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回去不知道怎么威脅嚇唬,郡主灰溜溜的回來了。
王妃一肚的怒火想與她發泄一下,但一看這位,根本就沒認為自己有什么不妥,只是目前沒辦法才勉強回來。
要是再一指責她,指不定就又炸了毛……
深感自己走了一步瞎棋,萬般無奈,只得低聲說:“我也與楊軒和程重不合,但怎么也要講個方法啊。程重剛生完府里的長孫,王爺正重視呢,你跟她折騰能有你的好處?趕緊給我生個漂亮的孫女兒出來,討得王爺歡心,那還不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王妃這是真是好心。
結果郡主翻翻眼睛:“憑什么我就要生姑娘?生兒子不好嗎?哦,您說那個是長孫是嗎?那有什么的?一個小孩子,長成得多少年,還不定遇到什么呢,著什么急嘛!”
王妃差點背過氣去,這個蠢人!
這嘴是做什么用的?不著急?
不著急你進門第一天就鬧騰?我的天啊,這是個什么玩意兒?
這一切,被旁邊屋里的楊即聽個正著!
跟她根本說不能,只得吩咐她與定南王賠罪去。
郡主萬般不愿,但也知道這一關必須過。于是由楊即帶著她去跟定南王賠禮。
楊即走到前頭,扭頭看著越看越丑,打扮艷俗的老婆,心想,她要是再把爹惹火了就好了,和離這事……我瞧著不錯。
結果定南王見都不見,只讓老張看著她在門口磕了個頭。老張說:王爺吩咐日后你安分守己,好好過日子。再一個,去跟大哥大嫂賠個不是去!
把郡主羞了個滿臉紅,不停的抱怨著丈夫,去了楊軒那里。楊軒正好在家,一看弟弟兩口子來了,扭臉就走,走了兩步,叫上自家二弟,“你過來,我找父王有事,你也來聽聽。”
楊即立刻答應,跟著楊軒跑了。
郡主在后面叫了一聲:“楊即!”
楊即理不也理的跟著楊軒出了門,楊軒說:“二弟,我看你這媳婦……”搖搖頭,“你得拿住了,要不然后患無窮?!?p> 楊即點點頭:“是,大哥?!?p> 王妃要是看到自己寶貝大兒子這副聽話的德行,非得氣吐血。
她們進門,小蟲讓乳母把大兒子抱走了,淡淡的跟郡主說:“弟妹請坐?!?p> 文安郡主帶著一絲嘲諷的笑,在小蟲面前來回走了兩趟:“一只烏鴉,機緣巧合的飛上了枝頭,就以為自己是鳳凰啦?“
小蟲也一臉嘲諷:“我雖然不是鳳凰,但卻是世子夫人,還是你的長嫂,為自己將來日子好過,你也給我客氣點?!?p> “喲!怎么不裝了?你不是賢良大度,吃了虧,都滿臉笑容的嗎?王爺不在跟前兒,你露真面目了吧。”
“是啊,你知道就好!”小蟲低著眼皮,瞧著自己的十分繁復新鐲子,生完大兒子,老公送的,真是好看!
郡主冷笑著說:“呵呵,我日子好不好過,由你決定?真是我聽到的最大的笑話。我丈夫和我,家世顯赫,門當戶對。
我的嫁妝,你沒看到,也聽說了吧?你要不是厚臉皮,就是羞慚至死!哼,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會榮華富貴一輩子,跟我說這個大話!也不怕風傷了你的舌頭,哼!“
“好,我說了,你不聽,那就當我沒說吧。“小蟲脾氣很好的笑著,右手輕輕的轉著鐲子。
“一個破鐲子,當寶貝似的,比我打賞下人的都不如!”
小蟲上下打量了一下郡主,她今天刻意的打扮了,頭上是一套頭冠,上面的鑲嵌著寶石珍珠翠羽,真是的十分珍貴的。耳朵上也垂了老長的耳釘,脖子上重重的項圈。整個人,珠光寶氣。
郡主看到她在打量:“怎么樣?我這一首飾,就頂你程家全部家當!而且是現在的全部家當!“
“我說弟妹,你見過朝陽縣主嗎?她長比你難看多了,但人家打扮得比你強百倍!雖說都是珠光寶氣,可人家是真有品味哪!你,你家里沒人教教你么?“
文安一聽:“你住口!呵呵,當我不知道呢,你是嫉妒!呵,一個剛改換門庭的商戶,一個勉強三品武官的女兒,本郡主的穿戴,你見沒見過!井底之蛙,也來做本郡主的長嫂?你也真是心大!”
“楊即是我家夫君二弟,管叫我大嫂,你不是我弟妹?那哪個是我弟妹呢?再者說了……我娘家是什么情況,您那個時候,打聽得挺清楚的呀?”小蟲用帕子捂著嘴,眼睛在笑,學著她娘家嫡祖母的樣子。
“這可真是……”小蟲裝模作樣搖搖頭,滿臉不可思議:“誰心大,也沒你心大。就認識這么幾個人么?要不要我跟二弟聊一聊?”
“你敢!”郡主突然想到了那件事,羞得滿臉通紅,“程重,你給我記著,我與你勢不兩立!”
“呵呵!就你?我還真瞧不上,你直管放馬過來,看我們怕是不怕。趕緊該干嘛干嘛去,別在我這兒礙手礙腳的。”
郡主從來沒有跟這樣的人交過手。京城貴女,都要個體面。算起來,她的圈子里,就屬她說話直接。
也常常是她說別人,別人笑語化解掉,或者默不作聲,所以也沒到過太大的事。
從沒有過這樣直接讓人轟出去的事情,怒目小蟲一會兒,掉頭離去。
小蟲切了一聲,拿著手里的賬本看起來。
文安郡主回去整了一下妝,又去王妃那里。
王妃看著她那樣子,穿著雖然華麗,戴的也很名貴。
但雜七雜八,好東西一個勁兒的堆在身上。更兼長相普通,胖,這兩天休息不好,臉還有些腫,看著真是窩心哪!
看著她行禮后坐下,王妃眉頭輕皺:“怎么樣?”
郡主心里有氣:“父王根本沒見我!那人讓我去世子那里。我說不去二爺非拉著我。結果到了,世子就把二爺拉走了。程重還諷刺我幾句。我怎么覺得你們家亂亂的?!?p> “你住口!還沒得著教訓是嗎??我說你是怎么回事?就看你跟我說的幾句話,怎么這么沒規矩?我是誰?你是誰?你們家又是哪兒?”
郡主一下子傻了“母親,我……”
看她一副不以為然還不服氣的樣子,王妃也不是什么好脾氣:“得了。你先回去,給我老老實實的,什么也別管,先把你自己的嫁妝和陪嫁調理清楚吧。你的嬤嬤是哪個,給我留下來,你先回去。”
郡主一天之內被人趕了三波,氣得差點又甩手回娘家。被自己的丫頭扶回房間,又哭一場,感覺這個親成的實在是窩囊。
王妃把她的嬤嬤留下,嬤嬤趕緊經王妃跪下:“王妃恕罪?!?p> “你起來,我問問你……你家這個郡主,怎么這么糊涂,她在家時,也是這樣嗎?”王妃喘了口氣,問道。
嬤嬤心里十分為難“這……”
王妃說:“你也不用跟本王妃打饑荒,本王妃要是不弄清楚了,還不知道她會闖什么禍呢?王爺性情暴烈,世子楊軒也是非常強勢。要真是出了事,到時本王妃都收拾不了,受苦的是她?!?p> 嬤嬤說:“郡主從小跟著老夫人的,老夫人身份尊貴,什么事別人都是聽從,所以自小郡主也是有些任性。
只愿意聽好話,家里家外的人,也都愿意奉承著她。郡主從小到大,真是沒吃過虧。順風順水的習慣了,遇到事,想的也簡單。
要說,郡主就是這點小毛病。她待人十分真心,不會算計人,出去交際,手也大方。待我們這些下人十分寬容,犯了錯,只要跟郡主那兒求個情,說幾句好話,也不會罰得很重。不小心弄壞東西,也沒讓賠過。
只有一點:她看順眼的,怎么都行,看不順眼的,就要找麻煩。王妃娘娘,要說……郡主還真沒壞心眼?!?p> 王妃一聽,敢情我給兒子找了個棒槌!
這叫什么事兒啊!
“那她干嘛跟世子妃過不去?“王妃還是有些納悶。
嬤嬤還是按照原來編的往下說:“有年在龍泉寺,郡主見過世子妃。當時,郡主說世子妃唱歌不好聽。要是世子妃低個頭,說兩句笑話,也就沒什么事了。
可是那時候的程姑娘,性子也很直爽,沒低頭,倒頂了郡主一句。當著不少人,郡主沒好發作,但記在心里了。”
王妃氣的:“這算什么?就點小事?女孩子兒家拌個嘴,那不是尋常嗎?實在是咽不下,找機會還回去也就是了。她即進了定南王府的門,怎么也要安定下來,再找機會?。?p> 哪有進門第一天就這般行事的?本王妃也懶得說了,你回去告訴她,老實點,定南王府可不比她家!沒人像她祖母那般寵她,她可是進來當媳婦的!再出事,也是她自己吃虧。到時,影響了兩家關系,她家也饒不了她!可別說我沒提前說?!?p> 嬤嬤趕緊回來,在郡主面前把王妃的教導說了一遍,郡主撇了一下嘴:“這個王妃當得……”完全忘記她母親在家侍奉夫君孝順老太太還維系大小姑子的樣子了。
第二天早晨,在給姑奶奶請安的地方見到小蟲,郡主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小蟲只笑著跟她打個招呼,就不理了。
專心跟姑奶奶學管家。早晨的事情料理清楚后,就把大兒子抱來,逗弄一會兒。根本就不接郡主的話。
郡主每天都穿戴的花枝招展在小蟲面前晃。后來她看小蟲穿戴的也不錯,十分納悶,程家小門小戶,哪里來的這個東西?
然后她就開始跟王妃打聽,王妃也沒當回事隨口說了句:“楊軒給她的吧?!?p> 她就又怒了!楊軒給的,楊即為什么不給我?
于是氣哼哼的回去等楊即,自她回來,楊即就躲著她,再沒進她的房……
他心里實在是有壓力,對她沒性致,要是進了屋卻沒成事,這個瘋婆娘還不鬧起來,那可是大笑話了!
所以經常在職上住兩天,前書房住兩天。
今天一回來,郡主身邊的侍女就把他叫回屋。
“程重現在首飾都是貴重精致,衣裳面料是最新的,做工式樣,都是那么講究。你娘說是楊軒給她的。你怎么不給我?”
楊即沒聽明白說:“我給你什么?”
“首飾,衣裳!”
楊即氣的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心的話,什么好東西放你身上也難看的很。
其實,她嫁進來,定南王府有給她的首飾,衣服是四季到日子就做的。她進門就鬧了那么一出,楊即對她一點好氣兒沒有,從他本人來說,還真沒給過她什么。
“呵呵!找我要首飾衣裳?你不是說,你從頭到腳都是吃自己的嗎?”楊即知道這話說出去,她還要吵回來,一甩手走了。
郡主又是坐在那里氣呼呼的半天緩不過來。進門好這么長時間,楊即只在屋里睡了一天。她也想跟他好好處處,怎么見面就忍不住吵呢?他怎么就不跟自己說幾句好話?不就沒事了么?
……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小娃娃見風就長,坐,爬,蹣跚學步。首先會叫的是爹,給楊軒樂壞了。
定南王生氣,自己整天回來就抱他逗他,為什么他先叫爹而不是祖父?
于是,他很無聊的藏起大孫子最喜歡的玩具,木頭馬,木頭狗,愛吃的零食,變著花樣的逼他叫。
惹得大郞哭了好幾場,定南王性子寧,就不還!
非得叫祖父不可!
郡主幸災樂禍的想看小蟲著急,沒想到,小蟲根本不急,哭唄!小孩子,還能不哭嗎?
于是王府后宅,晚上就聽到那個大嗓門孫子的大哭,吵得王妃和郡主找機會就躲。
最后,大郎實在是沒法子,含著眼淚兒,委曲的憋出一句“汝夫……”
定南王才高高興興的把東西都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