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真會選地方”楚云軒覺得自己也沒什么脾氣了,兩國交界處出事兒,這樣的責任應該歸于誰呢?
“是挺會選地方的,還在大楚境內,怕是不久以后,藍玉拓彊的使臣就要問罪而來了”冷云煙從盤子里拿了一塊糕點咬了一口,就頗為嫌棄的扔到了一邊:“太甜了”
“那倒是不會,兩日前的公文說藍玉拓彊死了,南疆已經易主了,如今的南疆王是藍玉飛龍”冷云煙聽到這句話,淡淡的掃了一眼一旁的青衣,心中有些疑惑。
“兩日前的公文,從南境云城傳遞公文過來要半個月,那也就是說,其實我們的和親使臣出發的時候,藍玉拓彊就已經死了”冷云煙的目光又落在了楚云軒身上,帶著幾分奚落:“讓自己的親姐姐去給人做妾,這樣看來,她這樣玩你也沒什么不妥的,只是你們的恩怨怕是要壞了大計”
“藍玉飛龍沒有王后,她嫁過去以后,依舊會是南疆的王后,當初和親的公文上,說的是下降玉星公主于藍玉王為王后,如今只不過和親的對象換了一個人而已,至少比藍玉拓彊年輕。”只是沒想到,楚云瑤竟然跑了,跑了就算了,還鬧出這么大的陣仗,楚云軒只覺得頭疼,不愧是他的親姐姐,這一招確實讓他猝不及防了。
她不是要去和親,她從一開始就是存了挑起大楚和南疆大戰的心去的。
冷云煙看著楚云軒的臉色,那驕傲都快寫在臉上了:“你怎么一副看起來很驕傲的樣子”
“不得不說,皇姐這一手釜底抽薪確實玩的漂亮,一下子就牽制住了大楚和南疆臺面上的勢力,讓她有喘息的空間。
只是這么大的陣仗,她自己很難搞出來,既然選了在邊境發難就是說,她不愿意待在大楚,也不想去南疆。
仔細想想,我們的這位好皇姐,如今會去哪里呢?”楚云軒看著桌子上的黑色錦盒,眉頭緊鎖。
“如果是我嗎,我會去南疆,畢竟南疆此時政權交替,最容易坐收漁利。”冷云煙走到楚云軒旁邊,拿起那個錦盒端詳。:“但如果是楚云瑤的話,她會直接告訴你的”
冷云煙打開錦盒,盒子里是空的,那些她們送的藥已經不在了,楚云軒看著冷云煙,:“一個空盒子?”
錦盒在冷云煙的手中轉了幾轉,可是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一個空蕩蕩的盒子。
“看來,你的皇姐不太想搭理你”冷云煙把盒子放回了原處。
“你還有心情玩笑,看來是絲毫不擔心,那隊伍里可不僅僅只是楚云瑤,還有你的父親冷瑜風,如今她們都一起消失了,作為女兒,你怎么都應該關心一下”楚云軒對于冷云煙的態度有些不滿。
“關心什么?太子殿下是沒聽到嗎?如今整個長都都在傳,我是鎮國公遺孤。
既然如此,我有什么立場去關心冷瑜風呢?”冷云煙毫不在乎的又坐回自己方才坐的位置,拿起方才咬過得糕點繼續吃。
“不是說太甜了?”楚云軒看著冷云煙,方才分明還在嫌棄,現在卻又拿起來吃。
“不要浪費糧食”冷云煙嘟囔了一句,六歲那年被扔掉,在深山里餓肚子的經歷,讓冷云煙記憶猶新,從來都不會浪費糧食。
“查到源頭了嗎?”冷云煙說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半個月了,還是沒有查到謠言的源頭。
“本來是沒有頭緒的,不過聽到楚云瑤消失了,現在這不是就有了嗎”冷云煙慢悠悠的吃著手中的糕點。
“你懷疑楚云瑤?”這是楚云軒第一次直呼楚云瑤的名字。
“這種事情需要懷疑嗎?”冷云煙翻了個白眼。
“可是這樣做,對她而言也是沒有任何好處的,反而讓冷瑜風落了好”楚云軒看著冷云煙的白眼,嘴角抽了抽,:“你是郡主,注意一下儀態”
“好處?有了我這個現成的鎮國公遺孤,誰還會記得,她那個贗品呢?”楚云瑤不想要的,又豈止是玉星公主楚云瑤的身份,連同鎮國公子嗣的身份,她也不想要了。
冷云煙一開始也想不明白,可是如今她明白了,或許是仇恨太重了,壓的楚云瑤有些喘不過氣來,如今她想要解脫了。
這么多年,愛也好,恨也罷,她其實覺得累了。
如今這個擔子,可以扔出去了。
楚云軒沒說話,楚云瑤一直記掛著冷家的兄弟姐妹,怎么到了這個時候,大家都相認了,反而是不要了呢。
“殿下,不好了,宮里傳來消息,陛下怕是不行了”小太監慌慌張張的來稟告。
幾個人對視一眼,這個變故來的猝不及防,先解決眼前的事情,這才是現在最要緊的。
“陛下龍體安康,怎么會不行了?”這個消息來的太令人意外了。“可打聽到了”
“陛下在皇后娘娘那里,忽然就不行了”小太監畢恭畢敬的回答。
冷云煙和楚云軒目光交接,怕是出事了,問題怕是在皇后身上。
自從楚云瑤出嫁前夕,冷瑜依這個皇后,就變得瘋瘋癲癲了,皇帝把冷瑜依禁足,看似是懲罰,其實是保護。
“你先進宮”冷云煙當機立斷,這個時候,不能夠被別人搶占先機。
楚云軒遞給冷云煙一塊金色的令牌,:“沒有喪鐘一切照舊,若是喪鐘敲響后的兩個時辰,我沒有回來,那拜托了”
“我明白”楚云軒把身家性命,之后的底牌,都壓在了對冷云煙這個親妹妹身上。
“東宮戒嚴”手握太子令牌,冷云煙就是太子府的主人。
楚云軒一路上心神不寧。
鳳儀宮內,一炷香以前:
冷瑜依手中握著一把尖銳的簪子,簪子上沾染了濃稠的血跡,楚雄信捂著自己的脖頸,血源源不斷的從指縫間涌出,他看向冷瑜依的目光陰鷙又狠厲。
冷瑜依看著楚雄信放肆的大笑,整個人看起來瘋瘋癲癲的,絲毫沒有被楚雄信陰狠的目光嚇到。
“不可以!不可以!楚云瑤不可以是冷云星!絕對不可以!
她可以像他,可以是他的替身,但是絕對不能是他!也絕對不可以是他的孩子”冷瑜依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這段話,似乎除了這一段話,已經什么都不會說了,也沒有理會楚雄信。
疼痛讓楚雄信已經站不起身來,眼前的人,他分明是那么熟悉,可又覺得那么的陌生。
“一一”只有一句一一,可是冷瑜依已經什么都聽不見了。
楚雄信想起自己,當初自己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站在雪地里跳舞,他覺得很好看,可是跳著跳著,冷瑜依就開始蹲下去哭。
他站在冷瑜依身后,聽到她一邊哭一邊委屈,:“為什么我已經跳的如此好了,可還是比不過玉纖云?”
他本想去安慰兩句,可是她卻一把推開他就跑了。
冷瑜依不愛他,他也一直都知道,可是他根本就不在乎,他愛就好了。
他又何嘗不知道,冷瑜依對于冷瑜寒懷著什么樣的心思呢?從第一次見面他就知道了。
可是,從看到冷瑜依的第一眼,他就好喜歡她,恨不得將天下最好的都給她。
當年就連一一給冷瑜寒下的藥,都是他給的。
冷瑜寒黑著臉,把冷瑜依送進皇宮的時候,他是高興的。
一一要楚云軒的時候,他也答應了,甚至讓楚云軒做了太子。
就連楚云瑤的存在,他都縱容了,可那即便是這樣,她的一一還是陷在一場叫冷瑜寒的夢里,不愿意醒來。
他要死了,他的一一也變的瘋瘋癲癲了,要是當初自己不縱容他,是不是一切都不會變成這樣了,可是太遲了。
“一一”他這樣說,然后閉上了眼睛。
匆匆趕來的蘇夢茹,只聽到了楚雄信的一句一一,冷瑜依手中還拿著帶血的簪子。
原來自始至終楚雄信愛的都是冷瑜依,,即使她親手殺了他。
那她算什么?這三十年又算什么?
她是笑話,整個長都的笑話,整個大楚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