莫生忽然挽起付生的手臂,霎那,付生的手臂僵硬了起來,卻沒有抽出手臂。
走的有些累了,兩人坐在椅子上休息著,莫生很自然的把頭靠在付生的肩膀上,莫生望著遠方,記得冬天時,這里下起大雪,整個江面上漂浮著一團團的白色,灰色鳥雀冒著寒冷,在江面上覓食。
莫生說:“其實認識你,是我的幸運。”
付生沒有接下話茬,心里想著要是能永遠這樣下去該多好。
病房里迷漫著消毒水的氣味,刺激著鼻翼,仿佛到處都是病菌,這里來往的人群不斷,江遠感覺這里像極了候車室,永遠都有人來,有人離開,有人離開了再折回。
王秋的病情,本來已經藥物穩定住了,只是最近突發,病情更加嚴重,是急性M3白血,主治醫生在藥物成份里加了砒霜來治療,病情有所緩解。
對與王秋,江遠不顧一切的來找王秋時,心里的方向已定了數。江遠打電話到工廠,請了長假,整日的陪著王秋的身邊,王秋心中寬慰,明白江遠的心。
早晨江遠從外面買了粥回來時,王秋遞給江遠一張卡。
“這是我的銀行卡,我的住院費不夠了。”王秋說。
江遠遲疑一下,沒有接下。“我現在去交。”
“江遠,你拿著去交,回來我有話要對你說。”王秋眼睛出現一抹柔情。
江遠點頭,接過卡。
王秋告訴江遠密碼后,讓江遠先交十萬的押金,江遠一愣,但是還點點頭去醫院收費出交王秋的住院費用,交好費用后,江遠查看著前幾天費用支出的明細,江遠嚇了一跳,差不多每天都是六七千塊錢。
江遠回到病房,坐在床邊,把卡遞給王秋,王秋卻沒有接過。
“你一定很奇怪,我從來都沒和你說過我的過去,其實,我很早就得了白血病,那時家里負擔不起的醫藥費用,在一次醫院治療中,我的父母把丟在醫院里,再也沒有回來過,那時理解不了他們,恨他們,可是現在,我很慶幸有他們這樣的父母,畢竟對于我的病,他們盡了最大努力,并沒有將我丟在一個沒有人的角落,讓我自生自滅。”王秋望著江遠,江遠靜靜的看著自己。
王秋繼續說:“那時醫院里并沒有不管我,給了最好的治療,后來我出院,來到上海,找了簡單工作,可以自養,我愛好寫小說,寫了很多的小說,我現在治病的錢,都是我寫小說賺來的稿費。”
江遠的眼睛里漸漸的有了光。
“我遇見了你,聽見了你的簫聲,喜歡上你,但我不知道你是否像我一樣,也喜歡我,我得了病,不想要求你什么,所以,江遠,你要離開,我不會怪你。”王秋說。
忽然有了心痛的感覺,江遠微笑著,看著王秋,拉起王秋的手。“一切,才剛剛開始,你安心治病。”
“我的卡,你幫我收著。”王秋說。
只這一句,所有的傾覆,你若明白,便知我的心。
付生說:“不,這是你的。”
王秋驚愕。
“我沒有能力,去為你做什么,更不應該這樣。”付生又說。
拉起的手緊緊的握著,他手心轉來的溫度,滾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