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爭婚(二)
“我是說,你的孫子,只可能從那肚子里蹦出來。”
裴錚咬牙切齒的解釋著,頭一次覺得自己可能是撿回來的,世上怎么會有這么想自己兒子的爹?
裴琰之頓了頓神,剛要起身說話。
便聽一聲稟告,“皇上,風(fēng)公子來了!”
南宮凌風(fēng)一聽,眉頭微微一動,抬了抬手。
“快請風(fēng)公子過來。”
蘇洛洛聽說鳳清凌來了,當(dāng)下也激動起來,說起來,她好久都沒見過鳳清凌了。
兩個太監(jiān)扶著鳳清凌緩緩上前,鳳清凌落座在裴琰之身后。
只一眼,蘇洛洛便愣住了,因為眼前的鳳清凌沒了她熟悉的鮮活氣息。
雙眼失去往日的光澤,面上也再也沒有那般溫柔的笑。
連帶那一身白衣,都像是蒙上了一層灰土,帶著晦暗的顏色。
“風(fēng)……公子,你的眼睛?”蘇洛洛咬唇,她始終記得在溫泉池時看到鳳清凌是何等模樣。
那雙本該靈動的雙眼變成了枯井,如今雖然鳳清凌的眼睛還沒盲。
但她看得出,鳳清凌的眼睛有些不對勁。
鳳清凌微微抬頭,看向蘇洛洛,嘴角勾了勾,依稀可見以前那溫柔的模樣。
“回公主的話,前些時日被風(fēng)沙迷了眼,有些不適,沒什么大礙。”
熟悉的聲音,卻十分疏遠(yuǎn)的語氣。
蘇洛洛知道鳳清凌不想多說,當(dāng)下便沒有繼續(xù)問。
在場的人都是三兩有伴兒,唯獨鳳清凌是一人坐在那,脊背挺得筆直,像是孤傲的翠竹,看得叫人心疼。
鳳清凌坐在裴錚旁邊,從始至終沒有給過裴錚一個眼神,好似不認(rèn)識這人一樣。
裴錚瞧著鳳清凌,重重給了他一下,咬牙道。
“老子都多久沒見你了?你這是瞎了?沒看到老子?裝不認(rèn)識?”
“如果可以,我希望從不認(rèn)識你。”
鳳清凌語氣淡淡,仍舊沒有看裴錚一眼。
那般淡然疏遠(yuǎn)的態(tài)度叫裴錚一愣,有些不自然的收回手。
他與鳳清凌也算是自幼相識,還是頭一次見鳳清凌這般態(tài)度。
冷淡,厭惡……
裴琰之看了鳳清凌一眼,眼中閃過幾許內(nèi)疚,卻很快回過神,他起身,端起酒杯。
“皇上,犬子與公主也算是一道同生共死過,情分自然是旁人比不了的,若是可以……”
“一道同生共死嗎?”
鳳清凌忽然輕笑出聲,打斷了裴琰之的話。
“勉強(qiáng)算一算,這同生共死的情分也有我在,比起裴公子,公主可更愿意與我說話。”
“畢竟,裴公子那性子就跟火藥桶一樣,實在叫人受不了……”
鳳清凌這話叫裴琰之愣住了,裴錚也跟著愣了愣。
他對這丑丫頭的心思鳳清凌比誰都清楚,他就不信鳳清凌沒聽出他爹想說什么。
可是這個關(guān)頭,鳳清凌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鳳清凌,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裴錚壓低聲音,咬緊牙關(guān)拉了鳳清凌一把。
鳳清凌卻恍若未聞,只是笑了笑。
“我不過是說幾句路上的玩笑話,裴公子不用這么擔(dān)心,公主年紀(jì)還小,若真要挑駙馬,肯定知道該挑個性子溫柔,叫她喜歡的。”
“至于那些性子不叫她喜歡的,不管做什么都是沒用的。”
裴錚知道鳳清凌這是在拆臺,他登時也怒了。
“裴錚,給老子坐好。”
裴琰之喝了裴錚一聲,末了看向鳳清凌,嘆息一聲。
“風(fēng)公子,是我對不起你,我會親自去跟你父親道歉……”
“襄王殿下言重了,要成大事,自然得有舍有得,我與父親都無話可說。”
“縱使裴家舍棄了道義,我們無可奈何。”
“我想,父親也并不想襄王殿下再踏入我北署的地界。”
鳳清凌說完,也不管裴家兩父子,猶自離了席。
裴錚聽了一番,只覺得云里霧里。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爹做了什么對不起風(fēng)家對不起鳳清凌的事?
雖然底下鳳清凌與裴家父子有些小爭辯,但臺上歌舞熱鬧。
南宮凌風(fēng)酒意很盛,席間氣氛并未受到任何影響。
蘇洛洛一直盯著鳳清凌那邊的情況,眼尖的發(fā)現(xiàn)鳳清凌離席了,當(dāng)下便找了個借口一路跟了上去……
張松一直等待著機(jī)會,見眾人將話題已經(jīng)引到了公主的婚事上。
當(dāng)即也借著三分酒意,端起酒杯上前敬酒。
“說起成婚,我還有一雙兒女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jì)了,不知道能否得皇上金口賜婚?”
這話一出,所有人看向張松的目光便多了幾分探究,不知道張松這話是什么意思。
張松這次拿出先帝遺詔助皇上登基,乃是大功一件,在皇上跟前自然是予求予取。
只是,張家只有一位公子一位小姐,這公子嘛!前段時間在溫泉行宮遇到刺客,傳宗接代的根傷了,以后就算能娶親,那也無法誕下子嗣。
他那女兒倒是模樣不錯,只是,他張家門楣高,一般人家自然是瞧不上的。
皇上膝下又沒有皇子,幾位世家公子這邊又盯著公主,張松眼下問這話,是在打什么主意?
難不成讓公主嫁給張家那個不中用的兒子,一輩子守活寡?
南宮凌風(fēng)有了三分醉意,面上帶著幾分笑,但一舉一動都帶著皇家無可抗拒的威嚴(yán)。
“丞相這話提醒了朕,朕有個一直呆在身邊視若親子的小子,朕給他賜名南宮凜。”
“此番他功勞不小,朕封他為御前侍衛(wèi),此子前途不可限量,與丞相家千金年紀(jì)也適配。”
“不若,朕便做一回月老,給張家小姐賜下這一樁好姻緣?”
張雅兒今天與張松一同赴宴,眼神一直盯著樓亦軒。
她方才聽父親提起婚事本是想讓父親求皇上幫她與樓亦軒賜婚,可是為何一轉(zhuǎn)眼皇上便要將她賜給一個侍衛(wèi)?
“爹,雅兒……”
張雅兒急忙看向張松,以眼神表達(dá)自己的不愿。
一個小小的侍衛(wèi),哪兒比得上樓家的家世,一個侍衛(wèi)又如何比得過樓公子那般俊美溫柔?
張松自然不愿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一個侍衛(wèi),眼見話說到那份上皇上卻還在裝糊涂,當(dāng)即也顧不得那么多,直接挑明了。
“皇上,臣是想替松兒求一樁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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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煙雨
裴錚:“娶妻路上困難重重,但,她總歸是要嫁給老子的……” 鳳清凌:“做夢,得躺在床上。” 容煊:“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