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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青年

改變

八零青年 靜思拂塵 2797 2022-03-16 21:25:43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學習,游戲,談戀愛簡單而又愜意,不覺得又過了大半年,在這半年里博文和王曉的感情也愈加深厚,幾乎沒課的時候都在一起,逛公園,上網,小吃街吃東西等等,但是也就情侶而言也就僅限于牽手和親吻,沒有過更進一步的行為,室友們胡偉也談了一個學姐,名字叫做陳曉露,一頭利落的短發,皮膚白皙個子高高的,說話就像外形一樣干脆利落,兩個人認識不到一個月就在一起開房了,天天粘糊在一起。李朋跟游戲里的一個游戲好友談起了網戀天天晚上雷打不動的視頻聊天,力坤卻還是光棍一條,天天qq加女生好友,還讓王曉和胡偉女朋友給他介紹,不過這家伙沒長性,都是閃電戰。中間王曉撮合他和蓉蓉沒有結果,陳曉露介紹了一個他班的同學,兩個人單獨見了兩面也就不了了之了,力坤的解釋是女生不夠漂亮不值得為了一顆小樹放棄整片森林,不過大家都知道他的德行,是個女的就能看得上,不過好像都不是很上心,也許他是在享受追逐卻得不到的快感,不在意結果吧!

  十一放假,一大早博文把王曉送到了回家的大巴上,戀戀不舍的告別后也登上了回家的大巴車,一路上大巴上不斷的播放著一首歌曲,曲調激昂“心若在,夢就在。。。。只不過是重頭再來。”

  大巴晃晃悠悠一直用了四個多小時才來到博文家里所在城市的車站,下了車博文在車站旁買了一個菜餅和一瓶水,在陰涼處簡單吃了點就開始步行往家走了,到了快要五點的時候,博文來到了家里。

  一進門博文就看見爺爺正在擺弄修剪影背墻前面的一從萬年青。奶奶在旁邊坐在一個馬扎上用一個棒槌捶打一袋子剛摘下的綠豆,見到博文進門,爺爺和藹的笑了笑,“放假了嗎博文,過來讓爺爺看看!”說完放下了手中的剪刀,拍拍手走過來親昵的拍了一下博文的肩膀,奶奶也站了起來,問博文有沒有吃飯,餓不餓。

  博文跟奶奶表示吃過飯了現在還不餓,然后回到了自己屋里,把手里的包放到了自己的房間小床上,放開被子躺了上去,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就又穿上鞋子起來了,走到門外發現奶奶已經去廚房做飯了,爺爺在院里的躺椅上坐著,看著一本醫學類的書籍。

  “爺爺,我爸爸是不是在家?”博文忽然想起進門時過道里停著爸爸的自行車。“是啊,你爸爸這回來有幾天了,下午出去沒在家,應該快回來了”爺爺一如既往慢悠悠的回答道,不過博文發現爺爺眼神里一瞬即逝的流露出一抹復雜的神情。不過博文也沒想太多,對爺爺說想用下電話機打個電話。博文爺爺房間里有一部電話,這個時候家里安裝電話還是比較奢侈的,且不說每部800元的安裝費對于現在的農村人不是一筆小錢,每個月還有幾十元的座機費,農村人本來也沒啥需要聯系的事情,有事都是小賣部或者去大隊借電話用,博文爺爺的電話偶爾也會有關系不錯的街坊來用一下,不過事后街坊們給錢爺爺從來沒有要過,總是一句“要是給錢的話你以后就別用了。”

  去到爺爺房間揭開蓋在紅色電話機上的白沙,博文拿起話筒撥出了幾個號碼,嘟嘟幾聲過后電話接通了“喂,找誰?”電話那頭傳出來一個婦女的聲音。“是滑縣**村嗎?我是王曉的同學,麻煩你幫我叫他一下好嗎?我過五分鐘再打過來!”“額,找王曉啊,他在這里,我去叫他一下!”然后博文就聽到電話里這個婦女在呼喊王曉聽電話,大概過了一二十秒,電話那端傳出了王曉那甜美的聲音“是博文嗎?”

  原來王曉也是剛到家不久,也就一個多小時,回到家就趕緊來到小賣部,對小賣部老板說有人打電話就叫他,然后就一直在小賣部門前的大樹下跟幾個年齡相仿的女孩子玩。兩個人互相報了一下平安,然后就掛斷了電話。帶著心里的甜蜜,博文出門來到了街上,這時的太陽已經落山了,西邊還有一抹金色的晚霞頑強的亮著,下地勞作的農民也都開始陸續返家,大家互相的打著招呼,博文也跟幾個熟識的街坊打了幾聲招呼感覺說話很是麻煩就回家了。

  這時奶奶已經做好飯了,爺爺也在廚房前面支起來一張小桌子,上面是一盤豆角一盤土豆絲一盤油炸豆醬餅,一盤爺爺自己熬的豬皮凍,旁邊是五六個自己蒸的饅頭用一個高粱桿編成的饃筐盛著,地下是一個鋁鍋里面是煮好的玉米粥,看到博文回來,奶奶招呼博文坐下吃飯,然后從廚房端出來一個大碗和一個盛著酒的玻璃杯,奶奶把酒放到爺爺前面然后把大碗放到了博文跟前,碗里是幾個青色的咸鴨蛋,“吃吧,不咸多吃幾個!”博文應了一聲拿出了一個剝開皮吃了一口,剛有點咸味,蛋黃也都還沒出油,原來是奶奶把還沒有腌好的鴨蛋煮來給博文吃了,博文從碗里又拿出來兩個,在碗沿上磕開給爺爺奶奶分別遞了一個,然后大口拿了一個饅頭吃了起來。

  剛吃了幾口博文想起今天爸爸在家便問起怎么還沒有回來,爺爺說去一個街坊那里喝酒去了,中午就沒在家吃飯,估計快回來了,正在說著便聽到鐵門打開的聲音,博文的爸爸范民安回家了。這時的范民安已經明顯喝多了,已經沒有了平時的淡然和波瀾不驚,臉喝的紅彤彤的,腳步也有點不穩,舌頭也有點大了,“爹娘,你們吃飯額,我不吃了別管我了!”“博文啥時候回來的?”博文第一次看他父親喝這么多,感覺和平常的爸爸好像不一樣了,以前爸爸在他姥姥家也喝酒,從來都不帶醉意,永遠是一副四平八穩泰然自若的樣子。“嗯今天學校放假,連著中秋放了9天假。”博文答到。“那好你們吃吧我去睡覺了,今天吧施工的人都定下了,明天就開工。”說完就回房間了。

  爸爸走后博文好奇的問爺爺爸爸明天說的施工是咋回事,原來是爸爸的單位因為經營不善倒閉了,加上國家號召打破鐵飯碗,單位就把所有的員工都下崗了,美其名曰:下崗再就業。社保啥的也停繳了。范民安回到家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企業工人干了一輩子,地里活計不會干也不想干,就想干回老本行,弄一個食品加工點,爺爺感覺也是正事,都表示了支持,這兩天民安一直跑著進磚瓦材料施工隊的事情,今天中午就是在本村的一個帶工的家里喝的酒,說著爺爺輕輕嘆了一口氣“自己創業也是一條路子,咱家都是黨員,不給國家找麻煩。”

  吃完飯爺爺去看電視了,奶奶去洗碗,倒了一大碗白開水遞給博文,“去給你爸爸送點水,喝酒了容易渴”。博文端過碗就往爸爸住的房間走去,倒了門前博文先喊了一聲,民安在里面說“門沒上,進來吧”!博文進去發現爸爸還沒睡,靠在床上正在翻看一個筆記本,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民安見到博文招呼他坐下,眉頭一皺對博文說“爸爸下崗了,以后自主創業,你可要好好學習,你看看這是我當技術員時記的糕點配方,有一百多種吶,都是單位有名堂的糕點,爸爸相信一定比在單位時會更好,家里事情不用你操心,”。“好的爸爸,你一會記得喝水”。博文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說,把水放到床邊桌上,把民安扶到床上躺下就出去了。

  好多年后博文才理解爸爸當時的感受,工廠干了一輩子說沒有啥都沒了,中年再重新踏入和適應社會,從一個人人羨慕的吃國糧變成普通老百姓,心里肯定是有落差,還有恐慌和無助,想努力證明自己又信心不足才會變的有點急切和不安。包括后來再聽到“從頭再來”這首歌的時候“。。。。。看成敗人生豪邁,只不過是從頭再來。”這些激昂的歌詞何嘗不是一種無奈的慰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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