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送信
等到盛滿夏離開,盛安瑛臉上的笑容褪去,目光盯著凌姨娘瞧。
凌姨娘身子一顫,竟是雙膝跪地。
“沒用的東西。”盛老夫人謾罵了句。
“妾身知錯。”凌姨娘垂著腦袋受著。
“這事定然不是你的主意,看來是滿芳了。”盛安瑛語氣低沉。
凌姨娘身形顫了顫,“侯爺,都是妾身的錯,與三小姐無關,她并不知情。”
“不知情?”盛安瑛輕笑,聽在凌姨娘耳中卻多了一絲寒意。“你不顧我的命令去祠堂看她,看過之后便又去了月馨院,你還敢說她不知情?”
“侯爺息怒,都是妾身的錯,都是妾身的錯。”
“你是錯了,錯在做便做了,卻給人留下把柄。”盛安瑛沉聲。
凌姨娘不吭聲,她從入府以來,便一直知曉盛安瑛對盛滿夏并沒有表面上的那般在意,可沒想到就算知曉她是在陷害大小姐,也能如此輕描淡寫,而對自己不滿,也不過是因為自己事情沒做好?
瞧著凌姨娘低眉順目的模樣,盛安瑛一陣心煩,直接大手一揮,“退下吧,三個月的閉門思過,不到時間你就不用出來了。”
“是。”凌姨娘乖乖應下,跟盛安瑛和盛老夫人行禮,退下。
廳內,盛老夫人冷哼了聲,盛安瑛也是一臉不快。
“老二,那丫頭果然是變聰慧了。”
“是。”盛安瑛一臉沉思,一個人當真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盛老夫人輕掀眼皮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你屬意讓二丫頭成為太子妃,之前你既然已經與大丫頭談過,這兩天瞧來,她顯然沒有將你說的話放在心上。這心思我倒是認可,畢竟,若是有了太子妃的身份對她來說是個依仗。”
“母親?”盛安瑛驚疑開口。
“大丫頭就連我如今都看不清了,可不好對付。”
聽完盛老夫人的話,盛安瑛松了口氣。
只要盛老夫人沒有因此記掛上盛滿夏便好。
盛老夫人也是有自己的心思的。
盛滿夏的容貌在她看來始終是上不得臺面的,從太子殿下的反應瞧來,也不會善待盛滿夏,與其嫁個女兒過去惹了太子不快,不如送上個聰穎漂亮的,得了太子歡心,將來永順侯府也能再上一層也說不定。
可是盛老夫人也知道,這婚事畢竟是皇上親口賜下,想要取消怕是不容易。
這突破口始終還是在大丫頭身上。
*
從前廳離開,回夏安院。
路上,春宛開口問,“小姐今日可是生氣了?”
盛滿夏莞爾,“沒有。”
與這些人犯不著生氣。
“只是不耐煩了。”
春宛似懂非懂。
盛滿夏補充了句,“有句話怎么說來著,狗急了會跳墻。”
當發現一樣本以為一直掌握住的東西忽然失去了掌控,這人就該急了。
盛滿夏瞇了瞇眸子。
若是對方不招惹她,她還是愿意相安無事的。
不過,往往都是事與愿違。
讓春宛直接回房休息,盛滿夏也回到自己房間,卻發現本以為已經走掉的人居然還在。
盛滿夏關門。
“閣下莫不是將這兒當成客棧了?”
“小家伙,你想做太子妃?”那人輕輕開口。
語氣輕柔,盛滿夏卻聽出了其中的認真,不由挑眉。
“看來閣下似乎做梁上君子上了癮。”
顯然剛才在月馨院的時候,這人也在,而一眾人等愣是誰也沒有發現。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
見她出神,男子再開口。
盛滿夏眼瞼斂了斂,“我似乎沒有必須回答你的義務。”
男人沉默了半晌。
“太子不是你的良人。”
盛滿夏沒說話,只是輕飄飄的一個眼神過去,而其中則寫著幾個字。
“那又如何?”
瞧著那雙黑亮如星的眼睛,男子眼睛微微瞇了瞇,下一秒,卻是從房間一閃離開。
盛滿夏眉頭皺了皺。
小聲嘀咕了句,“莫名其妙。”
*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入大地。
夏安院便迎來了一位客人。
院落的涼亭下,一抹白色的嬌弱身影安靜坐著,半側著臉,看不清模樣。
房門咯吱響起,盛滿夏走了出來。
那人回首,露出一張恬靜的容顏。
不艷麗不嬌俏,反而透著一股嫻靜和溫雅。
女子站起身來主動迎上盛滿夏。
“沒有提前說一聲,便不請自來,妹妹可別生氣。”
說話間,竟是主動去握盛滿夏的手,卻被盛滿夏輕輕避開。
一手落空,女子也不惱。
“來之前便聽說妹妹好像對之前的事記得不太清了,如今瞧來,約莫是認不出我來了。”
盛滿夏蹙眉,這人是有些眼熟,但一時間,她卻記不得名字。
“我是戶部尚書嫡女,家中行二,名喚白海棠。”
見盛滿夏神色,女子主動說道。
白海棠?
隱約間,盛滿夏好像有些印象,但是那也是小時候的記憶了,有些模糊。
“白二小姐找我可是有事?”
盛滿夏聲音淡淡,無形間拉開兩人的距離。
見狀,白海棠輕聲喟嘆。
“今日前來,是受人所托。”
“?”盛滿夏皺眉。
白海棠伸手,遞上一封書信,只有普通信封半張大小,封口處用了特殊的方式密封。
“給我的?”
白海棠點頭,盛滿夏接過。
“既然東西已經帶到,那我便不打擾了。”
雖然不明所以,但是盛滿夏仍舊客氣送人離開,“有勞白二小姐。”
白海棠頓了頓腳步,沖著盛滿夏微微一笑,“如今瞧著你臉色不錯,倒也挺好。”
盛滿夏沒說話。
“我先走了,下次再見。”
將人送離,盛滿夏回房間,坐在椅子上,左手手指輕輕點著桌面,右手手指翻轉,把玩著手中的信封。
旁邊,春宛開口,“小姐,要不要我先拆開看看。”
盛滿夏搖搖頭。
正打算動手拆,忽然門外傳來聲音。
盛滿夏神色微動,將信收了起來。
開門,人已在門外。
眸心微晃,沖著來人喚了聲,“二嬸怎地會過來。”
“二嬸聽說了昨夜的事,想著你受了委屈,專門過來看看你。”董氏說話間已經進了屋。
盛滿夏面色一閃而過不豫。
“讓二嬸費心了,春宛,泡茶。”
“是。”春宛立刻端著桌上的茶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