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道再次嘆氣:“如今恒王中劇毒冤死獄中,這密信之謎更是再難解釋,如此怕是難以為殿下翻案。”
“誰?”蘇宇推門而出,將門外的寧緋煙抓了進來。喝道:“你躲在門外做什么?偷聽了多久?”
寧緋煙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我不是偷聽,我光明正大在門外,聽了好一會好,只是見各位在商議大事,不便貿然進來。”
蘇宇目光一寒:“你都聽到了些什么?”
“聽到‘字出自恒王之手,但信非恒王所寫’”
“殿下,如何處置她?”蘇宇詢問少主東方赤冽,她縱然不太信任此女,但畢竟這緋煙郡主也是少主的未婚妻。
東方赤冽俊眉微蹙,沉吟片刻后說道:“你應該知道此事的嚴重性,此時切記不可外傳。”
“殿下請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而且我可能知道這信是什么一回事。”寧緋煙難得神情嚴肅的說著。
在場眾人齊齊盯在她臉上,仿佛要找出她在說謊的痕跡。在場大多數人都知道她平日里基本沒干過正經事,只當她是又想胡鬧。
“郡主你真的明白我們所說是何意?真的知道這信是怎么個原由?”沈之道率先表示質疑。
寧緋煙篤定道:“給我半個時辰,我定會給各位一個答案。”。
東方赤冽微微頷首,“好,那我們就等你半個時辰。”反正暫時也沒有其他人能查出真相。
寧緋煙轉身沖門口喊道:“梅蘭。”
蘇宇想要動手制止她喊人,卻被東方赤冽一個眼神而被釘在原地。
只聽遠處蹬蹬蹬跑來一個丫鬟,寧緋煙遠遠便沖她說道:
“梅蘭,你快去將金斗取來熱上,再打一盆清水過來,要快。”
“是。”梅蘭還沒走到書房,聽到指令便又急忙離開了。
寧緋煙將屏風拖到書桌之前將之擋住,而后自己則坐到書桌之前。
“還請殿下與大人們稍等,半個時辰后我便會從這屏風后出來,為各位解答密信之迷。”
東方赤冽沖眾人點了點頭,與沈之道分別端坐在茶幾兩側,焦慮的等待著寧緋煙的謎底。
“郡主,金斗來了。”梅蘭提著小火爐和金斗,竹菊則是端著盛滿水的銅盆,一齊進入書房。
在她們進入書房之前,東方赤冽示意沈之道暫到書架后回避。
“過來放下,你們便可以下去了。”寧緋煙端坐于書桌前開始忙活起來。
“是,奴婢先行告退!”
不到半個時辰,寧緋煙便從屏風后走了出來,手中捧著一份有些語句不通的書信。
東方赤冽接過書信,仔細打量半晌后,疑惑道:“這是趙爍的親筆信,但為何言辭如此凌亂,莫非是你模仿他的筆記所寫。”
他與趙爍在軍中相處數月,已然熟悉他的字跡。
“非也,我連字都寫不好,怎會模仿筆跡。”寧緋煙搖頭,
東方赤冽再次仔細端詳這封書信,確實是趙爍的筆跡,但趙爍怎會寫如此詞句凌亂的書信。
“蘇宇,去將趙爍叫來。”
“是,屬下就這去。”
不稍片刻,趙爍便急急趕來。
“趙兄,你看這是不是你寫的?”東方赤冽將信紙交到趙爍手中。
趙爍看了又看,蹙眉疑惑道:“奇怪了,確實是我寫的,但我又沒寫過這樣的內容啊,詞不達意,語序不通,我怎么可能……哦~”
他隨即恍然道:“肯定是你們誰在模仿我的筆跡?”
隨即他又兀自搖了搖頭,驚疑道:“咦?不對不對,不是模仿,這上面的字確實是我親筆所寫,我昨日寫字的時候,衣袖不小心蹭到紙上,將這個‘言’字給抹花了,竟與這上面的一模一樣。這封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眾人這才感覺奇妙,紛紛望向寧緋煙。
寧緋煙端出水盆,當著眾人的面,將這封書信置與水中,眾人這才恍然。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恒王殿下實乃天大的冤屈啊!”沈之道不禁大聲感慨恒王之冤。
只見原本完好的信紙,竟然在水盆之中散落成大小不一的方塊紙片……
原來,這封信是由剪裁成數十塊的單字和詞句拼接而面,乍看尋常書信無異,只有放入水中,方知其中詭譎。
寧緋煙又取來一封書信,對眾人說道:“只要將紙片剪裁出來,將周邊暈濕,再用金斗烘干熨平,就能偽造出那人筆跡的書信,它乍看之下雖與平常的信紙并無二異,但只要放在陽光下細看,便能發現拼貼修補的痕跡,放入水中則會散開。”
“原來就便是‘字乃我字,信非我信’。多謝郡主解惑,”沈之道真誠的道謝。
“舉手之勞而已。”寧緋煙睨了沈之道一眼,嘲諷道:“這么簡單的小把戲,竟然騙過了刑部和大理寺,現在朝中的官員莫非都是吃干飯的么。”
這種在華夏古時被用過卻沒有奏效的招數,竟然在這異世也有人再用,想她義父英雄一世,竟是被如此低劣的手段陷害至死。
她這無疑也是將身為刑部尚書的沈之信也給罵了,沈之信面色漲紅,卻也是不好意思反駁。
“殿下,微臣這就回去刑部檢驗那封密信,恒王翻案有望了。”沈之道現在只想盡快回去驗證,以便早日為恒王申冤。
隨即他又叮囑道:“能利用恒王親筆書涵偽造拼接成密信之人,想來定是恒王身旁親近之人,才能拿到恒王以往的書信拼接在一處,殿下您若是想不到這人是誰,那么誰都有這個嫌疑,您可一定要多加提防些。”
東方赤冽微微點頭,“檢驗密信一事,就有勞沈大人了。”
好在大昊還有不少沈尚書這種忠于職守、敢于探查真相的官員。
“還請衛王殿下靜等佳音,待收集到有利證據,我等便會將證據呈于圣駕之前,竭力為恒王翻案,時間緊迫,微臣先行告辭!”沈之信拱手向東方赤冽拜別。
林參帶沈之道悄然翻墻出院,二人從院處一處幽靜無人的小巷離開。
趙爍好奇問道:“赤冽,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義父翻案有望了嗎?”
東方赤冽點了點頭:“若是父王被定罪的主要證據,也就是那封密信,被證實是拼接偽造,就十有八九能翻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