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里衣著光鮮的人端著美酒,眺望著花園外的市集,眼前的墻并不高但卻隔開了兩個世界,他不是什么悲天憫人的人,知道一切運作的規律,只不過劃分的方式不同,而這不過是命運投出的骰子決定的,讓他站在了這邊。
學城帶著一幫奴隸起義讓其他王公貴族們聚在這個地方,像是開會但卻是社交,既定的事實就是一幫人將把另一幫人的希望給撲滅,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他壓了口酒進入自己的喉嚨,此刻一個人站到他的身邊,
“開始了呢。”
“我相信你們,不是因為學城所謂的理念,而是我看到的東西。”
“這是自然。”
“但我也不想就這么稀里糊涂的丟掉現在的地位和生活讓一群暴民亂來。”
邊上的男人低吟了一下,然后說道,
“如果我們只是追求毀滅的話,那么我們也不會找到你。”
“啊,是的,毀滅是你們的工作,重建是我們的工作。”
邊上的男人離開了他的身邊,他搖了搖頭又喝了一口,不再感嘆而是開始了他的名為社交的工作
艾莉卡此刻倒是有點助手的樣子,在營地里忙前忙后的清點物資,我則百無聊賴的看著他們,領頭來到我的跟前,
“我希望你能拿出點救世主的樣子來。”
“救世主不是你嗎?”
我戲虐的看著這個傀儡,他背后操縱者是誰呢,反正不管怎么樣即使不是木安也是木安安排的人,
“領袖是一碼事,信仰是另一碼事,戰爭還沒開始,你的價值需要通過其他方面體現。”
“我只答應幫你們實驗器具,可沒答應當什么精神象征。”
領頭的走開了,顯然話不投機半句多,我走到沙盤前,看著用一太復雜的機器投射出的地形圖,當時在場的人看著這玩意可是驚的說不出話來,不過這不是衛星地圖那般,而是實打實的繪制地圖,只不過用這種“高科技”的方式展現而已,交戰地點基本在3個方向,一個地形是比較崎嶇的巨容山地,一個是低樹沼澤,還有一個是白木森林,劃動一下附近魔獸種群的分布出現,這些是絕對的不確定因素,魔獸分兩種一種是群體型的,一種是單體型的,單體型的還算好辦,集中力量就能以小代價解決,但群體型的則復雜的多,不過規模卻已經摸透了。
戰場的血腥味必然會吸引這些家伙,單體魔獸是按個體能力來劃分等級,民兵級,軍事級,滅國級,災難級,以及超越級,群體則按規模劃分為,游獵級,部落級,軍團級,國家級。
一般這些魔獸也是互相競爭關系,其實這個世界的人類算是一種魔獸,學城也有在這方面的提議如此劃分,但是后來被一個魔獸學者的研究否決了,魔獸與人類之間有著本質上的區別,群體性魔獸差異但是卻沒有種族隔離種類繁雜,但它們不會發展文明,擁有智能卻都是蜂巢結構的社會構成,同時每個族群之間是以吞噬其他族群來壯大自身,和個體魔獸成長誕生一樣,每一代都會變形,魔獸是突變而來,而人類則是由動物演化而來,雖然都會有使用魔法的群體,但是它們是天生的,而人類則是后天的,需要啟發,第一個魔法師留下的文獻中透露,他也不是天生具有魔法的,但是怎么來的線索則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之中。
我不由的想起自己看過的書籍后看著地圖上標注的魔獸,靠吞噬其他物種來進化或者說獲得力量怎么說也太便利了點,簡單粗暴但很有效率,它們給我的感覺不像是自然出現的,而是人為的,而且怎么看這些東西比所有一切的威脅都要大得多得多。
不過人類嘛,呵,一旦一時的生存基礎所需達到了相對穩定后就開始內斗起來,但面對共同威脅的時候又出奇的團結,這種團結雖然在合作的過程中很脆弱甚至隨時分崩離析,但是威脅鄰近時就會凝聚成一個點,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而學城現在成了多數群體里的威脅,于是那群嘴上說著血海深仇的家族們也好,王族們也好就匯聚起來在200公里外的山越城里算計著盟友和敵人。
從現在的形式來看人數處于絕對劣勢的學城不應該展開大規模的正面戰,而且這與傳統意義上的冷兵器戰爭不同,個人的能力差異是決定戰場局部的形勢的最大因素,集體協調性統一性不在成為主要因素或者說是影響遠遠沒有那么大,除此之外就和原來一樣,各個局部戰場決定著整體戰場的走向,就好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但為了讓骨牌倒向一個方向而不是亂倒,就需要控制骨牌的倒向,這則需要大局的協調也就是指揮的能力,然而這遠遠不夠,命令傳播速度和戰場情報傳播速度將會對整個戰場的勝負起到具有決定性的影響。
我對著同樣在看著沙盤的傀儡說道,
“如果拿不出碾壓一切的武器來,那么在正面戰場上最需要的是通訊的交互效率。”
“沒錯,但是量變引發質變,即使在每個局部戰場上都取得優勢,但數量龐大的集體也能耗死我們。”
“不過我記得以少勝多通常情況下不存在完全消滅或者擊潰的情況,而是局部的勝利堆砌出的優勢讓對方士氣崩潰后,他們自行潰散,當然這取決于它們的通訊效率和領導者的統御能力。”
“我們當然也是如此理解的,但除了通訊效率外,其實魔法對于士氣的作用遠遠超過你的想象,所以這場戰爭的關鍵還是魔法。”
“難道他們就沒有嗎?”
“你知道我們對他們的裝備,軍隊編制,魔法作用的效能等等他們手里的底牌一清二楚,兩個人打牌,一個人攤開了給你看著打,而另一個人則攆著對方看不到的牌在打,那么哪個更有優勢?”
“萬一他們有你們看不到的底牌呢?”
“那我們也有其他計劃,隨機性的考慮現在是多余的,如果真的這樣,那么他們和我們也是同等條件下看應變能力和底牌的厚度,當然作為決策者的我們必須有自信能夠勝過對手。”
眼前的人雖然我看不到他真實的樣子,但是卻可以感覺到非常的老道,同時也給我一種不一樣的感覺,之前控制的人更像一個老練的演員和編劇把控著人群的情感,而這個則是運籌帷幄的將軍,直覺告訴我控制傀儡的不是一個人或者一個團隊,不過也能理解就是了。
“你準備什么時候開作戰會議?”
“現在還在募兵階段,學城里魔法衛隊里也有很多人準備參戰,而且學會的特殊部隊已經擺上了臺面。”
“那可是大新聞,我讓十二用眺望魔法看那邊貴族們的表情,簡直精彩異常,學城方面的貴族怎么看,穿越者的魔法師群體其實早就存在這個事實。”
我打趣的看著他,我當然知道學會早就有應對策略。
“他們大部分人留下了,其他人離開了學城去參加自己國家的軍隊去了。”
“這樣好嗎,你們的秘密行動可是都被他們看到眼里了。”
“核心成員中不存在的話就沒問題。”
“核心成員里沒有貴族和王族嗎?”
“我就是一個來自王族家族的人。”
他平靜的說出這話,我一下沒反應過來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放心好了,這種變革是早晚的事情,能進入核心的人大是大非比其他人都要想得開,我這么說看上去很沒道理,但是不得不說的是事實就是這種情況,很多深入研究的學者逐漸意識到現在的局限性,而學城遠比家族的所謂榮譽更加有意義,當然還有就是大部分這些貴族和王族成員要么是政治避難,要么就是被迫害,現在叛逃回去意義不大,而核心部分那些得知學城的底子則更加不會占到必敗的一方。”
說的也是,我心里如此說道,然后準備離開這里時他突然問道。
“你不認同我們的做法,但是你知道也沒其他辦法解決問題,所以你也沒來干涉我們,我作為學會的一員對你的理性的選擇表示感謝,但你要覺得這一切與你無關的話,為什么還要留在學城呢?”
“大概是我需要學城的資源吧。”
“我們是的工具嗎?”
“這要看你們怎么看我,從目前的角度來說,我更像個工具不是嗎?”
他搖了搖頭說道,
“我們是你的追隨者。”
“但我永遠不會想成為你們的領袖,你們也不會讓我成為你們的領袖,你們追隨的是我身上連我都不知道秘密而已。”
他一時語塞。
我不是那種站在一片尸體堆上面一個人高呼正義勝利的白癡,學城和200公里外的那些人的區別是,一個是集體理性但冷血,一個是集體殘暴又自私,都是踐踏生命的時候卻也都能讓族群發展壯大并生存下來,正如他所說,我解決不了如何即不用踐踏生命又能讓族群發展壯大并且生存的問題。
通常當一個人擁有強大的力量時候會覺得無所不能,但實際情況卻是你往往只能滿足自己的和自己身邊人需求,而不是全部人的需求,所以有人說一個人或是集團可以給我帶來什么的時候我還會抱有信任的肯能性,但說可以給我們帶來什么的時候,我只會當他或他們的話是一個笑話和騙局來看待,正如現在的情況一樣,無論是這個眼前被包裝出來的領袖也好還是王族們編織出來的血統論也好,他們的利益目的不同給被騙的人帶來的傷害不同,然而,讓被騙的人知道真相后他們會怎么做?大概從他們中繼續出現另一個騙子,然后大家繼續去相信這個騙子,但那至少讓他們活了下來,無論騙子的目的如何,騙子所需要的就是這些人活著幫助他達到目的,那么最起碼得保障族群的生存是必不可少的,至于繁盛則得看這個騙子的目的需要集體產生多大的能量,這個騙子就自然而然的擔負起了名為統治者的責任,去戳穿騙子的人真的想好了如何去面對被騙的人們每一個人的問題嗎?擔負的起這些人的真正需求嗎?亦或者能比騙子做的更好?
在我看來這場戰爭不過是兩個騙子因為目的不同,但卻為了爭奪被騙人們的控制權,而用被騙人們發動了一場戰爭,慶幸的是,我至少還有選爛的權利,而他們則只能成為歷史車輪下的沙礫,被無情的碾過成為微不足道的塵埃。
我擺了擺手讓十二跟著我出來,艾莉卡詢問了下我,我讓她想留在這里就留在這里,她果斷選擇留在這里幫忙。
她的突然積極讓我有點感到奇怪,大概是木安或是其他什么人造成的,但也不錯,一個普通人卷進這樣的事情里,沒有覺悟估計很快就會支撐不下去的,木安也會擔心她干擾我的心境,讓我做出其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天氣什么時候這么燥熱起來了,漫長的寒季快要過去了,這個世界上的生物也開始躁動起來了。