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書也不想坐以待斃,可就在她想動手再垂死掙扎一番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此刻已經完全不能動彈了。
“喵的,真惹不起啊。老賊,你再不出來你的寶貝徒弟可就真的要交代在這里了啊!”
姑射一副看戲的嘴臉,把玩著手中的冰花,帶著嘲諷的語氣笑看此刻仰天長嘯的月書:
“呵呵,我倒是要瞧瞧,你這個修道的小小凡人,還能請出什么樣的大佛來。”
月書用盡了氣力,大喊道:“道教和大佛相互不嗆行的,你不知道嗎!秦無衣,你他喵的聽見了嗎,再不撈我,我就真的要歸位了啊!”
收聲之時,一道凜然劍氣自空中襲來,直往姑射而去。姑射雖然及時閃躲,卻也被那劍氣劃破了衣袖,逼退了半丈。
晃眼的劍光消退之后,只見秦無衣將解除了冰封的月書,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方才姑射所坐的冰椅之上:“孽徒,又惹什么是非了,每次都要我來撈你,記得給錢。”
“我的私房錢都被你坑完了,你還好意思跟我談錢”,月書被秦無衣身上的溫度刺激了一下后,方才那已經失去知覺的腿腳雙手,此刻已經漸漸恢復了溫暖。而姑射坐的冰椅,此刻卻也是奇怪的感受不到半點寒涼之氣。
脫險的月書癱坐在椅子上,是儀態也不管了,面子也不要了。眼中帶淚的看著秦無衣,控訴道:“你可算來了,趕緊給這姑奶奶解釋一下,我真沒偷她半毛錢!”
姑射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月書口中的秦無衣,看著自己所熟悉的黎川:“……你,什么時候改的名字,我竟半點都不知曉。”
秦無衣從月書的玲瓏袋里給她找了件厚實的斗篷披上后,冷冷的說道:“你知道與否,似乎和我沒有半點關系吧。”
“她,真是你徒弟?”
方才還咄咄逼人要置人于死地的蛇蝎美人,此刻說話柔柔弱弱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跑的美人燈似的。這雙標的態度,讓月書很受傷。
再看秦無衣對她的態度,完全就是屌絲和女神位置互換的感覺:“于你無關。”
說罷,秦無衣垂眼便是瞧見了月書那已經幾乎見不得的鞋襪,被不知名生物啃得稀碎的裙邊,還有小腿上那隱約可見的帶血傷痕:“要緊嗎?”
月書現在什么都不想干,只想癱在這兒看戲:“放心,死不了。剛剛倒是沒感覺,現在身上暖和了,渾身又癢又疼的……”
不等月書把話說完,秦無衣便是一副滿不在意的神色無情的打斷道:“那就哪涼快哪兒待著去。”
月書微微抬了抬手,道:“放心,舞臺留給你們,慢慢聊。你先把我送回家吧,門不知道被誰給關了,我進不去。”
“那你先回去養傷,我會讓素問照顧你,一會泡個藥浴就去去寒氣”,話音甫落,秦無衣手中的驚蟄卻是突然發出劍鳴示警,好似是在阻止秦無衣把人給送回太虛境似的。
秦無衣對著驚蟄道,“你若是擔心,便陪著她回去”。
說罷,驚蟄和癱軟在椅子上的月書,便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月書離開之后,同樣雙標的秦無衣,在面對姑射時臉上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兒去:“仙子今日,打傷小徒,所圖為何。”
姑射緩緩的取下臉上的面紗,抬眼間,除了滿目風情,還有仿佛說不盡的委屈道:“那個小偷,偷走了你送我的情花種子。”
秦無衣一愣,姑射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了?
“第一,我徒弟有幾斤幾兩我知道,她沒有那能耐從仙子眼皮底下偷東西;第二,某沒有贈送給仙子任何東西。”
姑射直接忽略秦無衣的后半句話后,反駁道:“不可能,她身上那股氣息就是種子的,絕對不會錯!”
秦無衣也不想和姑射多做解釋糾纏,索性喚了明秋出來:“明秋,去看看月兒是不是不小心拿了別人的物件。”
“這……”,姑射在想到了些什么后,突然有些心虛起來。還在想要如何開口讓明秋不要插手此事,明秋扭扭捏捏的不肯回太虛境去,倒顯得好像是自己知道些什么似的。
不等秦無衣追問,一道光華便是從虛空之中飛了出來,徑直落在了秦無衣和姑射仙子之間:“主上,不用找了,東西是我拿的。”
姑射就知道,黎川在的地方,就一定會有這個女人:“喲,這不是素問嗎?怎么,居然是你污蔑了無辜之人?不得不說,污蔑耍賴,果然是你的風格;這栽贓嫁禍,也倒是你慣用的手段呢。”
面對姑射的嘲諷,素問也是滿臉儒雅隨和:“仙子莫要五十步笑百步,您不早也察覺到附著太虛境靈力的寶玉了嗎;你我,彼此彼此。”
姑射掩面輕笑了一聲,緊追不舍的展開了攻勢:“也不知道是誰,堂堂醫仙,卻死乞白賴厚著臉皮賴在別人身邊,跟蒼蠅似的趕也趕不走。我若是她,還不如永遠不出門,免得丟人現眼。”
素問輕蔑的看了眼姑射那被驚蟄劍氣毀去的衣袖,道:“我樂意,仙子口中的那個‘別人’也樂意。再看看仙子,想要進這門,哪怕是放下身段自薦枕席,人家也未必肯要呢。”
“你!”
這場你來我往的唇舌之爭,終是以姑射的落敗,暫時告一段落了。每次看到她們兩個人熱情的聊天,秦無衣都覺得所有的矛頭似乎都對準了自己,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上,都不是很舒服就是了。
姑射再怎么說,也是上位仙子,面子還是要給足的:“素問,放肆了。”
只是秦無衣的一句話,素問倒是立刻低眉頷首的彎下腰來給姑射道歉了:“仙子恕罪,是素問口無遮攔了,還望仙子莫怪。”
姑射輕咳了一聲后,甩手將那失了衣袖的左手背在了身后:“我還不至于和一個奴婢計較。”
秦無衣有些心累的忍不住輕嘆了一聲,這兩個女的一見面就掐架,還是趕緊把事情處理干凈把她們分開吧;別一會又打起來,鬧出什么事情來又全都記在他一個人的頭上。
“即是如此,素問有錯,自是當罰。從今天開始的一百年,素問便是你的人了,只要不傷了性命,不故意損傷本體,任由你處置。”
姑射聞言,心中大喜,正愁找不到機會收拾一下素問。在她們兩人之間,黎川果然還是更看重自己的:“那我就不客氣的把人收下了……”
可不等姑射把素問拉過去,卻又被秦無衣給攔了下來:“且慢。”
“嗯?”
秦無衣展顏提醒道:“在此之前,仙子是不是還忘了些什么?”
姑射:“……有話,不妨直說。”
秦無衣直言道:“仙子打傷我徒弟,可不能就這樣算了。那小姑娘平日里張揚舞爪慣了,卻也不喜歡胡說八道。就如她所說一般,那是我鐘山的寶貝徒弟,是鐘山的獨苗,亦是我打小看顧到現在的。斷然沒有被人欺負了,我這個當師父的不幫她找回場子的道理。”
“你想怎么樣,我任憑你處置。”
姑射對秦無衣還是有一定了解的,自己也沒什么好辯駁的。再說了,若是要還債,總得帶她去太虛境找那小姑娘才是。只要讓她進一次,那之后任誰都攔不住她了。
當然,作為情敵的素問,對姑射的心思也是了解得一清二楚,畢竟她們是同類人:“主上,你別上了她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