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關卡后,伊恩和圖拉繼續往深處走。路上他們偶爾會遇到五人一組的巡邏隊,衣甲鮮明,帶刀荷弩,印證了圖拉的說法,這些巡邏士兵對他們熟視無睹。
等到天完全黑下來時,他們已經走到了陰暗森林的邊緣,這里三三兩兩的零落長著幾棵樹。
圖拉看了看周圍,叉著腰,趾高氣揚道:“這里風景好,今晚就在這歇息了,必有艷遇。”
聽到這話,累得氣喘吁吁的伊恩一屁股坐在地上,野外扎營,他并不陌生,沒什么好說的。只是他剛坐下,就被圖拉一屁股踹起來,“師兄沒跟你說過,越冷越不活動,越容易被凍死嗎?”
伊恩只得不情不愿的爬起來扎帳篷,卻只見圖拉輕飄飄的一句話傳來“扎一個帳篷就好,我睡樹上,我可不想睡到半夜被灰螞蚱,紅火蟻或者其他不知名的昆蟲和魔獸咬死。”
伊恩覺得有道理,就也想像圖拉一樣,爬上旁邊的樹,不過他沒圖拉那么耐寒,就想多帶條被子。這時圖拉又輕飄飄的飄過來一句話“檢查一下樹上有沒有什么危險生物。”
伊恩仔細查看一番,并沒有發覺什么危險,只當圖拉危言聳聽嚇唬人,又想爬上樹時,只見圖拉從旁邊扔過來一粒魚鱗松松果砸在枝椏上,頓時把一條蛇釘死在樹上。那蛇的顏色跟樹的顏色很接近,也難怪伊恩沒察覺。
“卡普阿斯泥蛇,簡稱變色蛇,一滴毒素都能在半分鐘內毒死一頭冰魔熊。這個森林,致死的生物比這片森林的樹還多,想活下去就要加倍的小心。。”
圖拉說完,跳下樹,拾綴起旁邊幾根枯木,打了個響指,一點火星就從指間冒了出來落到枯木上緩緩燃起。而后他繼續道:
“如果你不想半夜被凍成冰雕,就一定要生火,而且火能驅趕大部分野獸昆蟲。”
伊恩尷尬的點點頭,感覺圖拉今天甚為反常,竟然心平氣和儒雅隨和的講道理,不嘲諷也不罵人,這還是圖拉嗎?而后他又感覺自己犯賤,圖拉不罵他,他竟然感覺別扭。
圖拉生完火心不在焉的從旁邊低垂下來的一根枝椏上捻下樹葉,隨手往前扔,樹葉在空中打了幾個旋兒又飄然落下。許久后,圖拉回過神,問道:“知道我為什么帶你來陰暗森林吧?”
伊恩乖巧點頭回應:“知道,實戰。閉門造車練出來的武藝猶如空中樓閣,搖搖欲墜,一觸即碎。”
圖拉繼續捻樹葉往前扔,樹葉直刺而去,片片整整齊齊的直刺在那條卡普阿斯泥蛇下方的枝椏上,最后一片呼嘯而去的樹葉擊碎了釘死蛇的魚鱗松松果,蛇應聲落在他刺在枝椏上的樹葉上。而后他點頭,欣慰笑道:
“一者,陰暗森林邊靠塔斯曼浪潮,在那里打浪練刀會很不錯。二者確實就是實戰。這里低級魔獸眾多,以你現在的實力,只要不進森林深處,基本不會有生命危險。我看見過太多星火學院的天才魔法師,談起擴聚核硅,元素融合與轉換頭頭是道。出了學院與人對敵,甚至會被一個小混混一句話騙得心神不寧然后當場棒殺。”
圖拉從腰上拔出萬仞,把毒蛇刺在劍尖上,微笑道:“在這個森林里,要生存,你要學會找尋各種各樣的食物。流出無色或淡綠色清淡漿液的野果一般都能吃,實在沒有,這種毒蛇也能吃。”
只見圖拉捏開毒蛇的嘴,上顎朝內,輕輕一捏,毒液就從毒牙中噴涌而出。
等流完毒液,圖拉把劍當做烤架,就架著蛇在火上烤,不一會兒就香味彌漫。圖拉割下一半,剩下一半遞給了伊恩,本來他還想著要勸說幾句,諸如“這半條蛇就是你今晚的晚飯”,“在野外,除了自己的肉和石頭,什么都能吃”之類的話。
卻沒想伊恩看都沒看,直接三下五除二解決蛇肉。伊恩對蛇肉并不陌生,前世更是司空見慣,對于他來說,這可比他每天吃的硬邦邦黑面包可口多了。
吃完蛇肉,圖拉讓伊恩守前半夜,他守后半夜。守夜的原因主要是防止火滅,生火的重要性前面他說過了,他想如果伊恩還來問個為什么的話,他不介意給他嘗嘗這把價值40枚龐培銀幣,新買劍鞘的威力。可伊恩并沒有問這種問題,只是支支吾吾的表示愿意守比較辛苦的后半夜,但被圖拉拒絕了,嗤笑嘲諷他還沒老到那份子上。
這一夜就這么過去了,一夜無事。
第二天,圖拉帶著伊恩繼續往森林深處進發。越往前走,林子越密,他們看到的巡邏隊次數也越來越少。
傍晚時分,殘陽似血。走了一天路,伊恩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圖拉卻仿佛越走越精神。此時他們來到一個崖邊,遠遠的看到崖上角落有個破舊茅屋。圖拉飛奔而去,一把抱住茅屋木柱嚎啕大哭。
伊恩對他的神經質已經習以為常,不以為然的緩緩踱步過去。等過去,伊恩才看到有兩個身著白色長袍的士兵一直對圖拉保持著行禮姿勢,其中一個士兵鋼盔上有一條紅色長纓,似乎還是個小軍官。只是圖拉抱著茅屋柱一直嚷著回憶啊青春啊之類的言語,沒搭理他們,他們也就一直保持著行禮姿勢。
伊恩扯了扯圖拉衣角,圖拉才回過神看了一眼,不耐煩的對他們擺了擺手示意離開。
兩個士兵這才停止行禮,恭敬道:“尊敬的涅爾瓦?圖拉閣下,我們就先行告退了。屋里已經為您準備了些許吃食,下個月的今天我們還會再送過來,愿您滿意。”
圖拉一聽有吃的,這才回過頭來,一邊笑臉相迎,一邊重重拍打著士兵肩膀,“來就來,怎么還帶禮物呢?太客氣了太客氣了,都有些什么啊?”
頭頂長纓的士兵一板一眼的恭敬答道:“一點麋鹿肉和兔肉,此外還有一些蔬菜果肉。”
圖拉一聽有肉,笑得兩眼彎成了一條線,拍打的力氣也不由得加大了,“太客氣了太客氣了,安德烈這老小子升防線軍務長了嘛,回頭我跟他提議一下,像你們這樣盡忠盡職的人,應該升你們做副軍務長。”
長纓士兵被拍得肩膀生疼,只想早點離開,不理會圖拉的戲言,硬著頭皮答道:“安德烈將軍目前就職防線副軍務長,尊敬的涅爾瓦?圖拉閣下,我們軍務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圖拉搓著手,笑瞇瞇道:“去吧去吧,忙你們的去吧。”
等士兵轉身,圖拉大步進了茅屋,只見一大袋吃食,光肉類就有三十多斤,還有幾瓶小酒,樂得他直搓手,咯咯咯的傻笑,直呼過年了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