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優勢
芝蘭院
等到董氏和盛滿月到的時候,便看到盛老夫人在高臺端坐,板著一張臉,怪嚇人的。
若是往日,盛滿月一定早便去到盛老夫人身邊了,但是今日,盛滿月卻覺得有些發怵,不敢過去,甚至還忍不住朝著董氏身后躲了躲。
董氏偏頭睨了盛滿月一眼,盛滿月一瞧,又將身子露了出來。
“給母親請安。”
“給祖母請安。”
兩人行至大廳中央,福身行禮。
盛老夫人沒說話,只是手中的拐杖重重的在地上杵了一下,冷哼了聲。
盛滿月嚇得心里一突。
盛老夫人不開口,兩人自是不敢起的。
約莫覺得差不多了,盛老夫人方才開口,“先起來吧。”
“多謝母親。”
“多謝祖母。”
兩人起身,卻站立在一旁,乖巧的很。
“二丫頭,你可曉得祖母喚你來作甚。”
盛滿月嚇了一跳,當下雙膝跪地,“祖母,月兒有錯。”
“錯在何處。”
“月兒不應該中了大姐姐的激將,花了那么多的銀兩。”
“激將?這事跟你大姐姐有關系?”
盛滿月點頭,“祖母,其實也不怪大姐姐,大姐姐也是因為娘親遲遲不愿意將大姐姐的東西還她,才會這么做。祖母,不然還是讓娘親將大姐姐的東西還給她吧。”
“混賬!”盛老夫人手中的拐杖再次重重的敲擊了下,怒聲開口,“什么叫她的東西!”
“是月兒說錯話,祖母息怒。”盛滿月垂著頭道。
“哼,夏丫頭處事是越來越過分了。”
“母親,不如便讓妾身去清點一番,也免得讓滿夏如此惦記,滿夏跟妾身也是提過好幾次了。”董氏適時的開口。
“這事我心里有數。”
董氏不說話了。
低垂的嘴角悄然劃過一道弧度。
“二丫頭,這事你也有責任,你多大的人了,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你難道不清楚嗎?八千兩不是小數目,你爹在朝堂不易,等你弟弟明年回來,那也是要入仕的,需要花銀兩的地方多著。”
盛滿月一愣,忙不迭的開口,“祖母放心,這件事是月兒不對,月兒定然會引以為鑒,下次絕對不會再如此。”
盛老夫人點點頭。
“大丫頭眼皮子太淺,實在是當不得太子妃之位。”
盛滿月心中一喜,卻聽盛老夫人又開口道,“二丫頭,你大姐姐祖母是不抱希望了,但你若還這般不懂得為府上考慮,祖母又如何寄希望于你。”
盛滿月愣了愣。
直到被董氏扯著衣角提醒了下,方才反應過來。
祖母這意思,難不成...
盛滿月一陣歡喜。
“祖母,月兒定然好好牢記祖母的教誨,一旦有任何不明白的定然第一時間請教祖母。”
盛老夫人瞧著,總算是滿意的點點頭,嗯了一聲。
“好了,都退下吧。”盛老夫人揮了揮手。
“母親好生歇息。”
“祖母,那月兒先退下了。”
等到兩人離開,盛老夫人忽然勾唇笑了笑,哪還有之前氣急敗壞的模樣。
她身后一直候著的老嬤嬤忽然開口問道,“老夫人,您就相信二小姐的說詞?”
盛老夫人笑了下,“難不成我真的是人老昏花不成?或許當時確實大丫頭用了點激將,但也是她自己無用,怎么可能跟老大留下的東西又關系上了。董氏倒是有些頭腦,這樣一來,既讓我不再計較二丫頭的過失,又讓她不用給大丫頭掏銀子。”
這般老嬤嬤就不懂了。
“既然如此,那老夫人剛才...”
“老大留下的銀兩不少,真若全給了大丫頭,這府上的開銷可就拮據了。我之前也說過,等庭威回來,是要入仕的,到時候少不得上下打點。”
老嬤嬤點點頭。
盛老夫人忽然開口問道,“你可曉得這二丫頭和大丫頭比,最大的優勢是什么?”
老嬤嬤想了想,“二小姐比大小姐漂亮。”
盛老夫人搖搖頭。
“那就是才華,二小姐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盛老夫人依舊搖搖頭。
老嬤嬤不懂了。
“那老夫人指的是...”
“太子的心意。”
老嬤嬤恍然。
“這整個皇室,能跟太子一爭的,只有深受皇上寵愛的四皇子,也就是棠王。但是偏偏棠王的身子不允許他坐上皇位,太子本身能力就不俗,身后又有著皇后和丞相扶持,其他皇子只能望其項背。”
“老夫人是打算讓二小姐坐上太子妃的位置?”老嬤嬤問。
“若是二丫頭有那個本事,適當時機我也不妨推上一把。”
“那大小姐那邊...”
“大丫頭...只能說命薄。”盛老夫人瞇了瞇眼。
董氏和盛滿月匆匆去了芝蘭院,沒過多久又離開的事盛滿夏自然是曉得了。
盛老夫人會將人叫過去她一點也不意外,她意外的是盛滿月走的時候卻很開心。
到底是什么事會讓她不僅沒挨罵,還樂著呢?
“小姐在想什么?”冬雪問。
“沒事。”
“冬雪,還有一件事,你幫我查一下。”
“小姐吩咐。”
“讓所有人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幫我找到紫月花。”
“紫月花?”冬雪一臉茫然,“紫月花是什么模樣,我從未聽說過。”
“我知道。”春宛道,“我以前在一本醫術上看到過,回頭我便把樣子畫下來給你。”
冬雪點頭,又問到盛滿夏,“不過小姐找紫月花做什么。”
盛滿夏笑了笑,“跟人的交易。”
*
棠王府中,八角亭下。
雪白身影靜坐,只單單一個背影,卻是風華無雙。
忽然,安靜的八角亭,刮來一道勁風。
鋒利的劍尖劃破長空朝著那靜坐的人影而去。
那人未動。
直到那劍尖快到跟前,一手揚起,兩指堪堪的將劍鋒攔下。
細瞧,發現兩指之間夾著一顆白色的棋子,正是這棋子便將那鋒利劍刃接下。
只見他手指一彈,劍身偏離。
呵呵一笑,身后,是一張雌雄莫辨的臉。“真該讓這滿京城的人瞧瞧,哪家的病秧子會是你這副德行。”
俞清棠手指淡淡將那枚棋子落下。
一子落,棋局定。
他轉過身來,一張鬼斧神工的容顏,薄唇輕啟,淡淡嗓音如美酒香醇。“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