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子彈從槍管射出,朝著之前出手的擋住漫天分針的呂由信呼嘯而去。
“成了。”沈休在心里一聲暗賀。
當他扣動扳機,之前的不安已變為了自信,他很有把握,這一槍,一定會準確的命中呂由信的心臟。
只是他這份自信很快變成驚愕,因為呂由信沒有像他預想中的那般倒下。
透過瞄準鏡,他看到呂由信周圍的空氣如水波般的波動起來,而那枚本該射入呂由信心臟的子彈,靜靜的漂浮在他后一米遠的距離。
呂由信似乎也很意外有人居然敢對他動手,他回過頭,一雙如狼般犀利的眼神,正好對上瞄準里的沈休。
沈休猛然抬頭,滿臉驚駭。
居然能擋住狙擊槍的子彈,這還是人嗎?莫非要自己搞出個東風導彈來,才能將他殺死?這不科學!
沈休意識到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世界的煉氣士。
呂由信只看了沈休一眼,便把目光落到街頭的陰影處。
那里也站著幾個人,但沒有加入這場混戰,而周圍正在交手的眾人,也有意的避開他們所站之處。
“為什么對我動手?”呂由信扭頭對那幫人寒聲道。
幾人為首之人是一名壯碩的中年大漢,面容剛毅,他輕輕的搖頭,“不是我的人。”
“是嗎?”呂由信沒揮了揮手,“那就去殺了他吧。”
兩名白袍聞聲而動,朝這沈休的方向飛掠而去。
“你們安排的人?”大漢皺著眉,小聲對問著身邊幾人。
幾人紛紛搖頭,其中一人沉吟一番,猜測道:“是常劉兩家安排的暗手?”
大漢搖頭道:“不可能,看這人的出手,應該是一名三級高階煉氣士,除了常春生和劉讓,他們族中也找不出這樣的人物。就算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暗藏了一手,也不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對白袍下手。”
“那我們現在要怎么做?”之前說話之人發問道。
大漢想了想,道:“何興,李文,你兩去看看,確認一下,如果不是那幾個家族的人,就想辦法把那人保下來。”
“是!”
隨著一聲中氣十足的回答,一胖一瘦兩人也朝著沈休的方向追去。
看著何興李文二人追逐而出,呂由信淡淡道:“既然不是你的人,何必派他們二人前去?”
大漢鴻聲道:“我的轄地出現一名三級高階煉氣士,自然要去查個明白。”
呂由信也不在意,話頭一轉,道:“你看他們哪邊能打贏?”
大漢冷冷道:“不管誰輸誰贏,明悅城都不可能落到你們圣域手上。”
呂由信輕笑一聲,道:“周大人,謹言慎行,別亂扣帽子。”
大漢冷笑道:“我有沒有亂扣帽子,你們心里清楚。”
呂由信溫聲道:“我們只想保持一貫的秩序,至于城主之位,不是你們想搶走的嗎?”
大漢正色道:“明悅城乃是我璇羽國之土,搶這一字,從而說起?”
呂由信冷哼一聲,不再與他多言。
廢樓之上,沈休已看到幾條黑影速度飛快的朝著這邊飛掠而來。當下不再猶豫,飛快的將狙擊槍拆卸開來,放入手提箱中。并從中取出幾枚圓柱型的東西,朝樓下的街道分散扔去。
“這是什么?”龍夕問道。
“煙霧彈。”沈休動作不停,“可惜,若是我能制出閃光彈就好了,我們快走。”
兩人飛快的下樓,用衣服捂住嘴,沖進了煙霧之中。
沈休在外城生活三年,對這一片熟悉得很,哪怕看不清,也能準確的找到方向,他只求在這片煙霧能擋住那幾個追兵的視線,讓他們二人能夠逃出生天。
只是他還是太小瞧煉氣士的能力了。
一陣猛烈的狂風襲來,竟吹得他們二人站立不穩,只能倚著墻,才能勉強站住腳。
等風停住,這一片街區的煙霧,早已被吹散,兩名白袍將士,正站在他們對面的屋頂,冷冷的看著他們。
沈休二話不說,拉開引線,將手中一直握著的土制手榴彈猛地朝兩人扔去,然后轉身將龍夕護在身下。
一聲巨響,手榴彈碎片飛射開來,萬幸的是,并沒有一片砸中他。
等一切安靜下來,沈休忙回頭看去,不由心中一涼。
那兩名白袍毫發無損的站在原地,只是有些詫異,似乎沒料到沈休手上這么驚人的玩意。
“有點意思。”一名白袍自言自語,一道白光從他衣服底下掠出,朝著二人疾掠而來。
這白光來的太快,沈休沒有任何辦法閃避,情不自禁的閉上了雙眼。
“鐺”。
有兵刃交擊的聲音,沈休安然無恙。
他睜眼看去,他身前已出現一胖一瘦兩人。
沈休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但他對兩人身上的的盔甲卻是熟悉不過。
那是龍騎衛。
“兩位大人為何阻止我?”一名白袍開口道。
這兩名龍騎衛正是奉大漢之命趕過來的,胖子名叫何興,瘦子叫李文。
聽到質問,何興開口道:“你在明悅城意圖行兇,我阻止你不是情理之中?”
“我們受陳家家主陳先進所托,幫他奪取城主之位,這怎么能算是行兇?”
何興笑瞇瞇,怎么看都是一個人畜無害的胖子,“看這少年的穿著,應該是外城的居民,怎么會被卷入城主的爭奪之中。”
“那他之前,對呂大人動手了,這個理由總夠了吧。”
何興收斂了笑容,轉頭對沈休嚴肅道:“你對呂由信動手了?”
沈休不知道呂由信是誰,但也猜到是那名白袍的領頭人。
他果斷搖頭,“沒有。”
那白袍冷笑道:“那為什么出現在這里?”
“散步。”
“三更半夜散步?”
“個人愛好。”
“好像沒什么問題。”何興不再給白袍發問的機會,搶過話頭道。
“聽信一面之詞,這就是龍騎衛辦事的手段?”白袍嘲弄道。
“他說得有理。”何興轉頭對沈休道,“既然有人控告你行兇,那我就帶你回去調查一番,你可有意見?”
沈休搖頭,“沒意見。”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這胖子是在維護自己,雖然不知道目的,但總比落入那個一見面便沖他下殺手的白袍手中來得好。
“兩位也要跟我們回去錄一下口供嗎?”何興笑瞇瞇的問道。
兩名白袍對視一眼,他們已經看出龍騎衛是鐵了心要護著這少年了,這明悅城畢竟是龍騎衛的地盤,他們人單力薄,若是動起手來,吃虧的總是自己。
“不必了。”兩人冷哼一聲,飛身而去。
見兩人離去,何興李文也松了口氣。
“龍小姐,別來無恙。”何興沖龍夕打著招呼。
龍夕眨眨眼,道:“我不認識你。”
何興笑笑,“沒關系,我們認識你爺爺,對他十分佩服。”
龍夕頓時喜笑顏開,道:“我爺爺可厲害了。”
這童真的話語,讓一直冷著臉的李文也不禁莞爾。
“好了,說正事。”
何興收斂了笑容,本來人畜無害的胖臉瞬間給人有了幾分壓力,他盯住沈休道:“你是哪家的人?”
沈休并沒有被他唬住,冷靜道:“不是哪家的人,我叫沈休,外城的居民,家住不遠處,這些你都可以查得到。”
何興對這些信息倒是不疑有他,又道:“為什么對呂由信出手?”
沈休搖頭道:“我沒有對誰出手,我們只是來散步的。”
何興又笑了起來,只是笑容有些猙獰。
“你該不會真的認為,我們真會憑證據辦案的吧?”
沈休心中一突,才想起這個世界的龍騎衛雖然是一個城市執法者,但也絕不是什么公正的執法者。
“我在問一次,為什么對呂由信出手?”
沈休沉默一會兒,開口道:“常家的人跟我說,殺了他,可以得到一大筆錢。”
何興皺起眉頭,“所以你是常家的人?”
“不是,我昨晚才第一次見到他們。”
正在這時,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李文突然出聲道:“你不是煉氣士。”
沈休一愣,知道這是瞞不過的,于是爽快承認道:“不是。”
“那剛才對呂由信的那一擊,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休一瞬間,腦子有點卡殼。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沈休看了看提著的手提箱,直接把它扔到地上,道:“這是常家給我用來殺人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