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我們乘坐拉克米爾提供的軍車從基地出發,沿著公路行至普內林港口,從那里登船進入保克灣,沿水路接近賈夫納。
坐在晃動的漁船里,遠處隱約可以看到賈夫納的燈火,這艘船還不錯,容納百八十人不成問題,上船時特意檢查了發動機和燃油,不是不相信拉克米爾,只是我更相信自己人。
“隊長,就這樣靠近賈夫納,一定會被海岸巡邏隊發現的,這艘船可經不起一發炮彈!”不死鳥有些擔憂,現在是戰爭時期,風聲鶴唳,反叛軍一定嚴查海岸,我們這艘船目標太明顯,根本不可能靠近碼頭。
“所以我們得游過去!”我嘿嘿一笑:“普內林有一條狹長的陸地深入保克灣,我們從那里繞到曼代島,然后用橡皮艇接近賈夫納,那里距離賈夫納只有十海里,在距離五海里左右棄船,泅渡上岸,今夜有風,海面不平靜,五海里之內小小的橡皮艇會被海浪掩蓋,不會被發現的。”
“這挺冒險的!”不死鳥道。
“戰爭哪有不冒險的,如果被發現就直接跳海,即便是游上十海里,也不是什么難事!”我輕笑著說,雖然非去不可,但這確實是個不值得冒險的任務。
現在賈夫納已經完全被叛軍封鎖,走陸地是不可能了,空降的風險性太大,敵人的手里可不缺迫擊炮和火箭筒,飛機一旦懸停,很容易被打下來。
水路是最快也是最安全的路,特別是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賈夫納的燈火就是明晃晃的路標,只要安全上岸,叛軍的海岸巡邏隊根本不是問題。
九點三十分,漁船進入曼代島,從這里幾乎可以看到賈納夫海岸的燈塔,漁船暫時停在這里,泰坦和金剛一人拖著一艘橡皮艇扔到海面,按照計劃,突擊組和火力組先行登陸。
兄弟們檢查好裝備,將槍口用防水袋封死,雖然我們的槍械都經過泥漿浸泡測試,但還是封起來保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碰到敵人打不響槍,那玩笑就開大了,會死人的。
一行十二人跳上兩艘橡皮艇,拿起船槳向對面劃去,巴掌大的橡皮艇在海面上就像一片樹葉,隨著海浪左搖右晃上下翻騰,換成別人別說劃船了,連坐都坐不穩,可我們早就習慣了,類似這種訓練隔三差五就會來一次,而且都是選在天氣不好的時候。
抹了把臉上的海水繼續向前,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打透了,這次我們是輕裝上陣,身上除了槍和彈匣什么都沒帶,只有泰坦和金剛兩個火力手帶著背包,里面裝的都是彈藥。
全身濕透的感覺不怎么好,冰涼的海水貼著皮膚,迎面海風一吹,像是掉進冰窟里,全身發冷,我們只能用力劃槳,劇烈的運動能讓身體發熱,緩解冰冷的感覺。
海岸線越來越近,賈夫納基本算是個島,海岸線極長,所謂的巡邏隊不可能每處都巡視到,但相隔不遠就會有一座哨塔,里面有兩到三名士兵駐守,一旦出現預警,就會通知不遠處的駐軍,援兵五分鐘內就可以趕到海邊。
只要打好時間差,就可以輕松躲過巡邏隊,但前提是,必須先搞定哨塔里的士兵。
遠遠地我們已經看到聳立在海邊的哨塔,上面還有一個巨大的探照燈,不斷的晃過海面,那東西太亮了,即便是橡皮舟也會被發現。
無奈,我們只好在五海里左右棄船,戴好潛水鏡,肩膀上綁著便攜式氧氣罐,以備不時之需,萬一碰到巡邏隊或者其他情況,我們需要潛入水底不能露頭的時候就可以用到它。
一行人跳入冰冷的大海,對面哨塔上的探照燈就是路標,大家各顯神通拼命的像對岸游去,幸運的是現在是順風,一個海浪過來就能把我們推出十幾米遠,只要保證不被海水嗆到就行。
海浪一波又一波的拍打著海岸,礁石附近泛起數米高的浪花,在波濤洶涌的海面上,突然冒出十幾顆人頭,就在這時,探照燈的強光緩緩掃過,而那里只有翻騰的浪花,什么都沒有。
片刻之后,十幾條黑影在水中站起,小心翼翼的登陸上岸。
“隊長,從時間上推算,還有三分鐘,海岸巡邏隊的車子就會從這里通過。”羅剎女在橡皮艇上就開始記錄巡邏車經過的時間。
“時間有限,突擊組先跟我進城,火力組搞定哨塔,然后給不死鳥發信號,接應其他人,一切按計劃行事,分頭行動。”我小聲做了部署,然后帶著鳳凰,忍者和羅剎,沿著小路悄悄摸進城里。
教堂在賈夫納南部,距離海岸五公里左右,我們已經研究好了附近的路線,只是我們需要一輛車。
由于戰爭升級,這里的平民大部分都轉移到了難民營,但還有不少人留在城里,只是車輛稀少,大部分都被叛軍搶走了。
我們這身裝備不敢走大路,城里現在到處都是巡邏兵,只能穿梭在小巷里,走了幾百米也沒看到一輛車。
“這鬼地方人都要死光了,哪還有車啊!”羅剎看著周圍被炮彈炸毀的建筑,還有腳下隨處可見的彈殼,無語的說道。
“前面就是通往市中心的大街,我們去那看看!”我看著手里的地圖,指了指前方。
“你確定?那里肯定有叛軍的巡邏隊!”鳳凰看了看不遠處寬闊的街道,雖然看上去冷冷清清,但絕不是個安全的地方。
“不然呢,就算走著去教堂,也要穿過那條街才行!”我也不愿意從這走,萬一被發現,不到十分鐘就會被包圍,這已經不是深入敵后了,我們直接闖進了敵人的老窩。
就在這時,一道光芒從身后閃過,我想都沒想一把拉住羅剎,閃身鉆進旁邊的民房,鳳凰也鉆進對面的一個被炸毀的店鋪,忍者一眨眼就沒了,天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片刻之后,一輛軍用皮卡緩慢的開了過來,后面的車廂里架著一挺車載機槍,但沒有士兵,駕駛室里反倒坐了兩個士兵,估計是出去辦事超近路走進了這條小巷。
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有些人該死的時候,攔都攔不住,這兩個家伙估計做夢也想不到會在家里遇到敵人,糊里糊涂的闖進了我們的視野。
當車子行駛到我們眼前的時候,一道黑影從天而降,穩穩的落在駕駛室的頂棚上,砰一聲悶響,兩個士兵以為兩側的房屋上掉下了什么東西正好砸在車頂,連忙停車檢查。
就在駕駛員開門的一瞬間,刷,一道寒光閃過,只見他瞪大雙眼,滿面驚恐,只來得及做出這個表情,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兩秒鐘后,腦袋一歪從脖子上掉了下去滾落在地,鮮血從脖腔里哧的一下竄起半米高。
副駕駛的士兵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窗外伸進來的一只手掐住脖子,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頸骨盡斷,臨死前他看到了一雙璀璨如水晶般的眼眸,美麗中帶著一絲嗜血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