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魚看人抬手,本來緊張到極點的神經(jīng)快要崩斷了,拉著殊兒就以某種匪夷所思,超越人類極限的速度往后撤了兩步。
男人抬起的手指向她們,然后又虛無縹緲地指向她們身后。
口里說著:“好的,好的。”
正當(dāng)非魚被他指的背脊發(fā)毛,考慮要不要回頭看看時,咚的一聲,男人倒在地上。
清脆的玻璃響,非魚才發(fā)現(xiàn),他右手握著的,原來是個酒瓶。
隨之,一陣風(fēng)刮過來,帶著濃烈的酒氣。
“原來是個醉漢啊。”
非魚雖然放寬了一點心,可還是有點害怕。
誰知道這人有沒有攻擊性啊。
后方腳步凌亂,非魚一驚,發(fā)現(xiàn)自己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醉漢身上,居然忘了提防四周。
腳步越來越近,卻輕松繞過了她倆。
帶著一句清清淡淡的“不好意思,借過一下。”
殊兒只感覺一陣清新的風(fēng)飄過,一個禮貌得體的年輕人越過他們,俯下身子去察看那倒在地上的醉漢。
白襯衫,格紋馬甲,帶著暗紋的大衣,十分紳士的穿著。
兩個女孩就站著夜色中,忘記了寒冷,看著男人給醉漢擦去嘴角的嘔吐物。
等他抱起醉漢,站起身來,微微笑了一下,如同云破日出,驅(qū)散了非魚和殊兒身上的寒冷,聽見他說:“勞駕,可以幫忙開一下教堂后門嗎?”
那時,m城教堂多設(shè)有救助院,足以供無家可歸之人棲息一晚。
安頓好了這個醉漢,非魚留了個心眼,要嬤嬤等他醒轉(zhuǎn),問明身份和住址。
雖然醉漢的出現(xiàn)看起來偶然,可畢竟是她們今晚唯一的收獲,不得不打起精神查一查。
“謝謝兩位小姐。”
見醫(yī)生抬腳打算離開,非魚瞄了一眼殊兒那種望眼欲穿的目光,嘆氣,然后說:“您真是個好人,我們是小魚,殊兒,一對落難的異姓姐妹。”
她隨口胡謅,自然不是為了專門弄出一套自我介紹。
果然。
“很高興認(rèn)識你們,我叫湯姆金,是個醫(yī)生。”
“剛才看教堂的嬤嬤似乎也認(rèn)識您?”
湯姆金有點不好意思地低頭笑了一下:“閑時我會來做些義診,都是上帝的子民,該互相幫助。”
“最近晚上不怎么太平,我送你們出去吧?”
非魚頷首,等出了小道,與醫(yī)生道別,她終于敲一下殊兒的頭。
“回神啦大小姐!”
殊兒這家伙,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醫(yī)生給勾了魂去了,一直臉上微微發(fā)紅地時不時偷瞄人家一下,一點形象也無。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純正的紳士呢。”
“別找借口,你還不是看人家長得帥?”
非魚一下子戳穿她。
的確,湯姆金醫(yī)生長相不錯,屬于很周正的那種,濃眉,長睫,眼神明亮,如刀削成的下頜骨,偏瘦,高,帶著點堅定的氣質(zhì)。
千程他們也過來集合,聽了二人晚上的經(jīng)歷,宛央笑道:“殊兒,你不是最喜歡偵探小說里的反派嗎,該不會這個什么醫(yī)生就是我們要找的兇手吧。”
“怎么可能!湯姆金可好了,你是沒看到那個醉漢多臭,多臟,他都愿意過去幫忙檢查,還有教堂那些病人,又窮,又是一身的病,他還時常去幫忙救治。”
“簡直是天使面龐和菩薩心腸的完美結(jié)合。”
一直沒參與他們對話的千程忽然道:“世界上從來沒有完美的人,只是你還未看見他的性格弱點。”
“堅定的人或許會過于固執(zhí),謹(jǐn)慎之人有時膽小過了頭,對自己嚴(yán)格要求固然好,可久而久之他就會如此要求身邊人……”
幾個女生沒想到他如此嚴(yán)肅正經(jīng)地打斷了方才的八卦時間,都是一愣。
余非魚忽然有點找死地問:“那隊長您覺得,自己的性格弱點是什么呢?”
高冷,不善與人交際,找不到女朋友。
這是非魚在心中給出的答案。
沒想到千程想了好久好久好久,才說:“弱點?我還在尋找。”
“……”
這次,連最喜歡拍隊長馬屁的多多都沉默了。
非魚和眾人對視一番,心里都有了答案。
“不但高冷,而且自戀。”
不過,玩笑歸玩笑,非魚還是背著殊兒悄悄去調(diào)查了醫(yī)生的不在場證明,得知第二次案件時,他正好排了班在照顧一個病人,于醫(yī)院忙碌,并抽不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