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月，一個失去記憶的男性幽靈，今天他覺得自己寄宿“房東”余言，今天的情緒非常反常。

　　“你今天好像很高興？”

　　看到余言一大早的，比平時醒的早，甚至在妮可之前出了房間，在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看了一整晚夜間節目的赤月回到租住屋，一臉詫異。

　　根據他這兩周來的記憶，余言應該是那種，作息并不算好的人。每天靠著幾個鬧鐘才能叫起來，有時候甚至與需要妮可去敲她的們，兩個人一起出門，才能保證趕上上班的打卡時間。

　　現在余言不但起的比妮可早，而且正在平時不怎么開火的廚房里做煎蛋和煮麥片粥，甚至還在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今天周良要給我打電話。”余言說。

　　赤月秒懂。

　　余言和他講話的語氣都比平時活潑許多。

　　“啊……哦，這樣啊。那，恭喜？”赤月不太知道，當一個女孩告訴他，自己的男朋友會給她打電話的時候，他應該做出什么樣的回答。

　　眼前這個女孩和自己，是朋友也算不上的關系。

　　“妮可快起了，你今天還留在家吧？”余言問赤月。

　　赤月點頭：“跟你去公司，我也沒什么事做。實在也是無聊的很，不如在家搜集些情報。”

　　“好。”

　　余言也不怕他跑了。雖然很多東西，赤月都能和正常人一樣碰觸，并且改變他們的狀態，但是只有兩種東西不行，一個是他寄身的鋼筆，一個是有生命的東西。

　　走出臥室的妮可，一看到在廚房里忙碌的余言，就知道要發生什么事了。

　　“周良跟你聯系了？”

　　“他說今晚有時間會給我打電話。”余言把做好的早餐端上餐桌，“快洗漱，吃完我們去上班。”

　　妮可雙臂交抱，戲謔的對余言說：“你知道我唯一對周良有好感的事情是什么嗎？”

　　余言歪頭，一臉困惑。

　　“他要是能平時多給你打打電話，我就能每天早上都吃到早餐了。”

　　說罷，妮可在余言要撲過來抓她之前，就閃身躲進了衛生間。

　　“瘋丫頭，趕緊收拾吧。”余言在門口咬牙。

　　“知道了。”隔著門，里面傳來了妮可的笑聲。

　　今天的余言的工作還算輕松，按部就班的做完任務，她開始用手機隨意的刷著聊天軟件，和社交平臺的推送信息。

　　正在漫無目的翻閱時一個叫“潛魂入話”的人，申請成為余言的聊天好友。

　　“什么人啊……？”

　　余言納悶著點進了申請人信息，一個0級賬號。余言以為對方是什么推銷或著騙子賬號，打算拒絕的時候，看到了申請欄里的備注信息，眉頭一跳。

　　在通過和拒絕兩個按鈕之間，猶豫了兩秒，最后還是按下了通過。

　　“你搞什么鬼？”余言先發了消息過去。

　　“這樣你不在家的時候，我也方便聯絡你啊。”

　　好友申請的備注是：“我是赤月”

　　“你這什么鬼名字？”

　　“是不是很適合我？”

　　余言忍住翻白眼的沖動，說：“所以呢，有什么事？”

　　“抓你上班摸魚？”

　　“你要是顯得沒事，我可要拉黑你了。”

　　屏幕另一邊的赤月趕緊說：“別別。我有個問題問你。”

　　“什么事？”

　　“這個‘洛水’，你對他是個什么印象？”

　　余言一愣：“你怎么問起他？”

　　“我不是正在翻你的各種社交平臺記錄嗎？”赤月解釋，“雖然也有很多其他的掐架內容，不過似乎和這個‘洛水’相關的內容能占到三成以上。我也去搜索了一下這個人的信息，也是一個網文作者。你很不喜歡他？”

　　“說不上，就是覺得他這個人，傲慢的很。”余言開始回想起自己到底為什么這么介意，“他是大概8年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四大’新人賽的的時候的獲獎者之一。本來他些的類型文不在我涉獵范圍，我也不會注意到這種新人的事。但是官方有個小的頒獎儀式，儀式上這個洛水跟我家鹿鳴大神叫板，說要成為超越鹿神的名作者。”

　　“呦，還挺有野心嘛。”赤月聽的很有興趣。

　　“這算什么野心？那個時候他18還是19來著，反正是個小屁孩。估計還在中二期，才會在那種場合，說出什么要超越鹿神的話。”余言不屑撇嘴，“根本就不是寫一個分類的人好嗎？有什么可比性啊。”

　　赤月問余言：“所以說，你還挺討厭他的咯。”

　　“也不算討厭他本人。”余言想了想說，“但是他的粉絲圈里有些刺兒頭。因為他當年說過這么一句要超越鹿神的話，就總會有人跑到鹿神的作品下面叫囂。鹿神榜單成績有一段時間有下滑。剛好洛水那陣子在他的分類里成績看好，于是就有些搞事粉絲，到鹿神的書評里叫囂，說我們鹿神不行了，老了，寫不出好作品了云云。你說我能不生氣？”

　　“明白了。”

　　余言想起前一天討論的內容，說：“你要是想說你就是那群刺兒頭里的一個的話。你信不信，我回頭就去想辦法弄點‘圣水’之類的玩意，好好的給你清洗清洗。”

　　“呃……多大仇？”赤月語塞，“我都這么慘了，女俠手下留情。”

　　“哼。”余言想起了當年的事，很不爽的說，“都怪你提起了讓我生氣的事。都影響我工作的心情了，本來今天還挺高興的。”

　　“我錯了，女俠饒命。”

　　“所以，到底有什么發現。”

　　“我看到有一則傳聞，說是洛水的讀者圈里，有個人自殺了。然后沒多久，洛水就停更了正在寫的小說，銷聲匿跡了。”赤月說，“我能夠翻到的，關于這件事的零星只言片語，大多在去年的9、10月份。但是我查不到更詳細的信息了，似乎更詳細的信息都被網絡上屏蔽或者抹掉了。為什么？”

　　“你在懷疑你是那個自殺的讀者？”余言皺眉，問。

　　“我希望我不是。”赤月說，“你覺得我有可能是么？”

　　“可能性不大。”余言解釋，“這個讀者本身的信息，我知道的不多。我也是從鹿神的書友圈子里聽到的一些八卦。這個自殺的人聽說還是在校學生，和你的年齡應該對不上。”

　　屏幕的那邊，沉默了很久。

　　余言問：“怎么，失望了？”

　　“倒也不是。”赤月說，“我雖然不記得關于自己的事情了，不過隱約感覺自己不像是個會去自殺的人。”

　　余言忍不住吐槽他：“都失憶了，就別怎么言之鑿鑿了吧。”

　　“那這個洛水呢，我看到有人說，懷疑他的停更和讀者自殺有關？”赤月問。

　　“這可不好說。當時在某論壇里，有發帖說，洛水的作品，把那個學生帶到了不切實際的幻想中去，最后導致了自殺。雖然我不看洛水的作品，但是也大概知道他當時連載中的作品的開頭，講的是一個遭受校園霸凌的學生，突然天降外掛，翻身做主的事。聯系那個自殺的孩子還是學生，也許……”余言有些說不下去。

　　“這消息可靠嗎？”

　　“當然都是道聽途說的。因為出事學生的學校在當地還算是名校，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用了手段。當時的輿論風向，我覺得非常奇怪，本來應該更多討論的關于校園霸凌，未成年人教育，學校和家庭責任這樣的話題，不知道怎么就轉到了去抨擊一些文藝作品的思想對青少年影響上去了。”余言說著，還補充了一句，“還好我們鹿神的作品，雖然是帶著創作內容的歷史故事，但是并沒有過度魔改歷史事件。當時說什么好多歷史都沒讀懂就胡編故事，把矛頭指向整個大類，說是會誤導在校學生對歷史認知的也是有的。鹿神那時候雖然也受了很多輿論風波的波及吧，但是底子在那里，沒出什么問題。”

　　赤月看完，問余言：“所以洛水是因為輿論壓力，所以封筆的嗎？”

　　“誰知道呢？畢竟，我不是他本人。”余言說，“不過說真的，當時確實因為他的封筆，很多之前在他粉絲圈里，比較出頭的人，都受到了其他作者粉的群嘲。”

　　“不會也有你吧？”赤月很懷疑余言的戰斗本性。

　　“我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嗎？”余言很鄙視赤月。

　　赤月直戳痛腳：“剛剛說要拿圣水洗筆的人是誰來著？”

　　余言咋舌：“反正不管你信不信，我那段時間可沒有參與。死了一個年輕人，一群人不關心這件事本身，找個由頭攻擊對手，看著讓人惡心。怎么，你還覺得你回事他洛某人那一圈的人么。不過講道理，我倒是真的記不得，他的粉絲圈里，有什么人能讓我記這么久。一般掐架，掐過一場也就完了。”

　　“算了，我自己再查查看吧。回頭我把和你掐架掐的比較兇的人的網絡ID記錄下來，等你有空了再對一對。讓你再找由頭去跟人掐一頓架看人是不是還活著也不現實，這方面，我自己想辦法吧。”赤月說。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晚上下班的時候，余言因為沒有額外的工作要做，準時下班。妮可那邊，手上有新的設計項目，正在加班加點的趕工中。下班的時候，余言沒有等到妮可下樓，于是發了條消息給她。妮可讓她先回去，自己要再加會班。

　　“那我回去做晚飯吧。你要不想在外面吃晚飯，可以回去吃，或者當宵夜。”余言說

　　妮可很高興：“那我就沾一下周良的光了，你的手藝，我可是天天念著的，太難得了。”

　　“嗯哼，想吃我做的東西，要看我有沒有心情了。”

　　“那我可要祈禱周良每周多給你打幾次電話了。”妮可調笑。

　　“別貧了，加你的班去吧。”

　　余言也笑著，收好手機，搭上了公司下行的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