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濡對系統的判定很信任，但利益當前卻由不得他不小心。聲望值可以增加，同樣也可以扣除。
萬一雷恬恬翻臉不認人，不把返點結算給他怎么辦？畢竟這是做私單，沒有任何合同之類的保障，靠的只能是人與人之間的信任。
而信任，往往是最經不起考驗的東西了。
念及此，李濡腳下發里，一輛二手自行車被他蹬得“吱嘎”只響，十來分鐘就趕到了泰嘉中心。
他沒急著去找雷恬恬，而是站在路口耐心的等著，計算著時間。
在他的電子信箱里，有準備來訪客戶的名單以及居住區域，大致能夠推斷出他們到達的時間。
果不其然，只等了十幾分鐘，李濡就看見一輛寶馬5系經過了自動門閘，駛入了停車場，一個看上去30多歲的男子走了下來，東張西望的，又摸出手機看了看，還問了保安，才朝著A座走去。
這時已經過了上班時間，這人絕對不是大樓里的員工，對這里也是一副陌生的樣子，也沒有其他人下樓來迎接，就更不會是客戶之類的了。
所以李濡覺得這人大概率是“機密群”里介紹過來了。
他沒有上前搭話，就這么一直等著……
陸陸續續一個多小時里，有大概二三十個差不多表現的人到達。又等了半個多小時，再也沒有類似的人出現之后，李濡開始在機密群里溝通起來。
“麻煩大家確認一下自己的客戶有沒有來看寫字樓？”
“我介紹的李先生去了，已經看過地方，開始議價了。”
“我介紹的汪先生也去了，不過沒看中，正準備走。”
“哇~我介紹的劉先生已經在簽合同了，700平方米，租金2.4塊。”
“……”
一番交流統計之后，李濡能夠確定成交的客戶有兩個，一個是劉先生，租下了700平方米，租金2.4塊，租期一年。
另一個是齊先生，一口氣就租了1200平方米，租金2.2塊，租期三年。
計算之后，僅僅是今天上午，就達成了3504000的成交！
李濡自己看見這個數字的時候，也激動的心臟砰砰直跳……
按照10%的合同價返點，雖然自己只能留下2%，也有70000多的差價！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因為還有7%要分給那些經理以及他們手下的經紀人，240000多的返點，已經足夠在這個小范圍的圈子里引起軒然大波了……
正想著呢，雷恬恬的電話打了進來。
“小李，你也太有辦法了！”剛一接通就聽見雷恬恬興奮的說道：“才一個上午，就有27個客戶來訪，成交了兩單，總公共1900平方米！合同金額350萬！”
李濡嘿嘿一笑：“跟我這里統計的差不多……”
雷恬恬猛然一滯，隨后有些尷尬，不悅道：“原來你早就知道結果了？怎么？是怕我卸磨殺驢坑你？你不會就在樓下蹲點吧？”
“雷小姐，還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吶！”李濡沒有否認。
“你……”雷恬恬一時啞然，沉默了片刻才說：“算了，畢竟我們沒辦法簽合同，你小心一點也是對的。無論如何，都是開了個好頭，我請你吃午飯吧。”
“嗯。那就讓你破費了。”李濡也想再跟雷恬恬見一面，確定一下怎么支付返點的細節。
兩人約在了街邊一家酸菜魚館見面，點好了菜之后，雷恬恬把菜單還給服務員，轉而對李濡道：“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一個上午而已，就幫我們租出去1700平方米。”
“我們的手里其實也有高價買來的客戶名單，幾個兼職銷售的員工每天也打上百個電話，但效果卻遠沒有這么好！”
李濡想了想問：“冒昧問一句，你們手里客戶名單的來源是……？”
“豪華品牌4S店的客戶名單，還有各種資產托管公司的名單，以及保險公司的大客戶名單。”雷恬恬沒有避諱，直接回答。客戶信息的泄露，早已經不是一兩個行業的事情了，而是全民泄露，她有名單一點都不奇怪。
然而她借著又道：“其實你們中介公司的名單我也有一部分，但數量雖然龐大，可質量太低，就棄用了。”
“這就對了。”李濡回答說：“因為你手里的名單質量太低。4S店的名單，有太多人一買車轉手就會做抵押回籠資金，車只是面子而已。而且能一次性付款買車的人，要么是為了逃稅，要么就是真有實力。這些客戶……針對寫字樓租賃并不對口。”
“還有資產托管和保險公司，也是一樣的道理。資產能多到需要被托管，或者是買大額保險的人，早就已經過了創業階段了。”
“至于我們中介公司的名單，別說是你了，我們自己都覺得質量太低……”
雷恬恬越聽越迷糊了：“那你這些客戶是哪找來的？”
“成交客戶！”李濡認真解釋起來：“我們中國人，講究的是成家立業。先成家，后立業。當然了，也有很多年輕人的創業公司，卻用不起你們這樣檔次的寫字樓，一般都是租商住兩用公寓開公司的。”
“只有原本就具備經濟基礎，買房成家以后，人脈和資金都逐漸累積起來，產生了創業意愿的人，才是寫字樓最優質的客戶。”
“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今天來的這些客戶，其實都是在嘉業公司買過房子的人？”
李濡點點頭：“其實從昨晚到今天上午，類似的客戶聯系了至少也有幾百個，但只有27個來看房，才成交了兩單……”
“雷小姐，恕我直言，你們泰嘉中心本身的競爭力就不強吶！我可是看見好些客戶從你們這一出來，見到前面那些寫字樓就又去咨詢了。”
雷恬恬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些我都很清楚，只不過對集團來說，這只是一個試水的項目。實在不行，打包賣給那些客戶渠道成熟的物業管理公司就行了。哪怕虧一點，也比被項目拖死了要強……”
“你似乎對泰嘉中心寄托了很多感情？”李濡忍不住問。
“是的。無論如何，這都是我的第一個項目。公司派的總經理身兼三個職位，只是每周來開個會而已，人力總監是由集團人力副總兼任的。所有的擔子都在我的肩膀上。”
聞言，李濡有些明白這個女人的期待了，她扛著這么大的壓力，是想要借助這個項目獲得自己在集團內的話語權吶。跟自己想要借助白馬府店2組，獲得將來的資本如出一轍。
但理解歸理解，李濡暫時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幫她，便轉而問道：“雷小姐，那么……返點……？”
“你放心！”雷恬恬立刻應道：“簽完合同的客戶，下午就會把半年的租金和押金匯入我們的賬戶。只要錢一到賬，你的10%，立刻就能兌現。做生意嘛，算清楚的比較好。”
“那就祝我們接下來合作愉快了！”李濡端起茶杯：“以茶代酒？”
雷恬恬也輕松了一些，好歹有350萬的業績，至少這周的會議不用再被那個不管事的總經理訓斥了，也舉起茶杯：“合作愉快！”
……
……
跟雷恬恬吃完了午飯之后，李濡頂著烈日，慢悠悠的晃蕩在回門店的路上，心中卻在思考著。
“今天的收益，自己其實什么都沒有付出——資源是雷恬恬給的，客戶是那些店長們拉來的。自己只不過是做了個中間商，一下子就賺了70000多塊。”
“所以，其實成交有時候也非常簡單，只要有合適的資源和客戶，分分鐘就能發財。”
“可是現在泰嘉中心的資源也并不算太優質，客戶就更別提了。1700平方米，350萬，可是集中了六七十個店長，幾百個經紀人的客戶渠道啊。”
“雖然大家都說客戶還沒有完全通知到位，接下來應該還會有一定的產出，卻不持久，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一是優化資源，二是精準的客戶渠道？”
“只要能夠把握好泰嘉中心，至少能夠先賺上一筆，同時也能累積一定的人脈，至于之后的事情，就只能之后再說了。”
李濡拿定了主意明確方向之后，沒有了疑惑，加快速度朝門店里趕去。
下午兩點左右，雷恬恬果然把10%的返點匯入了他的帳號，350400，一分不少。
在看見銀行入賬短信的一瞬間，李濡有一種想要攜款潛逃的沖動——僅僅35萬而已，就讓沒見過什么大錢的他心臟狂跳了。
好在最后他很容易就把思路給理順了：人不信則不立。這筆錢必須按照約定分給那兩位經理。
于是他立刻問來了帳號，跑到銀行完成了轉賬，拍下了匯款單發在機密群里，同時也把屬于方元的1%也轉了過去。
立刻，那兩位在機密群里發送了錢款到賬的短信截圖，再次引起一片驚嘆！
看見這場面，李濡會心一笑，看上去自己只賺了7萬多，但這么多人的信任和擁戴，卻是無價的。
因為他經過這件事情，又明白了一個道理——
房產經紀人雖然社會地位并不高，但每一個經理的人脈卻都很廣。方元就不說了，除了這些經理之外，自然也有十多年累積下來的客戶人脈。
而機密群里的其他人也是一樣的，當中說不定就隱藏著能幫到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