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虞央和展昕桐走出了電腦城。
和來時不同的，是虞央的身后多了個嶄新的背包。
兩人一道往東海大學方向走去，虞央邊走邊將展昕桐的微信推給宋饒。
“一切順利，該轉你多少？”虞央問道。
“三千。”展昕桐的表情云淡風輕。
“三千？？？”
這特么還不算送的背包、無線鼠標和觸控筆呢！
整整一萬塊的電腦才賣了三千塊？！
虧出翔了啊！
怕不是宋饒他爸回來得拿皮帶抽死他！
“這……不太好吧……”
嘴上這么說著，虞央腳下卻不自覺地加快了速度，得趕在宋饒那家伙反悔前趕緊跑路。
“冤有頭，債有主，反正和我沒關系。”
展昕桐依舊不緊不慢地走著，半點不擔心宋饒追出來。
虞央有些哭笑不得，原本想著打個六七折就滿足了。
只是萬萬沒想到宋饒這個牲口，居然饑渴到這么沒原則的地步！
為了和美女搭個訕，居然連三折的價格都開得出？！
看來真是低估了單身狗的無窮舔力……
“三千已轉。他估計一會兒加你，聊售后的，通過一下哈。”
“封口費。”
走著走著，展昕桐突然停下了腳步。
“啥？”虞央一愣。
“本仙女的微信號就這么不值錢么？每趟航班幾十號人追著要呢都沒給，你這就想空手套白狼啊？”
展昕桐豎起兩根手指：“兩千，反正你也有得賺。”
虞央瞪大了眼睛，但驚詫很快換成了苦笑：“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市儈了……還能不能有點仙女范？”
“呵呵，你有資格說這話么？”
展昕桐一幅也不看看是被誰帶壞的戲謔表情。
“認栽認栽……那作為舍友，我就一個要求，加了以后，能不能對他態度好一點？”
“看本仙女心情咯……說起來，回頭售后的是哥哥，還是弟弟？弟弟么，本仙女還有點興趣，哥哥的話就……”
“沒事，都一樣。”虞央苦笑道。
“都一樣？”展昕桐詫異道。
“對，因為這哥倆，本就是同一個人。”
展昕桐停住了腳步，臉上寫滿了不解。
虞央無奈地兩手一攤，解釋道：“如你所見，我這位舍友，是雙重人格……”
——
“目標從電腦城出來了，正沿著勤學路往東走。”
距離電腦城三百米開外，一輛黑色汽車里頭，趙風的手機上實時同步著外頭無人機的拍攝畫面。
“跟緊點，別被人發現了。”
副駕駛座上的殷維說了一句，繼續翻著工作群的聊天記錄。
“收到……可維哥，你真懷疑是他倆干的？”
“他倆干啥了？”殷維頭也不抬，將手機丟到一旁，隨手拿起了一份匯報材料看了起來。
“偷拿物證啊。”趙風一面超控著無人機，一面好奇道，“正好鎮撫使帶著它在太平間查驗尸體傷口，這么大件東西就在這眼皮子底下沒的，怪滲人的……”
殷維嗤笑一聲：“人小兩口當時還在病房里睡覺呢，你懷疑他們？”
“沒啊，那個張飲夢無聊躺床上刷著新聞是沒錯，可那位展美女不是去了趟洗手間換衣服卸妝了么？監控里可是有半個多小時沒回來呢。”
“哪又怎樣？這期間她的確在洗手間啊，其他監控咱不都對過一遍了么？”殷維顯得有些興致缺缺，自顧自地打了個哈欠。
但趙風卻十分激動地推理道：“維哥，那你說有沒有可能有個第三者？從鎮撫使手上拿了物證，然后順著大樓外沿一路爬到五樓衛生間的窗戶外頭，然后交給她，反正外頭又沒監控？”
“第三者？我還蜘蛛俠咧！”殷維卷起手上的材料就往趙風頭上拍去，“平時科幻片看多了吧！還外頭沒監控……你當是演電影么！有這能耐，早前還需要你替人家拿回包？！”
殷維暴躁地打了五六下，趙風躲閃間，一不小心將操控無人機的手機落在了座駕上。
“維哥等等！掉了！掉了！”
趙風連忙止住殷維的攻擊，伸手去座駕下摸他的手機。
等再拿起來，趙風一看無人機的屏幕里頭，張飲夢和展昕桐的身影已經杳無蹤跡了。
“維……維哥，我好像……跟丟了……”
趙風操縱著無人機四下環視，均不見兩人蹤影。
“什么？都跟了特么一天了還能跟丟？！”
殷維湊了過來，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趙風倉惶的神色，氣不打一處來！
“維哥，你覺得他們是不是故意反偵察，躲我們的？”
“故意個鬼！一個國航空姐，一個大二學生，倆平民小老百姓，底子干凈的跟你一樣！還特么搞反偵察？！”
說著又把手里卷成的材料往趙風身上打去！
“等等！維……維哥！等一下！”
趙風的臉色頓時變得驚恐，忙抬手擋在臉前。
“等個P，老子今個一天白干了！”
“不……不是，您……回頭……”
“回頭？”殷維一愣。
此時，手敲玻璃的聲音卻從他身后乍起。
“哈嘍，兩位是在找我們么？”
——
“昨天在我家里頭，沒啥發現吧？”
找了顆路邊的行道樹遮陽，虞央對著鎮撫司二人組說道。
“你又知道？”
殷維都還沒準備好開口問話，趙風就先一步訝異道。
殷維只得無力地捂著額頭，跟著這豬隊友，怎么有種不打自招的感覺……
“畢竟她蠢萌蠢萌的，連后頭跟著兩個老實和尚都察覺不到，你還指望她能避開你們這種職業隊啊？”
虞央指了指三棵樹以外，隔著老遠還在往這邊頻繁斜視的展昕桐：“說吧，啥事不能一起問，非得分開，是不是和她有關？”
趙風正欲開口，卻被殷維瞪了一眼，立馬就識相地閉嘴了。
看來身為鎮撫司里的前輩，還是有一定震懾力的。
“這位展小姐，前兩天在和你接觸的時候，有沒有什么異常舉動？或者她有沒有往箱包里放什么東西？”
虞央失笑道：“這要看你怎么定義了，在我看來她有哪件事是正常的？箱包估計被帶回出租屋了，你要不干脆也去她家里搜搜？”
“就是說嘛。”趙風在一旁嘟囔了一局。
“咳咳！”殷維故意咳嗽了一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動不動就去搜別人家，這是能放到臺面上說的事么？！
虞央看著他倆相互拆臺，不覺莞爾：“發生啥事了？搞得鎮撫司里頭一個個都像跟蹤狂似的？昨天跟了一路還不夠，今天難道還打算送我去開學報道啊？還好奇人家箱包里有啥，難道說……”
這里，虞央突然頓了一下，試探性地問道：“你們丟東西了？”
殷維和趙風突然整齊劃一地搖頭！
“和我的案子有關？”
兩人再次搖頭！
“重要物證？”
兩人的搖頭搖得更快了！
“哦，看來是兇器丟了……”
兩人同時停下了搖頭，瞪大了眼睛盯著虞央！
這家伙特么居然猜出來了？！
“說說詳細情況吧，沒準我還能記起點什么呢。”
虞央表現得很輕松，但實際上內心早已不再淡定。
他只是想詐一詐，卻沒想到他倆不打自招就是兇器給弄丟了。
從這一刻起，虞央就不再能夠冷靜了。
開玩笑，就目前虞央掌握的情況來看，人大概率是張飲夢殺的！
現在卻不知道哪里跑出來一個蟊賊，把兇器給偷了！
這就差沒把“我就是兇手”這五個字往自個兒腦門上貼了！
也難怪鄭毅后來放松了對他的監視，甚至連提前出院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原來不是鎮撫使他老人家網開一面，而是他的注意力已經全都轉移到那個偷兇器的神秘人身上了！
這對虞央來說，可謂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自己的嫌疑，因為這個人的攪局，下降了不少，而且也有可能他才是真兇。
憂的是，這個盜走兇器的神秘人，是不是還有別的目的？
怕不是和今早看到的老婦人一樣，為了給孫子報仇，菜刀都帶上街了！
難道偷刀的人是想替天行道，搞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用那把柴刀把張飲夢這個嫌疑犯偷偷解決了？
虞央不禁有些頭大。
事情，漸漸開始變得復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