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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明崛起

第十七章:風雨欲來雪滿山

異明崛起 簫中劍的倒影 2193 2019-12-04 12:51:14

  孜魚鎮,小漁村。

  灰蒙蒙的天,似是有一層薄霧罩在四周,讓人看不清腳下的路。

  清晨時分的露水凝集,順著官道旁的枝葉滴下,將地上的泥土打濕。馬車的輪子快速滾動,帶起一片片黏稠的濕土。

  三四倆馬車,前后排成一行,行駛于山道之中。

  車廂內,裝飾典雅,熏香彌漫。

  “想不到,這么多年過去了,小漁村還是老樣子……”,柳老爺子望著車窗外倒退而過的景象,摸著整整齊齊的山羊小胡子,眼神中充滿了唏噓感嘆的神情。

  在他對面,盤膝坐著的是其最信任的長子——柳文山。

  柳文山今日也是穿上整整齊齊的錦衣長袍,戴著豎冠,面容整潔。

  “是啊……當年我還只是個半大小子,如今卻已是有妻氏兒女的人了。”,柳文山沒有自己老爹的山羊胡子,只能把玩拇指上的玉扳指。

  “當年許家老爺子去世這么多年了,也不知其后人……現今過得如何……畢竟歆兒還與其家子有著婚約。”,柳老爺子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突然若有所思地說道。

  手上拿起茶杯的動作一頓,柳文山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臉上神色稍稍猶豫,片刻之后才緩緩開口道:“爹,就算不將歆兒許配吳家,您也打算……將她嫁給這小漁村許家小子嗎?”

  半晌,柳老爺子并沒有立即開口。

  他滄桑的臉卻是望向窗外,眼神迷離,似是陷入到了回憶之中一般,半晌,終于才緩緩開口道:“當年,我決定開始經商,家中拮據,許家老爺子給我送來四吊文錢,就是靠著四吊文錢,才有你爹爹我打拼下的家業……誰知后來,造化弄人,許家竟是成了如今這般局面。”

  “可……畢竟都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何況……歆兒還這般聰慧出眾……”

  手中雖是將茶杯拿起,可柳文山一口也沒喝,其眉宇間的擔憂隱約可見。

  “文山,我知道你在顧慮些什么……無非是這許家小子名不見傳,還是這鄉野白家出身,這方面我也考慮到了……但這畢竟是婚姻大事,還是由歆兒自己拿主意吧,若是她喜歡,那便也好,若是她不喜歡……不如送些銀兩,救濟一下這許家小子,再將婚約作罷,也當是還當年的人情吧……”

  柳老爺子說完這一番話,便將眼睛閉上,似是不愿意再去想太多一樣。

  柳文山見此,也只能頷首應下。

  與這邊的寧靜的氛圍截然相反,另一個車廂之內,姐弟倆正熱火朝天地下著圍棋。

  “姐,你再讓我一顆子吧……”

  “這可不行,剛剛說好最后一顆的……”,柳歆然小臉得意地揚起,似乎已經勝券在握了。

  “柳皓然,這把再輸的話,就得幫姐姐我澆一個月的花了哦~”

  似是為了提醒自己的弟弟,柳歆然再次笑嘻嘻地說道。

  “你讓不讓!不讓我就……就去告訴爹爹,說姐姐喜歡許家的窮小子,還偷偷跑出去看他!”,柳皓然突然眼珠子一轉,不懷好意地說道。

  手上棋子重重的落下,發出“啪”的一聲,柳歆然秀眉一豎,鳳眼瞪圓:“你敢!”

  “姐姐饒命呀!弟弟知錯啦……”

  柳皓然沖自己姐姐做了個鬼臉,沒正經地說道。

  “你就調皮吧,此番前去小漁村是商討事關家族興亡的大事,若是誤了行程,看爹爹不收拾你……”,柳歆然沖自己弟弟撇了撇嘴,纖纖玉手卻已是將棋子撿起,放回盒中。

  看見姐姐已經是將棋局收起,柳皓然也是恢復了正常,旋即小腦袋看向窗外荒蕪的景象:“話說……能用竹子編造出筐,再引得縣城熱銷,這樣神奇人物竟然蝸居于這荒野之間,姐姐不覺得很奇怪嗎?”

  “說不定對方是隱居于此,陶冶心跡呢?這竹筐如此熱銷,幾大商家都爭相收購,我們柳家已經窮途末路……此番不知能有幾成把握,若是未能……”

  柳歆然說著說著,紅唇緊咬,臉上的擔憂之色油然而生。

  而聽見姐姐的話語,柳皓然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眼神中充滿了驚愕:“難道我們柳家已是到了如此地步,那若是吳家、蕭家都前來競搶……那我們豈不是……”

  少年年幼,不問家事,殊不知商海無情,一個不慎,就已如百漏之舟,傾覆只是瞬息之間。

  良久,少女也是轉頭看向窗外,一雙美目已是沒了焦點。

  她何嘗又不知此番機會渺茫,又或者說她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能來“他”所在的地方,即使見不上,好歹心中也多些念想。

  她還偷偷想過,這一次少年會不會突然登場,像之前一樣,完成華麗的逆轉,將她拯救。

  可……這一次不再像以前,她也沒法幻想少年如何能救她。畢竟,他只是鄉野白家出身的少年。

  ……

  “這天,怕是要下雪了呀……”,許浩手中拿著一本經書,眼睛卻是看向白茫茫的天。

  說起經書,正是許浩最近所頭疼的。

  因為家中拮據的局面有所緩解,許父便讓許浩開始準備蒙學事宜;本以為自己好歹是前世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雖然是一名理科生,但是學起這個世界的知識也應該不會太費力。

  但是,事實實際上和他想象中有著不少的差距。

  首先,他得適應這個世界的繁體字,不過在這方面,他倒是輕松不少,畢竟前世多多少少都有所涉足,沒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肉嘛……

  但是這個世界晦澀的詞句和圣人書籍就是他很欠缺的了,一想到拿著書狂背句子的場面,他恍然間覺得自己就像是回到了高三那年一樣。

  不知不覺間,鵝毛大雪卻悄然落下。

  看著一片雪花落在指尖,旋即滿滿消融,許浩眼中有些迷離:“這世界的雪……竟也是如此美麗!”

  旋即,他回過神,在屋子里安排燒起暖炭,以便編織竹筐的婦人不至于手腳凍傷。

  “今日大雪飄搖,怕是不會有商人前來取貨了吧……”

  許浩看著雪越下越大,轉眼間便是將院子裹上一層銀色。

  這時,院子外忽地傳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

  來人面色微微黝黑,頭上戴著一頂斗笠,臉上的皺紋不少,身上穿的卻是普通農夫衣衫。

  此人卻正是許父——許石成。

  許父臉上神色微微有些緊張,腳步也比平常快了幾分,沒等許浩開口,他便是說道:“小豕,有好多倆馬車順著道,徑直朝我們這邊來了,應該……是城里來的大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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