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貴客來臨,毀我大片曼珠沙華,其罪當誅!”花叢中有一句叫囂而來。
林柒也不遑多讓:“那就快來殺個痛快啊!畏畏縮縮,當小人行徑!”
彼岸部落的大門還當真打開了,一身穿著暗紅色華袍的老者一個人站在大門口,這是要引君入甕?
林柒持著血魅劍向他襲來,血魅之術在她的劍影上處處可現,如火純青。那位老者在她的劍下,雖能短暫持衡,卻也終究敵不過她那個吃力不討好的打法。就在林柒一腳踢過去,他下盤穩不住,脖子上就橫過林柒的血魅劍。
“你輸了。”她的眉宇間有著說不出的輕快,她本就是暢快肆意之人,如今她心中的心結已解,更是肆意得很。
“你是?”手下敗將,臉上多了些慚愧。林柒很年輕,被這樣年輕的小輩三下兩下打垮,實在是太丟人了。
“鏡界護國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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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熠走上前,那個剛剛跪地求饒的長者才不甘的低下了頭。“老夫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鬼神大人已至,老夫惶恐。”
李墨熠輕蔑的笑了一聲:“彼岸的長老可還需惶恐?本君連彼岸的大門都不可進,這彼岸可將本君看作幽冥之主?”他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跪地的彼岸長老顫抖著身軀,林柒便將劍收回。“你一個人出了部落,所謂何事?”
那個長老看似膽小害怕,可眼角的余光出賣了他。他用犀利的眼神一直看著彼岸部落高大的城墻,像是在等著什么到來。
“不說?”林柒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還是沒瞧見什么端倪。“那看來長老定是不惜命的,敢在本宮面前造次。”
林柒將剛剛收回的血魅劍又架在他的脖子上,可他眼中似乎有火光燃燒。林柒立刻扭頭看向彼岸部落,竟然是燃燒的火光。
“成了!成了!”長老激動的大吼,可他的身體到底已是行將就木。堂堂陰魅,竟如此不堪一擊,身形透明,飄搖欲墜。恍惚只是一瞬間,他便已經走向生命的盡頭。
人的生命盡頭,無非是化作鬼魂,那一個鬼魂若不能輪回轉世,可不就是魂飛魄散。
“他真是能打,明明氣血都虧損得很,卻還試圖拖延我們。”
“彼岸部落里藏著秘密。”李墨熠看著部落里血光愈加濃烈,部落里的人有四散逃跑的趨勢,他護著林柒飛入部落中。
部落里除了火,便是鮮血,那火不是尋常的火種,是罪惡業火,燒毀的不僅是陰魅的身形,還有神魂。部落中的陰魅鬼魅們一個個哀嚎遍野,哭喪聲不比地獄好多少。
一位身著紅衣華服的美貌女子從宮殿中匆忙跑來,她發髻早已凌亂,卻好在肌膚勝雪,紅唇齒白,清新脫俗。她一見到李墨熠便喜出望外,用好不可憐的哭泣鼻音說:“大人,求求您救救彼岸吧!”
林柒一聽雞皮疙瘩起來了,敢情這就是那彼岸小郡主說得難纏的蹄子?這么一形容好像還真是這么一回事。
李墨熠的額角也跳動了好幾下,像是忍了什么惡心的東西。林柒沒給李墨熠說話的機會,“若是你想要本宮救人,就不要哭哭啼啼的,有事快說,不然的話,本宮相信太傅也不稀罕一個彼岸部落的落魄。”
那地上的女子像是被林柒的話唬住了,怨毒的瞪了林柒一眼,可那一眼要多柔情,有多柔情,甚至眼角的淚花,都哭得是心疼的模樣,真讓林柒心里牙癢癢。
“本郡主是彼岸的嫡出長郡主,你又是何人敢代替大人做決定,來人,將她拖入彼岸地獄!”可能是這個郡主的戲癮太大,完全沒有意識到,現在的部落身處火海,她手下的那些奴婢早就一個個該逃難的逃難,該死的也死了。
“嘖,當真是個天真郡主。”林柒心想,她看向李墨熠,悄聲問:“你如今血魅之氣沒有我的醇厚,要不要我幫你救火?”
她私心還真想這一把火把人燒死,可是她還得為了大局著想,不得魯莽。
“你去將這業火收了,我剛剛好找他們首領好好收一收這個救火費。”林柒抱以李墨熠一個璀璨的微笑。
“本宮聽太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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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彼岸部落前有多少只曼珠沙華,這彼岸部落就有多少陰魅。可如今這紅蓮業火不分青紅皂白直接焚燒了他們的老宅,還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紅蓮業火與林柒由血靈珠修煉的血魅既息息相關,又有異曲同工之妙,這救火的事放在林柒身上確實是物盡其用。
血魅魅影之力,既然有放,就會有收,只不過不是所有的夜魅都能有這種本事能將外面的魅影轉化成自身的,還能加以利用。剛巧,林柒就是那個例外。
林柒一躍飛到整個部落的最高處,她能用眼睛清晰的看得出哪個地方是紅蓮業火的發源地,只不過林柒并不打算先直接滅了源頭的火,畢竟只有死到臨頭,那些人才會哭,不是嗎?
紅蓮業火能在這個地方突然爆發,只能說是有人拿著紅蓮做了壞事。“是佛堂嘛,等會再去。”
林柒用掌心吸納除了佛堂以外的業火,這個過程需要謹慎細心。她的血魅之力已經駭人聽聞,若是再吸收那么多業火,確實有爆體而亡的風險,故而只能將那些業火引入血靈珠里慢慢轉化,再融入自己周身的血脈中。
她的額頭上漸漸冒出汗珠,可她也顧不得狼狽了,也不知那個人到底對紅蓮做了什么,能激發出這么強大的業火來。
在她煉化業火時,李墨熠出現在彼岸部落的權力中心——彼岸華庭。那里只有彼岸部落的首領一人,十二護法除卻那一個已經死在部落門口的,其余的都不在殿中等候。
“彼岸首領,本君想,你也該給本君一個解釋。”李墨熠狹長的眼睛透露出深紫色的光芒,直勾勾的打入他的內心。“幽冥的部落向來分封自治,可如今部落里業火橫生,想必首領該是有什么東西瞞著本君吧。”
彼岸部落的首領用一副慈愛的面孔看著李墨熠,心底也暗自叫著不好。這火本說是天怒,剛剛好殺一殺這位新君的威風倒也是不錯的,可沒成想他如何知道這是業火,非尋常的火呢?首領還是用著老派人的做法說著:“君上,這明明是天降火雨,怪不得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