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生濕透的衣服,緊緊的黏在身上,開始發冷起來。諸涼城看到顫抖的莫云生,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走到莫云生身邊,想為莫云生披在身上。
諸涼城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該說什么。里面躺著的人,是自己的父母,另一個卻是莫云生的父親。“我……”
莫云生眼睛泛紅的看看諸涼城,一步步的開始后退著。
“云生!”諸涼城喊著莫云生,朝莫云生走過去。
“別……你別過來……”莫云生的眼淚流了出來,滾燙的眼淚,從冰涼的臉頰上滑過,皮膚上有種灼傷的疼痛感。“求你了……”
諸涼城停住了腳步,不敢再走半步。“我……云生……”
咔吱——一陣刺耳的開門聲,突然響起,手術室的大門被推開,幾個護士,推著三個擔架車從里面出來,從擔架車上的白布上,可以看的出下面是已經沒有生命體征的‘人’。
莫云生突然失措的朝著擔架車沖了過去,想要看看父親的樣子,這也許是最后一次見父親的樣子了。
一個護士眼快,快速的攔住了莫云生,緊緊的抱住莫云生。“小姐冷靜點,人已經去世了,小姐請你節哀。”
諸涼城也快速的走過去,把莫云生攔住,從護士的懷里把莫云生緊緊的抱住。“云生,別這樣……”
擔架車迅速被推走,最終消失在盡頭的電梯里,那口電梯像個無盡的深淵,就那么無聲無息的吞噬了一切。
諸涼城還在緊緊的抱著莫云生,兩個人就這么僵持著,一動不動的。
莫云生是怎么回到家的,莫云生也不記得了,諸涼城本想送莫云生回去,可是莫云生說:“求你了……別在這樣靠近我,我……害怕……”
莫云生只記得外面還在下著大雨,雨點打擊著玻璃窗,世界一片模糊,像是壞掉膠片一樣。
醫院里,莊瀾在醫生的辦公室里,詢問著手術的相關事宜,以及詢問警察車禍事故的詳細細節,整個過程,莊瀾表現的完全不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成熟,這也許是多年在國外的原因。
最后問及那幾個公交車公司派來穿著西裝的男人,車禍事故的善后事宜時,對方給的回答,簡單而含糊,推辭將有保險公司來賠償。
莊瀾當時聽了就憤怒了,對那個幾個中年男人,言辭厲正的說:“如果你們處理不好事情,那么請你們現在立刻回去,讓你們公司派一個能解決事情的人過來。”
“小姐,請你說話客氣點!”其中一個中年男人有點想動怒。
莊瀾輕藐的笑了一下。“客氣,對于出了這樣的事故,你們應該關心的是傷者,以及死亡人家屬的安撫,現在人已經死了,你們在這里商討故事是否是死者造成的責任歸屬。”莊瀾說著最后把目光落在警察臉上。“還有,保險公司這樣的態度,我是不是可以去警察局告他們詐騙投保人呢!”
警察的額頭上開始冒出冷汗。“我們認真的處理這件事情,也請你放心。”
幾個穿著革履西裝的人,聽了莊瀾的話,開始對著莊瀾吵了起來。
警察開始勸和起來。頓時辦公室里沸騰了起來。
這時醫生用力的拍著桌子,大聲的說。“請你們安靜,這里是醫院辦公室。”
諸涼城孤落的坐在醫院大廳里的椅子上,像個木偶一樣,外面景瀟瀟的,灰濛一片。
莊瀾走出電梯,朝著諸涼城走去,坐在了諸涼城身邊,說:“我已經打電話給媽媽了,后事會有媽媽處理的,醫院里的事情,我來處理,我現在送你回去休息。”
諸涼城抬起頭,落寞的看看莊瀾。“你覺得我還會睡著嗎!”
莊瀾嘆著氣。“涼城,我知道發生這樣的事情,很突然,但是這樣的結果已經無法再改變,我希望你能振作一點。”
諸涼城干裂的笑了笑,笑的無力而荒涼。
莊瀾說:“涼城,這件事情牽涉到云生的爸爸,莫軍磊,如果真的……”
諸涼城的眼睛閃爍著光,冰而冷。“走法律程序會傷害到云生是嗎!”
莊瀾點點頭。“你明白就好。”
“那就把傷害降到最低。”諸涼城冷冷的說。
莊瀾明白諸涼城的意思,但是如果媽媽從墨爾本過來處理這件事情,那么事情就不是自己所能控制住的,比較自己也沒那個能力。
這時門口的玻璃大門,匆忙的沖進來一個人,那個扔掉手里的雨傘,快步的走著。
諸涼城看到這個人,愣了一下。
“余叔叔……”諸涼城突然站起來喊著。
余政垚聽到聲音,轉頭看到了諸涼城,快步的朝諸涼城走過來,抓住諸涼城的肩膀,激動的問。“余染在那間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