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岳來到含笑的院子前,見一堆男人在那里進進出出。
般岳疑惑不已,含笑為何搞這么一堆人過來?
小兒棒子跑到他的馬車這里來。
“那些是什么人?”般岳問。
“含笑姑娘把院子的前兩進租給了一個公子,那人正在整修這兩進院子。”小兒棒子回答。
般岳哭笑不得:“那含笑姑娘從何處進入?”
“暫時穿過他們的院子進入?!?p> 那多不合適!
般岳來到入口,被一個男人攔住,不準他進去。
“我們找含笑姑娘。”小兒棒子說道。
“無此人!”那人漠然地回答。
“胡說,你們只不過是含笑姑娘的租客!不得無禮阻攔她的貴客!”小兒棒子大聲說道。
“租給了我們,便是我們的地方,房東進出也得我們同意,更何況是你!”沒想到那人口舌伶俐得很。
“叫你們公子出來!”般岳開口,手放在腰間的劍柄上。
那人見他威風得很,便讓人進去通報。
不久,醉葉拿著銀扇不緊不慢地出來了。
見醉葉是位年輕公子,相貌也算端正,氣質富貴,般岳警惕起來。
以此人的實力,用得著租一個姑娘家的一部分院子嗎?
難道他另有所圖?
醉葉認得般岳,心想他纏著含笑沒好處,趁機趕走為妙,便將銀扇一開,擺出目中無人的模樣說道:“聽說足下要見我們金老板?金老板吩咐不見客。”
般岳一臉懵:“本人找的是含笑姑娘?!?p> “我們老板的名號豈是你可直呼的,不見!”醉葉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要離開。
“慢!”般岳拔出佩劍,喝道:“此地豈容你造次!”
醉葉別過頭盯著他,目露殺氣:“足下想硬闖?!你可知這是私人宅邸,神圣不可侵犯!”
“作為租客,你無權阻攔!”
“足下大錯特錯,敝人不僅僅是金老板的租客,更是她的屬下,也是她的守門神。敝人有權阻攔一切非法闖入者!”
醉葉說完,吆喝一聲“來人”,那些男人操起家伙圍過來。
這陣勢,一看就是練過武的。
般岳感覺此人絕非普通人,忍著怒氣問道:“你是何人?”
“金老板的屬下醉葉。”
“何時含笑姑娘成了你的老板?”
“此事用得著跟你解釋嗎?金老板說了,她現在是自由自在的人,不想被任何人打攪!”
這并非含笑的原話,含笑是這么說的:“擁有自己的天地真好,不必寄人籬下,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出去逛街隨時可以出去逛街?!?p> 醉葉將她的話重新組織了一下,就像完全針對般岳似的。
般岳心想如果自己硬闖,必將打得天翻地覆,傳出去,人人都會知道含笑姑娘住在這里,對她并不利,于是轉身默默離開,登上馬車候著。
自己不信,含笑或者金寧會一直不出來。
小兒棒子上前說道:“將軍,天色已晚,您沒必要自己在這里等。小人會守在這里,只要含笑姑娘或者金寧出來,定轉達將軍的意思,為將軍約見面的時間。”
般岳抬頭看看天上的晚霞。
這種時辰,恐怕含笑不會再出來,便改變了主意:“你跟我回去?!?p> 他想起之前含笑被關在牢中,有第三撥神秘人物關照。
自己懷疑含笑早就有這么一幫人在她身后幫襯著,否則很難解釋她剛離開將軍府,就能弄出這么一堆人馬出來。
恐怕這些人作為租客的身份是假,作為老朋友才是真。
若她真跟這幫人有瓜葛,那么所有的人都上了她的當。
她手里拿著浦玄皇的龍玉,不知道能做出多少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且觀察她到底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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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黑影在紫山的太學圍墻外,找到一個僻靜處,沿著墻像壁虎一樣地爬過去,然后在太學院內到處摸索,不停地用鼻子聞著。
到達一處書香最濃處,那人抬起頭看那棟樓的匾額。
月光照出她白皙的臉,星星似乎認出了她就是含笑,將身影投在她的眼睛里歡快地閃爍著。
她之所以來此,是聽說此處的藏室是浦國最大的藏書閣。
為自己的書樓做準備,她特意來這里查看,看這里到底有多少書,有哪些書,那么自己在收集書籍之時,就有針對性了。
如果自己能弄到連這里也沒有的書,那豈不是能夠吸引很多學者前去自己的書樓一睹為快?
“天水藏室?!彼钪翌~上的字。
此樓為兩層,樓上為一整層通間,樓下分成六間。兩層之間多出一層屋檐。
她才看完《洛河圖》,自然知道“天水”乃“天一生水,第六成之”之意。
她再看看這樓的周遭,三面環水,天上有月亮,水中有投影,夜色中的天水藏室如同水邊文靜的書生。
對于飽藏竹簡的木結構樓來說,水實在太重要。
所以用水來命名,大吉大利。
藏室的大門上了鎖,她沿著柱子往上爬。
透過窗縫,她發現藏書大多在一二樓之間暗藏著的夾層里,整個夾層也是一個大通間。
她試圖從窗戶進去,但是這里窗戶緊閉,壓根兒進不去。
她又試圖從三樓的門窗進去,還是失敗了,最后只好從屋頂扒瓦爬進樓內。
“哇哦——”當含笑下到夾層,輕微地驚呼了一聲。
這里的書實在是太多了,毛估估大約也有近萬卷。
書架十分考究,都用黃銅包邊以防火。
竹簡擺放得整整齊齊,很多是玉軸牙簽,束以綾帶。不同內容的竹簡以所系綾帶的顏色來區分,赤橙黃綠青藍紫,所以查找應該一目了然。
她仍舊習慣從最里層最高處取第一本書看,剛打開竹簡,就聽見樓下有腳步聲。
有人來了!
從腳步聲判斷,應該是兩人。
她趕緊把竹簡放回原處,躲在書架后,隨時準備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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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岳跟著范陸來到天水藏室。
“這里有夜間巡邏者,拉上窗簾,免得燈光傳出去?!狈蛾懚?。
“嘩~嘩——”般岳拉上窗簾,遮擋燈光。
“你真會折騰人,哪有半夜來看書的?還讓不讓人睡覺?”范陸抱怨。
“呵呵?!敝宦牭桨阍郎ぱ劾镄α藘陕?,震著含笑的耳膜。
這笑聲鉆進她的耳朵就好像出不來了似的。
“那你自己看吧,我找個地方繼續睡一覺?!狈蛾懘蛑贰?p> “你得告訴我,書該如何找?!卑阍勒f。
“我又不是柱下史,如何知曉書是怎么放的。平時我來查閱書籍,只是報書名和類別就行了。若不是我與柱下史關系很鐵,他根本不可能把鑰匙給我們!”
“謝謝我就不說了?!?p> “你到底想找什么書?以至于這么猴急?”
“兩類,一類是如何接待來賓,一類是如何追求女子?!?p> 范陸笑起來:“你這是臨時抱拂腳還是準備進行專業訓練?”
“都是?!?p> “那也用不著這么急,你為何非得深更半夜來此?”
“明日急用?!?p> “別的書我不知道在何處,但是男歡女愛之類的我知道?!?p> 般岳嘴角上揚:“你頗不老實!”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已及弱冠之年,增加一點這方面的知識,于人生之幸福大有脾益,為何不看?”范陸大言不慚地反問。
“快說,在何處?”
“你先如實回答,是為了追求含笑還是為了對付雪吟公主?”
含笑的耳朵豎起來。
“含笑為主,公主為輔?!卑阍阑卮?。
含笑翻了一下白眼,原來是個情場老手,總算看清楚你般岳的真面目了!
“好一個主次有別。最里邊最上一層?!狈蛾懻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