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院會盟?”
“不錯,這次學宮召回所有在外的學子,也是有意在三院會盟前進行一次院內大比,這次大比直接關乎學院的晉升資質。”
對于三院會盟不夜也只是聽說。
而具體的事宜均是由院長與教司等人秘議,現在霍祛病能來此告知此事,便是證明此事已經與其他兩院商議完定,確是與昨日沈一南所說正好吻合。
霍祛病很是享受地品著摶茶道:“院內大比只是三院會盟的前奏,上面商議的意思是一切按照會盟大比的名額來進行,決勝出金丹境前一百名,筑基境前一千名,養氣境前一萬名,這也是會盟中青龍榜、潛龍榜和魚龍榜所規定的人數。”
說完后霍祛病看著不夜正色道:“此次會盟之特殊,集聚天下之目光,你若是能在此間脫穎而出,聲名必將聞達于天下,這種無形的資本卻是可遇不可求。”
世家子弟進入學院以資源來換取人脈,以博將來晉升國學院時能讓世家獲取更大的權益,這也是九州上眾所周知的秘密,而自初春時長安城中傳出那道圣意后,此事更是達到了巔峰。
漢洲三院會盟之地,屆時便是天下最為矚目之地,若不夜能在那里名聲鵲起,那入駐學宮達成他的目的就可謂是水到渠成,不然在此世家云集之地,就只能是步步危機,當然這一切取決于不夜自身的天賦如何。
而對于不夜的看法,未成年便破境入金丹的霍祛病一向很是自信,也自然很是相信自己的眼光,否則,他又豈會找他。
不夜笑道:“承蒙祛病兄高看了,我而今不過剛至學宮,連一脈尚未打開,又何談與人爭斗,不過此等盛事,祛病兄難道不想爭取嗎?”
聞言,霍祛病搖頭笑道:“我已非學宮學子,若是硬著頭皮參加,便是勝了,但若被人拿了話柄落了口實,那可就不是什么聲名鵲起了,不夜聰慧,難道就沒想到養氣境為修行之根本,若要論精彩絕妙會出在哪里?”
不夜眉頭微皺,片刻間便恍然大悟道:“新生!”
金龍榜是各學院現有實力的證明,那該顯赫的也早已出名,即使有黑馬,大體也不會有所偏差。
而潛龍榜則是真正一朝聞名而天下知,究竟結何金丹,青云之上又能幾轉便是在此決定,自古以來成大名者,無不在此境界大放異彩,也是此次會盟大比最為精彩,最難以預料的。
至于養氣境,不夜之前根本不曾留意,因燃穴開脈考驗的就是基本功,并無任何出彩的地方,若在平時也的確如此,可此時會盟在即,三院新生的比試那就有了真正的看頭,九層之臺尚且始于累土,何況金丹,何況筑基,如此一來,剛入院的新生修為進度便是最為簡單,也最是顯眼就能看出一個學院未來的潛力。
燃穴之快、穩,心性之堅、毅,而這也是霍祛病高看不夜的原因之一。
霍祛病低聲說道:“三院會盟定于季春之初,院內大比過后,筑基境與養氣境的學子還需徒步深入大荒前往墨谷,雖有各自掌班帶隊,但為了磨煉心性與身法,非關鍵時刻不會出手,屆時漢洲大大小小千余座書院與各地散修也都會云集于此。”
不夜驚訝道:“上面就不怕發生意外?”
霍祛病笑了起來:“有何意外?最多不過是有驚無險罷了。”
不夜說道:“我說的是那些那些書院和散修,他們就沒有別的想法?”
當朝人皇治世,雖是吏治清明,但難保不會有心思歹毒之徒,鋌而走險之輩,何況邊疆之地,多是刀口子舔血之人,若有沖突,難免他們不會產生別樣的心思。
還不論其余學院,就這么眼睜睜看著三大學院瓜分晉升國學院的權柄?更別說大荒之中那無處不在的荒獸!
霍祛病似乎料到不夜有如此想法,放下茶盞說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名往,散修到此欲尋能夠追隨之人就是為搏個名利,那些書院內心雖是不忿,但又何嘗不是想借此在眾院面前露臉長威,為將來合并添作本錢,說到底也不過名利二字,若在平時,縱有學宮威懾但也難保不會有此類宵小之人出現,但在此時,國之大義面前,信義便是那勒馬之韁繩。”
說道這里,霍祛病臉上再現不羈笑容:“何況這本就是學宮意圖,就是告訴天下,我稷下學宮的學子從進學宮那一刻起,便不畏懼生死,我們敢如此做,我們有膽如此做,我們也從不介意讓學子的秦劍飽飲鮮血。”
聽著霍祛病的話,身處這座浴血奮戰千晝的學宮之中,不夜才真切的體會到了什么叫金戈鐵馬氣吞如虎,縱使資源不足,但這份從古至今傳承下來的不屈與拼搏的精神,才是稷下學宮的靈魂,才是稷下學子最為可貴的地方。
不夜贊道:“學宮之氣魄當真是大氣滂沱,看來往后卻是不會太安逸了。”
霍祛病從袖口掏出一份玉簡遞給不夜,笑道:“君若是想更好的安逸,這段時間可是要好好忙碌一番了。”
不夜接過玉簡疑惑道:“這是?”
霍祛病神秘道:“這次三院會盟的具體執行計劃,我替你復制了一份,比試,路線還有教學規劃里面都有,切莫外傳。”
不夜握著玉簡哭笑不得,這作弊也著實太明顯了,關鍵是對于自己沒有任何用處,無奈接受霍祛病傳達出來的好意,不夜讓初姬將準備好的金券呈來遞給霍祛病。
金券鐫金邊,可在圣國任意一處官坊錢莊兌換,一張面值便是一萬金幣,一共十張。
霍祛病小心翼翼收好金券,神色凝重地將兩份紙面契約放入托盤。
契約是之前便商議好的,十分之一的玄玉礦脈主權,其余附屬也只是霍祛病口頭應諾,不好流于紙面,不夜看完后便在霍祛病名字的旁邊署上了‘不夜’二字。
至此,不夜稷下學宮之行的第一步算是正式踏出,因為不管是他來此的目的,還是要調查巫族圖謀的事情,他首先便需要一個身份,一個能夠接近稷下學宮高層的身份,沈家便是此時最好的選擇,而百子之爭更是給了不夜一個完美的借口,有了沈一南的佐證,有了霍祛病與玄玉礦脈的參與,他的身份便會毋庸置疑。
而一個需要展現自己才華的世家多金子弟,去刻意與稷下學宮上層結交示好,去親近拉攏那新生寵兒,又有誰會懷疑他的‘刻意’是‘別有目的’?
何況你楊戩身為一個細作,不攀登高位,不掌權柄,那你的滲透又有何意義,如此一來,不管你是穩扎穩打擁有話語權,還是另辟蹊徑進入高層,稷下學宮這條路你縱然躲得過,也逃不掉,我就在路的盡頭等你。
更何況這一路上我也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