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言伯吩咐的,言伯說今年府里的賬面上不好看,年底能省點是點,今年嚴寒更甚于往年,木炭的價格也是漲了不少,所以言伯便帶頭不生火盆,
但是吾等小輩勸過他老人家,我們年輕抗凍,挨一挨就過去了,言伯年紀大了這火盆該生還是得生,萬一凍出個好歹來,這邊也沒法向長安年邊交代,
可..言伯卻說這主意是他出的,自己卻生火盆對不住大家,不是一個長者的作風,所...所以程府這邊入冬以來就沒生過火盆”
家丁在鳶鳶的威懾下將實情倒豆子一般說出來。
鳶鳶聽后心情復雜,實情與她心中所想差不多,言伯這位程家老人算是把大半輩子的身心都交給程府了。
岳軒一聽這結局出乎意料啊,這言伯簡直就是大齊好員工啊,程羽軍該給他個終身成就獎。
言伯在程羽軍鳶鳶眼里還真就是一家人,鳶鳶看著眼神躲閃的言伯苦口婆心的說道“言伯,晚輩叮囑過您老多少次了,不該省的地方千萬不能省,這樣的嚴冬怎么能沒有炭盆呢,晚上是一定要生的,買了木炭為什子不用呢?”
言伯剛想說什么,家丁的話又打了個他猝不及防
“二小姐明鑒,這邊的府里是真沒錢了,這點木炭還是言伯拿出自己的薪俸買來的”,這里的薪俸自然指的就是朝廷給言伯的養老金了。
“小子多嘴”言伯呵斥道,嚇得家丁猛縮頭。
鳶鳶聽后大吃一驚“言伯這是做什么,您怎么能隨便動自己的養老錢呢?沒錢可以給長安侯府里送信吶,吾即刻差人送來”
言伯見事情被捅的差不多了,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錢拿來不就是花的嗎?到了吾老頭子這個歲數什么事都看開了,錢啥的就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再者說到了吾這把年紀也花不到什么錢了,
倒是這莊子被程府三代人照顧不少,長安再找不出比咱們莊子租子收的低的了,羽君這孩子平時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可老頭子看的出來這孩子只是面冷心熱罷了,
侯府里現在不富裕,收上去的租子去了哪里老朽也略知一二,老朽也當過兵上過戰場,更見過數不清的傷病,
知道這孩子一心為國,為君為民,做的事天大的好事,老頭子幫不生什么忙,只好在后面能省點是點,不拖累主家就是萬幸了”
說到底還是缺錢,鳶鳶覺得心酸吸了一下鼻子“言伯,府里先升上火盆吧,咱們現在還不缺這點錢,這次來就是解決這生錢直到的”
“能有啥賺錢的買賣,能賺錢的行當不都攥在長安那幫大族手里嗎?”言伯畢竟活了這么大歲數,什么事情還是略知一二的。
“這次咱們賣酒,開酒坊”
“酒坊?做酒?開起來容易賣起來難吧,先不說用多少糧食,單是釀酒的時間長短,釀出來味道如何都是大問題啊”
“這個啊,不著急,咱們這不是有行家嘛”,鳶鳶一指旁邊的岳軒說道。
“岳小郎君還懂得釀酒?”
“小子略懂一二,以前在揚州一個酒坊干過,知道一種烈酒的做法,鳶鳶姐說得對,總節省不是辦法,開源才是上策,要讓錢生出更多的錢”
鳶鳶故作神秘的笑道“言伯可不要小瞧了他,這烈酒是一個老神仙教他的,當初就是靠這個法子讓揚州的一個小酒坊一躍成為揚州的一等酒坊,最后還鬧得...“
眼看鳶鳶又要揭自己老底,岳軒連忙打斷了他“總之這次就是來莊子這邊尋個好地方將這酒坊的屋子給蓋起來的,錢大可不必擔心,家主這次給了五萬貫來做這件事”
言伯一聽五萬貫那可真是不少,這差不多是主家那邊全部的底子了,看來羽君是打定主意做這件事了,而且她對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格外信任。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去尋地方吧”言伯起身道。
“言伯這么年紀,外面又冷還是不去了吧,找個熟悉周圍的人隨吾等走走就可以了”鳶鳶勸道。
“這是什子話,這可是侯府的大事,老朽豈有怠慢之理?老朽年紀擺在這不假,可身子骨還硬得很,不熟年輕人,不信咱們就試試”,說話間言伯已近起身走出門外。
鳶鳶無奈,只好和岳軒一起跟上,言伯穿的也是一身厚厚的羊皮襖,這會兒他已經帶著眾人長在莊子外一處最高的土包上。
寒風咧咧,老人家一口氣走到這里臉不紅氣不喘,一點也看不出七十歲的樣子,
岳軒生在前世,見多了這樣會養生的老人,并不就得奇怪,不過必須承認在這個年代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身體還是很罕見的。
反觀鳶鳶,走到這邊的高坡上已經是氣喘吁吁,在這這里被風一吹,瞬間投降,都岳軒后面的背風處。
“早知就不讓鳶鳶姐你跟來了,待在宅子里多好?”岳軒在前面笑嘻嘻的調侃道。
氣得鳶鳶在后面使勁擰他,可是衣服太厚什么肉都捉不到,鳶鳶一急,將冰涼的手伸岳選的衣服里面,
岳軒瞬間被冰的哇哇大叫,等到言伯走進鳶鳶這才收手。
“咱們程莊的位置就是好啊,這北邊是一大塊高地,冬天為莊子擋風,南邊是一大片林子,盛夏可以遮涼,周圍全是平地幾條河道都從這里過,真是上好的良田吶”
岳軒一看卻是如此,回身看向北邊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山脈,便問道“那是何地?”
“那邊便是驪山,陛下的行宮就在那邊,咱們這往東不遠便是右屯衛大營,再往東便是潼關了”
岳軒一聽這些地方前世都沒去過,但都是如雷貫耳的名字啊,不知現在去驪山能不能見到始皇陵啊,這會兒會是什么樣子呢?
岳軒看了半天覺得東南處的平地比較合適就提出到那邊去看看,由于路比較遠,眾人還是做牛車前往,
鳶鳶被眾人夾在中間,岳軒和言伯坐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