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傅堯臨走前深深看了眼臉色難看的千光鈺便消失在了他們眼前。
待四周安靜下來后,千光鈺便猛地轉身面向了秦念之。
“秦念之這明明是交易,你為何要說欠?!”
他似乎難以置信,他緊緊盯著她。
秦念之唇角輕扯:“你的境地,不允許你跟我談條件。”
千光鈺一愣,便見這個女人慵懶的掀開了眼皮:“我說你欠,你就是欠。”
她的霸道是與生俱來。
縱使千光鈺有那么一瞬怒火沖天,也不得不承認她此言有理。
因為依照他如今的境地,秦念之肯來這國師府都是難得。
然。
知道歸知道,他也不會讓秦念之那么容易的得到那份人情。
門口的吵鬧被國師府自動屏蔽在外。
傅堯疾步踏上臺階,站在正殿門口拱手揖禮。
“主子,秦小姐求見。”
復雜的聲音隨風飄進大殿。
斜陽傾斜,照映出的那道身影矜貴不凡。
“允。”
回應簡潔,傅堯眉宇一蹙。
“主子難道不問她為何求見?”
修長手指翻閱古樸文書,他薄唇輕啟,聲線清涼透徹。
“見了便知。”
傅堯聞言斂下眸色,身影一閃,那道緊閉的府門便在三人視線中敞開。
“秦小姐,主子有請。”
比想象中快。
秦念之下意識便看向府門內的景象,卻不料依然看不清。
“勞煩了。”
啟唇輕言,傅堯微點頭。
不過在長安與千光鈺抬腳時開了口:“主子只見秦小姐一人,爾等府門口等候!”
長安一怔,千光鈺瞬時打了個冷顫。
“這男人不會在你進去之后就把我給咔擦了吧?”
秦念之余光一瞥,聲音不高不低的傳入他耳邊。
“你武功不低,想來能堅持許久。”
千光鈺緊鎖著眉,看著她背影都想給她來一腳。
“我看你就是在幸災樂禍!”
“沒你說的那么嚴重。”
不多時,秦念之便走到了國師府門口。
傅堯抬眸一掃,那道大門便在幾人眼前轟然緊閉。
他的府邸比想象中寬敞,除去一部分該有的設施以外,還生有蔥綠青竹,與她未曾見過的花草樹木。
待越過拱橋流水,假山河畔時,一座大殿便映入了她眼中。
清風殿。
徐徐清風,清雅宜人。
秦念之仿佛想透過紅色殿門看向那道尊貴身影,薄唇揚起:“國師便是在里面?”
傅堯嗯了聲:“請秦小姐自行前去。”
話音落地,一陣冷風拂過傅堯便消失在了原地,獨留秦念之一人。
秦念之收回余光在原地停留了幾秒,就走向了正殿。
可就在她腳剛停在殿門口時,一股令人震撼的力量便朝她襲來。
她似乎未曾預料到,所以瞬間便被束縛住了手腳!
秦念之雙眼頓時一深:“國師大人可是要給念之一個下馬威?”
她清冷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了正殿。
欽北御眸角微動,拂手間,那股力量便消失的干干凈凈。
“殿外設有陣法。”
陣法?
秦念之薄唇輕抿,身前那道紅色殿門也瞬時敞開。
乳白色的大理石從門口延至殿內,殿內奢華清雅,那位盤坐在地的男人更是驚為天人。
有人說,當今國師年僅二十二歲,卻智者近妖深得君心。
也有人說,國師欽北御容顏傾城,風華絕代。
那日她無意間瞥到他的側臉,便有瞬間的驚艷。
今日一看,果真是冠絕當世。
他黑眸深邃如一泓古泉,薄唇微勾神秘矜貴。
一襲白袍墨發三千,身姿縹緲冷然卓立。
這便是尊崇天下的國師欽北御嗎?
欽北御抬眸直視:“秦小姐可是打量夠了?”
他的聲線如山澗流動的石水,清涼是真,冷到沒半分暖意也是真。
秦念之微俯首:“抱歉,是念之失禮。”
“入座吧。”
秦念之嗯了聲便走向大殿中央,坐在了那蒲團上。
許是兩人氣勢同樣,使得殿內氣氛有些許古怪。
“秦小姐今日前來可是有何要事?”
秦念之目光不躲不閃:“聽聞千鈺不小心得罪了國師,我前來替他向國師請罪。”
千鈺……
欽北御雙眸微動,秦念之淡聲道:“就是十日前,無意間闖入國師府的那位。”
欽北御聞言沒半點恍然與意外,想來如千光鈺所料,他早已在她去刑部大牢帶走他時,便查到了。
“秦小姐可知擅闖國師府是何罪。”
秦念之嗯了聲:“知道。”
“既是知道,那為何替他請罪。”
他似不解,又似了解。
眼底無一絲起伏,聲線也是如此。
這個男人恐怕是秦念之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中,最難看透的一個了。
秦念之沉吟幾秒:“因為他是我的人。”
“你的人?”
欽北御驀然抬頭,他的眼含了抹深色。
似乎有點意外。
“此人好像并非南越人。”
不是南越人,便是敵國人。
秦念之說敵國人是自己人,豈不是惹禍上身?
“沒錯,此人跟我頗有淵源,在有些事還未處理之前我不希望任何人碰他。”
回應的十分直接,欽北御聞言便沉默了下來。
秦念之抬眸看著他:“我不知他究竟如何得罪的國師府,亦或者給國師府帶來了多大麻煩,我只知他現在既然是我的人,那么將來我必然不會讓他做出牽連到我的事。”
將千光鈺的一舉一動牽扯到自身,算是給了欽北御一個保證。
畢竟即使他不可靠,還有她在。
她不會愚蠢到給自己找麻煩。
欽北御顯然明白她的意思,他也沒法否認這個女人真是聰明又謹慎。
但。
“你若是想要他活命,恐怕沒有那么簡單。”
秦念之唇線一抿,欽北御放下了手中的書本。
“那日國師府有要事,那位叫千鈺的男子不知目的忽然闖進,縱然他現在是秦小姐的人,他也保證不了自己的所聽所見。”
果然。
秦念之纖長的睫羽輕輕抖動著,在她眼底沉下一片暗影。
“那國師大人便說出你的條件吧,若是念之能做到,念之必定義不容辭。”
欽北御劍眉微揚,見秦念之眉眼深沉,淡聲道:“你又是以為一個條件就足以讓我放過他?”
那那日國師府的要事究竟多重要。
至于令他這般死抓著不放?
秦念之若有所思,片刻才道:“我將軍府的人情,莫非還比不上他的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