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天晴,陽光正好。
小島中心,墨劫不知何時將寶椅移出當鋪。此刻正在一顆椰子樹下,臉上蓋著翻開的陽判筆記半躺在搖椅上悠然自得。
咕嚕嚕……
在其身旁,有著一口不知從何處搬運而來的大型油鍋。鍋下一堆柴火熊熊燃燒,使這一丈油鍋止不住的冒著火熱氣泡。
而小黑半臥在筆墨當鋪門檻邊,望著那口油鍋瑟瑟發抖。一身幽黑發亮的毛發倒豎,眼中盡是驚悸與對墨劫的幽怨和恐懼之色。
顯然是怕這口油鍋是墨劫專門為它而準備的。
但當它環顧四周,將一望無際的蔚藍海洋盡收眼底。逃跑的心思早已化成泡影,眼中情緒又摻雜了深深的絕望和可憐無助之色。變得復雜難明。
“哈……”
驀然,墨劫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在小黑忐忑不安的眼神中。挪開臉上的陽判筆記,望著風平浪靜的海面。喃喃道:“應該快來了。”
隨后在小黑身軀繃直,緊張兮兮的神態中懶洋洋的翻了個身子。繼續昏昏欲睡,進入假寐當中。
……
光輝小鎮,沿海漁村。
小鎮乃是隸屬光輝之城管轄下的村鎮之一。此處村落世代以捕魚為生,也是名揚月國的光明教教徒出海拜信的常地。
“今兒個怎么這么熱鬧啊?”
“都鬧得沸沸揚揚了,你竟然還不知道?你這人怎么活到現在的?!”
“據說我們這的光明分教準備舉教拜信,就連分教教主都要親自出海帶隊!”
“是啊,你瞅瞅那塊牌子。村長今日才擬得禁止出海捕魚!”
“要不是村就這么大,抬頭不見低頭見。家家戶戶都認識,我們都以為你是剛從山上下來的野人呢!”
只是平日里安詳寧靜的氣氛已然不復存在,村落的漁民紛紛簇擁在海岸邊。正對著一群陸陸續續登上船只的光明教教徒指指點點。
“出發。”
一名年近六十高齡的老人立身在船頭,眼見教徒已然全部上船。毫不理會漁民們是何反應,沉聲沖身旁恭立許久的教徒命令道。
利亞姆·克雷格。
他正是光明教在小鎮分支的教主,一身天空境巔峰修為直逼傳奇境。如若不是昔年犯下錯誤,也不會被貶到小鎮的分支來。
不過光輝小鎮就居在主教城下,還是管理光明神誕生地的小鎮。他的修為在月國眾多分支中也算是名列前茅。所以地位也堪比主教中的大白衣。
而此次他收到消息。足足十余名主教教徒鎩羽而歸,言明光明神誕生地所發生之事。他便知道自己回歸主教的契機已到,這才集結人馬聞訊趕來。
“是。”
身旁教徒恭敬應諾,旋即快步離開。向著負責此次船程的漁夫知會而去。
嘩!
片刻,船只陡然一動。隨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離岸。順著海風揚帆起航,向著魔鬼海域中心的無名小島行駛而去。
“光明神神像倒塌,一個自稱魔鬼的人類。”
遙望遠方魔鬼海域。克雷格面色陰沉,眼中卻有一抹喜色悄然劃過。低沉的語氣,細聽之下便會發現蘊含著一絲抑制不住的顫音: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魑魅魍魎,妖魔鬼怪。竟敢妖言惑眾,自稱魔鬼之名。肆意殘害我教信徒,摧毀我教之神像信仰!”
表面義正言辭,慷慨就義。令人肅然起敬,實則心底已然迫不及待。欲要斬殺墨劫,以此事功勞重歸主教。
更甚之,收獲大量修煉資源。突破桎梏多年的瓶頸,步入傳奇境界。再次奪一奪主教教主之位。
昔年在主教待過,他便不僅知道光明主教的深厚底蘊。更清楚的知道教皇已然步入傳說中的永恒境界消息究竟是真是假。
……
與此同時,另一邊。
在另一座毗鄰的小鎮村落中,一大批不亞于克雷格帶領的數百教徒之數目的黑壓壓人群集結在海岸邊。
觀其模樣,每個人的穿著都呈現黑色。與光明教統一白服形成鮮明的對比,更有一股聚焦在一起的龐大煞氣在傾斜而出。
顯然,這里的人群盡皆手握人命。乃是一群兇神惡煞的亡命之徒。
“屬下拜見教皇!”
驀然,一名騎馬飛速駛來的黑衣人來到海岸最前邊。隨后忙不迭的下馬半跪于地,沖跟前衣著高貴典雅的清冷女子恭敬出聲道:
“屬下已打探清楚,隔壁之人確屬光明支教的教徒。其中領頭人為光輝小鎮支教教主利亞姆·克雷格,至于到此的具體緣由暫不清楚!”
話語間,此人低垂著頭顱。目光有意無意的小心打量著女子,當看著那張清冷不失高貴冷艷的側顏。整個人便深深癡迷其中,無法自拔。
只見女子面容白皙如玉,膚若凝脂。帶著一股典型的西方之美。一身紫色長袍上,用著閃閃發亮的紫色鉆石點綴。一襲半腰紫發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后。正柳眉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看嗎?”
許久,女子似是從思緒中回轉。注意到投來的目光,冷冷得瞥了一眼此人。語氣冰冷道。
“好…好看!”
黑衣人依舊癡迷其中,聞言后似癡漢般吞咽一口唾沫。如搗蒜般忙不迭的點頭,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之語脫口而出。
“美嗎?”女子略顯滿意的點了點頭,旋即再次問詢道。
“美…很美!天下第一美!”
黑衣人眼泛桃花,好似完全將女子視為自己的夢中情人。一時間竟忘了處境和關系,只是心直口快道。
“呵呵……”
女子滿意一笑,旋即笑瞇著眼。一對鋒利如針尖般的獠牙若隱若現。一股寒氣突兀將周遭煞氣沖散,氣氛降至冰點:“那你愿意為我去死嗎?”
“愿……愿……”
黑衣人傻傻分不清,正準備回應便被那股寒氣打了個哆嗦。一下子便清醒過來。看清自己所處的環境,冷汗便打濕了全身。
“既然愿意……”可惜,女子全然視為答應。笑呵呵的說道:“那你就去死吧!”
“饒命…饒命啊!教皇大人!”黑衣人瞳孔緊縮不止。拼命的跪地磕頭,顫聲求饒。
“你不是愿意為我去死嗎?難道你后悔了?”
女子依然在笑,只不過此時變得令人直感陰森恐怖。全然不理會黑衣人如何祈求告饒,冷漠的轉過身去:“可惜……晚了!”
言罷,女子徑直走上剛靠岸的船只。無視身后的血花四濺,人頭落地。冷聲命令道:“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