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把時間暫且倒退,隨著車煌的回憶一起回到十二年前。那時的車煌還是剛剛畢業不到一年的新人警員,想來正是和現在的黑小川相仿的年紀。
此時作為重案組三組組長的張隊,正面容凝重的接著電話。
“是……我明白……”張隊的語氣中透露著無奈。“可是我這眼下……”
只是話才說了一半,便被電話那頭頂了回來,“是,清楚,明白……”
雖然張隊頑強的又試圖抗爭,但結果都是徒勞,張隊只能無奈的掛斷電話。
“唉……真的是……”越想越氣的張隊順手拿起手邊的文件,重重的砸在桌面上,“動不動就拿我們是重點班子,尖刀小組這些話搪塞我。調錢漲工資的時候我們就不是重點了?一有任務就想起我們來,我這哪兒還有閑人,真的是……”不說還好,這話一說起來,就覺得更氣,張隊把剛整理好的文件再次舉了起來,正準備往下摔的一瞬間,突然傳來了砰砰的敲門聲。
“誰?”雖說盡量控制著語氣,不過總覺得還是有些沒好氣。
敲門聲停止后,感覺外面的人似乎是遲疑了一下后,緩緩開口,“是我。”
聽了聲音就知道是誰的樣子,張隊重新坐下,“進來。”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年輕的車煌。
“這是之前的報告。”車煌畢恭畢敬的把文件雙手遞上。
“哦……”正準備伸手接過文件的張隊,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順手把文件放到一旁,抬頭看著車煌。
“對了,小孩,你來了多久了。”
“三個月。”車煌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
“三個月……”張隊似乎在盤算著什么,“剛接到了一起殺人案。現在組里的情況你也知道,正是人手短缺的情況。正好你也沒什么大案經驗,就當成是一次鍛煉的機會,跟我去現場看看吧。”
突然的案件讓車煌有些驚訝,更驚訝的是,就像張隊說的,這是車煌跟的第一個大案。準確的說算是第一起殺人案。當然,這個時候恐怕沒有一個人能料想到,這個案件在未來的幾個月,會逐漸從一起單純的殺人案,演變成一起連環殺人案,甚至在未來的十二年里,成為困擾他們的噩夢。
現場已經被警員提前拉起警戒線,鑒證科的人員也已經開始現場的調查工作。
站在警戒線前的張隊邊戴手套邊看了車煌一眼,“怎么樣?緊張么?”
對此時的車煌來說,要說完全不緊張,也是騙人的,畢竟是自己第一次出現場,接下來要面對的一切,雖然曾經學過,也聽很多前輩說起過,但切身經歷還是第一次。但是也也正因如此比起緊張,更多的還是興奮之情。
“還好……”車煌一邊依靠深呼吸穩定著情緒,一邊沉著的戴上手套。
‘看來這小子還不錯。’
要說起來張隊工作的這十幾年里,帶過的新人也算不少,因此只要單從表現上,就能有個大致的判斷。
“走吧!”張隊帶頭挑起警戒線進入現場。
死者被發現的地點是在于其公寓附近的一條小巷,雖然偏僻,但也算是一條近路。
“辛苦了。”張隊對著鑒證科的工作人員打著招呼。
“呦,張隊!”抬頭看到張隊的鑒證科人員驚訝的站了起來,“您怎么來了。”
“閑著也是閑著,”說著看了一眼身旁的車煌,“順便帶帶新人。”說完隨即觀察期四周,“尸體的情況怎么樣?”
“初步判斷死亡時間應該是在前一天深夜到凌晨的這段時間,死者頸部的勒痕就是致死原因。”
“我指的是……”張隊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但似乎每個人都明白他想說的內容。
“嗯,沒錯。”鑒證科的同事點了點頭,“尸體被發現的時候就是這樣。”
張隊之所以會這么問,是因為死者目前的情況并不是常見的狀態。尸體整體十分整潔,就連頭發都被整理的很好,雙手交叉在胸前。要不是頸部還有明顯的勒痕,看上去就像是安安靜靜的睡著了一般。
本是想著鍛煉一下新人,但看來案情可能比自己預想中要復雜的多。
“你先去看看周圍的情況,順便問問看有沒有目擊者。”聽了張隊的命令,在尸體的沖擊下有些發愣的車煌終于回過神來,開始行動起來。
看著車煌走開之后,張隊才蹲在鑒證科旁邊觀察起尸體來。
“這勒痕……”張隊用手指了指死者頸部的勒痕,“雖然我也辦過不少案子,但是在這方面確實沒有你們有經驗。這繩索留下的痕跡好像不太一樣。”
“不愧是張隊啊。”其中一名年紀較大的鑒證人員邊說邊用手指著喉部的勒痕,“犯人應該是從被害人背后發力,因此這部分的痕跡即使不用照片放大,也可以看得比較清晰。感覺不像是市面上常見的繩子,我個人感覺,有些像是用鋼琴線或者風箏線一樣的細線編織出來的。”
不只是勒痕,展現在眼前的死者整體的狀態不僅詭異,而且讓人十分在意。
“總覺得……”張隊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死者,視線不自主的停留在死者手上鮮艷且突兀的紅繩上。雖然也見過年輕人戴著類似的飾物,這個卻總覺得不太一樣。
這么想著的想著的張隊不自主的越靠越近,伸手解下紅繩,舉在眼前仔細端詳。
“喂……”伴隨著驚訝的語氣,張隊先把紅繩放到證物袋里,又舉到兩人面前。“你們看,這紅繩的編織手法是不是和勒痕一樣。”
幾人仔細端詳之后,紛紛肯定的點了點頭。
“啊……”張隊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就在這時,結束了調查的車煌也回到了張隊身邊。
“情況怎么樣。”
“兩邊路口都沒有監控,很難確定進出情況。旁邊居住的多是老人,睡得大多比較早,暫時沒有找到什么目擊者。報案人報警之后就離開了,剛剛聯系上說明了情況后,說一會兒會到局里做筆錄。”
“嗯,”說實話,這也算是張隊的預料之中,當然,是最壞的一種情況就是了,“你來看看這個。”
之后張隊讓車煌也確認了勒痕和紅繩的編織手法,再次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抱歉,”張隊拍了拍車煌的肩膀,“看來沒時間讓你好好學了,我們眼下要面對的,搞不好會是一起連環殺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