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紅色衣服呀……”
殊兒不知道她在否定什么,只是接著話,帶點疑惑地說。
“不對,我是說,或許紅色衣服這一點,從一開始我們就錯了?!?p> “為什么這么說?”
千程難得沒有潑她冷水,而是帶著幾分認真地問道。
余非魚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幾個死者的衣著,隨后腦海中浮現起了尼婭的那頂紅色小禮帽。
“那頂帽子,不對勁。”
殊兒也去過尼婭的房間,她們甚至還像尼婭借過衣服,此刻,經過非魚的提示,她也仿佛想起了什么。
“紅色小禮帽,我們第一次去借衣服時,并沒有見過那頂帽子!”
余非魚給她一個心領神會的表情,說:“沒錯,其實按照小西街女人的習慣,帽子這種裝飾對她們來說有點多余,甚至顯得有點可笑地自抬身價,并不怎么流行?!?p> “而且,我們第一次去借衣服時,看屋子里并沒有擺放帽子。”
“可是……”殊兒有點猶豫地問:“可是我們沒看到,不代表就沒有呀。”
“你也知道,后來我們曾見過尼婭家龐大的衣柜。”
非魚對于這一點十分確定:“一個擁有眾多衣服首飾的女人,一定是會將其分門別類放好的。可我并沒有在臥室發現放置帽子專門的帽架,其他地方也塞得滿滿當當?!?p> 在場的男性或許有點不懂,可女性皆是暗自點頭。
不管多么邋遢,可女性總會有將衣物飾品分類擺放的欲望,不管能維持多久,卻總能看出點門道。
“如果不信,可以去小西街問問。”
一行人去了小西街,果然,那個房東證實了她的猜想。
“尼婭從不戴帽子,她自以為那頭長發漂亮得很,從不愿意拿帽子壓塌了。警官,這是真的,可不是我偷偷拿走了。”
“可,這又能證明什么,兇手難道特意為她戴上了那頂帽子?”
多多此刻更加疑惑了,他是那種單眼皮卻有點好看的男生,讓余非魚想起成名之前的阮經天。
看著他小小的眼睛里充滿著大大的疑惑,非魚忽然有點忍不住想笑。
“這說明,選擇紅衣服的受害人這個犯罪標記,或許是被嫌疑人,或者什么別有用心之人造出來的?!?p> 犯罪標記,這是禿頭教授講過的一個概念。
犯罪者很狂妄,或者帶有某種強迫癥,在連環犯罪中使用相同的,卻并不直接有益于其行兇的行為或者偏好。
這下,連殊兒和宛央都微微皺起了眉頭。
“你的意思是,”千程倒是說話了:“嫌疑人希望營造出一種無差別隨機犯罪的表象,來掩蓋其真實目的。”
“真實目的?”
“就是說,”余非魚扭頭,看向小西街的盡頭,暮色沉沉,一彎圓月掛在樹梢。
她深呼吸一口氣,繼續道:“他或許是有具體原因,才殺了這些人,并非報紙上所述的,那種狂妄歹徒在街頭選擇隨機目標,進行無差別犯罪?!?p> 眾人都感覺腦后有風呼呼吹過。
他們之前從未想過,這些死者或許并非不幸遭受了飛來橫禍,而是,或許,他們早就成了兇手的眼中釘,肉中刺。
“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可以從幾個死者生前關系入手了。”
于一片迷茫海域之中,他們似乎看見了一點點船帆的蹤影。
于是,新一輪對于受害人的資料收集開始了。千程很熟練地把人分了四組,隊長自己則再去了警局。
匯總討論時,大家明顯都有點精疲力盡了。
雖然在虛擬游戲中,時間的流逝自然不比現實生活,可如此密集緊湊的腦力勞動,任誰都會有點吃不消的。
等非魚問完了情況,回到約定的集合地點——警局門口時,就看見只有千程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m城警局是那種有點羅馬風格的古老建筑,外頭砌著石墻,門口有人來來往往。
而他們的隊長大人,此刻就勉強彎著長腿,坐在門口的幾級長長的石階上。
明顯臺階是有點不夠他的腿長,無法舒舒服服地伸直,千程也不在意,只是微微皺起眉頭,雙手握在一起托著下巴,手肘磕在膝蓋上,沉思著。
遠遠看過去,居然還有點帥……
有話說得好,工作中的男人最帥,而工作中的帥哥……
余非魚骨子里還是個花癡,此刻覺得真好看,簡直想拍一張照片回去勒索這位不茍言笑的隊長。
但她又機敏地想,不能傻站著,等下其他隊員就回來了,鬧出什么誤會可不好。
非魚對于自己感情的認知就是,隊長這人性格雖然不好,可皮囊還不錯,看看就行了,不打算褻玩焉。
等她走近,又是一個暴擊。
只見千程抬頭看見了她,愣了一下,然后就在口袋里掏啊掏啊掏啊……
最后掏出一顆水果硬糖。
啥玩意兒?
余非魚當時差點就叫出聲來,帥哥親自送糖給她吃?
好吧,這隊長,還是有點人性的。
余非魚的想法雖然很正當,可臉還是可疑的紅了。
不知該說幸運還是不幸,她的臉紅沒機會維持多久。
因為多多他們也陸續回來了,然后……
非魚就看見隊長一人發了一顆糖。
其他幾人都坦蕩蕩接下,大方剝開吃了。
能不坦蕩嗎!非魚咬著牙想,還不是方才發糖的情況太曖昧了。
就聽見隊長金口玉言:“大家也累了,蔗糖在體內可以轉化為葡萄糖,是最直接補充能量的方式,這是宛央買的。”
“哦……”
非魚緩慢地撥開糖紙,想著,原來只是個生命力補充道具啊,還是宛央買的,真是借花獻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